陈薇的笑声突然从暗房门口传来："多感人啊，"她晃着手机，"不过林小姐，你父亲的疗养院费用，该续费了。"
苏惠芬突然抓住陈薇的手腕："你不是说会给肖冰换肾的钱吗？"
陈薇甩开她的手，戒指划过老人的脸颊："那要看林小姐配合不配合了。"
林小满看着相纸里肖冰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可丽饼里的盐粒——肖冰说过，甜口要加半勺盐，像生活里的小意外。
她从铁盒里拿出最后一张糖纸，上面画着小熊和兔子坐在铁塔下，旁边写着："2024.10.19 柠檬皮的酸度=我想你的程度，盐粒的咸=我等你的岁月。"
"陈薇，"林小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肖冰的肾，我会想办法还给他，我父亲的费用，我自己承担。"
她将冲好的照片收进胶片机，发现底部还有张底片，拍的是肖冰在病房里写信，信纸抬头写着"亲爱的林小满"，而窗外的埃菲尔铁塔亮着灯。
"你确定？"陈薇逼近一步，香水味混着雨水，"别忘了你父亲的病..."
抢救室的方向突然传来惊呼，林小满冲出暗房，看见医生们冲进肖冰的病房，苏惠芬瘫坐在地，手里攥着肖冰的病历单："他的心率又降了..."
陈默的鸭舌帽掉在地上，露出额角的疤痕，和肖冰后颈的"∞"形状相似。林小满望着肖冰的病房，突然想起胶片机里的最后一张底片，肖冰在信的末尾画了个完整的圆，旁边写着："小满，巴黎的钟响了，我在等你回家。"
雨停了，瑞金医院的玻璃幕墙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片明亮的光芒，仿佛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初升的太阳完整地映照其中。
林小满紧紧攥着手中的胶片机，脚步匆匆地冲向电梯。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胶片机的皮革机身传来阵阵余温，那温度，就如同肖冰掌心的温度一样，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就在她即将踏入电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苏惠芬的声音：“林小满，肖冰的日记里写着，他不后悔……”
林小满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与苏惠芬交汇。苏惠芬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大厅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清晰。
林小满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肖母，眼中渐渐泛起了一层泪光。
而在肖冰的病房里，陈薇看着心电监护仪上逐渐平缓的曲线，嘴角勾起冷笑，给陈默发送消息："计划成功，肖冰不行了，该让林小满看看，她父亲的手术同意书，其实是肖冰冒名签的。"
她的手指划过肖冰的病历单，上面"肾移植"的字样被红笔圈得发皱，而在病历单的背面，肖冰用铅笔写着："小满，柠檬皮要加双倍，盐粒半勺，这样才像我们的故事，甜里带咸，却让人忘不掉。"
林小满静静地站在电梯里，凝视着镜面中自己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镜子看到内心深处的疲惫和哀伤。
突然间，她的目光被胶片机的皮套吸引住了。那原本应该紧紧包裹着胶片机的皮套，此刻却微微张开了一个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开了一样。
林小满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只觉得指尖触碰到了一张纸条。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抽出来，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竟然是肖冰的！
纸条上的字不多，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写出来的，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眷恋：“如果我不在了，就把胶卷给小满，告诉她，巴黎的可丽饼，我终于学会了。”
林小满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不知道肖冰为什么会写下这样的话，更不知道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打开，一束明亮的阳光如同一道金色的箭，首首地射在了那张纸条上。
在阳光的照耀下，纸条上原本模糊的字迹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而那句没说完的话也逐渐显露出全貌：“其实那年在手术台上，我默念的不是巴黎，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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