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鲸鱼露出的脊背估算它们应该有四五十尺长，相当于前世的十米左右。司空德富也不认得它是座头鲸灰鲸还是长须鲸。他命令传令军官发出指令，让那艘经过改装的军舰立春号追击鲸鱼。
改装了捕鲸设备的军舰是一艘新船，比起前两艘军舰又改进了水密舱和舵台和炮台，命名为立春号，前面两艘命名为实验一号二号。立春号外观与两艘实验舰的区别是船前方有一门长炮，口径更大，炮管更长，两旁船舷的火炮各减少了一门，空出的位置就是为了加装拖带鲸鱼的门架，也可以加装托架，方便迅速释放杆雷艇，可以加强对敌方大船的攻击能力。除了这些改动，这艘军舰其他设计和别的同类型军舰一样。
在其他各艘船的注视之中，立春号很快追击到鲸鱼侧后方，双方距离不到五十尺。三只鲸鱼可能感觉到了后方的威胁，沉入了水中，海面上失去了它们的踪迹。立春号依照刚才的路径继续往前行驶，水手们纷纷探头在海面搜寻。两刻时辰左右，一只鲸鱼在距离军舰五里之外浮出水面，不一会，又一只鲸鱼在六里外跃出，船队观望的人纷纷发出一声叹息。
最后一只鲸鱼终于在立春号前方一百多尺越出水面，它是三只鲸鱼中最小的一只。它应该不知道后方这艘船的危险，还在喷着水柱，慢慢悠悠的游动着。
一声炮响，立春号船头冒出一股白烟。一支长长的铁矛射中一只鲸鱼，从它的脊背中深深地插入。铁矛前端三分之一处有一只铁环，铁环中系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麻绳。
鲸鱼吃痛，猛的往前窜去，三百尺长的麻绳飞快的从陀轮中拉出。水手们手忙脚乱的搬来第二发铁矛，将船头的长炮炮口转到船舱方向进行装填。
第二发铁矛在一声轰鸣中发射了，鲸鱼身边冒出一股水柱，鱼叉没有打中鲸鱼。水手们一部分人去拉绳子捞回铁矛，另外几个继续装填第三发。
中弹的鲸鱼突然向下沉入海中，麻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终于咔嘣一声断裂了，麻绳像是一条鞭子一下子抽到船舷，发出啪啦巨响。已经被它拉的沉头的船只猛的往上一翘，一群水手滚地葫芦一样在甲板上摔成一片。
司空德富举着望远镜津津有味的看着人类不讲武德的欺负一只鲸鱼，看见麻绳断裂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他特别想得到一只鲸鱼，但是一只有血性的鲸鱼哪怕是敌人也不得不佩服。
半个时辰后丢失了目标的立春号拐弯准备回到船队编队中来，那只受伤的鲸鱼居然又浮出水面，鱼背上撕裂的伤口正在流血。它明显的脱力了，尾巴摆动的有气无力。立春号立刻转向追上了它，在离着一百尺距离开炮，一支铁矛又刺中了它，不一会，捕鲸船又发射了一枚铁矛，这一次扎中了鲸鱼的头部。这条鲸鱼终于停止了挣扎，被水手们小心的拖到船舷边，他们抛出绳索，把鲸鱼的尾鳍和腹鱼鳍头部捆上三条绳索，绳索挂在船舷边的龙门架上，鲸鱼被立春号挂在船舷拖着一起前进。
一顿操作费时一个半时辰，这还是在火炮发射的捕鲸叉加持的情况下获得的成果。这个时代捕鲸人是驾驶着舢板大小的船只，举着带钩的长矛出海捕鱼的，捕获一只鲸鱼恐怕需要好几天，直到鲸鱼流干了血才能结束，遇到体型巨大脾气狂暴的鲸鱼，恐怕能拉着水手们一起下地狱，每一次出海都是一次搏命之旅。司空德富不由得对油脂的来源再一次产生了担心，鲸鱼既不容易发现，也不是那么容易捕获的。
眼看天色将暮，司空德富给值班军官司惠发布指令：“前方寻港湾停泊。命令立春号割取鲸鱼肉，每船百斤，快船靠泊楼船一起进餐。”
司惠和写手令的蒙会喜笑颜开，船队中人都想着试一试巨鱼的味道，本来想停泊之时请示的，毕竟大家很久没有吃到新鲜肉食了。
船上只能吃烤肉，这种烹饪方法倒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立春号的水手从鲸鱼脊背上取了几块肉，通过杆雷艇送到各船。司空德富前世也没有见过鲸鱼肉，他也好奇的要求蒙会去拿一块过来看看。鲸鱼肉的纹理类似牛肉，但是颜色偏黑一点点，闻着还带有一点鱼腥味。三国时期胡椒豆蔻等等香料价格异常昂贵，靖水军这种穷逼组织用不起，只能撒点盐提味。
司空德富吃着烤鲸鱼肉，口感类似比较老的牛肉，还有一起烤热的米粑，就着开水一起进餐，倒是比干巴巴吃米粑强多了。蒙容也吃了一点鲸鱼肉，她可能嫌弃鲸鱼肉腥味重，也可能嚼不动，只吃了一点，其他的都让给两名婢女吃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蒙家的生活水平还是不错的，能够读书练武出海走私的家族，不是一般人呐！
吃着饭的司空德富突然发现烤肉串应该是瘦肉夹杂着油脂的，它们的口感完全不一样。他想起来一件事情，招来蒙会说道：“你去看看，这鲸鱼有没有未曾烤制的脂肪肥肉？若是有，取几块未曾烤制的给我。”
蒙会领命而去，不一会兴冲冲的赶回来，禀报道：“大人料事如神，果然有油脂白肉，就剩余几块了，众人皆喜油脂白肉，肥而不柴。”
蒙会还以为司空德富是嘴巴馋，想吃肥甘的油脂白肉。司空德富却不是这个打算，他接过鲸鱼的肥肉，先观察了一番，鲸鱼的油脂更加肥腻，颜色偏米黄，根据刚才吃的几块烤熟的肥肉，这鲸鱼的油脂出油率也是很高的。
司空德富陷入了两难之中。这个时代的底层人民非常缺乏脂肪类的摄入来源，这条鲸鱼可以让甬东岛的人不包括马韩俘虏的人一人吃个两斤肉，可以炼出几百斤油，要是用来制造肥皂，这些好东西就不能吃下肚子里了。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等回到甬东岛后，把鲸鱼的下水等不适宜食用的部位用于炼制油脂，看看能不能制造出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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