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背包,
她走至炉灶边,
拿起筷与勺,尽力地分散和搅拌那些已经凝固的大块。
“我说妈妈,” 冉秋叶语调轻快地说道,“拜托不要再用这种表情了,粥做得失败还有资格哭鼻子?”
听到这话,见到女儿平安归来如同获得了支撑的周青仪立刻挺直身板,但她却对女儿这番话颇感不满,“冉秋叶,你听我说!”她语气坚定却带有一丝娇嗔,“要知道我可是你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我只是不慎犯错了罢了。
不对,这完全是因为你的指导有误啊!我是完全按照你所说的步骤操作的,却依然做出了如此不成样的食物。”
对于母亲的反驳,冉秋叶的面容依然保持冷漠,“拜托你了。”她说,“再仔细核对你写的步骤,我记得我有没有说过要把玉米面先加入冷水调匀,然后再加入沸腾的水中!”
听见这一解释,周青仪略显惭愧地从桌子上取下了记事的小本子,此前她在忙碌之中忘记了这一点关键步骤。
再次认真阅读后,她悄悄地将笔记本放回桌面,视线聚焦于锅内正在逐渐恢复形态的食材上,沉默良久才开口:“看来,” 她小心翼翼地说,“我们的努力还没有白费。”
"秋叶,你真的是最好的,这样的条件居然还能煮出一锅粥来!"
秋叶轻蔑地看了她妈妈一眼,语气里夹杂着一些 味:
“快去洗手,我们该吃饭了!”
她的目光扫过妈妈那成熟的身姿,而妈妈就像个小女孩一般兴奋地跑向水池洗手。
这场景让秋叶内心五味杂陈。
她记得,妈妈过去的性格是天真的,可以说是一种未被现实生活磨损的纯真。
但在家庭遭遇重大挫折之后,这种性格使她面对世界显得更为不易。
秋叶曾听她说起,婚后妈妈逐渐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然而,自那些事情后,她变得越发孩子气。
通过非直接的方式询问后,秋叶了解到这或许是由于长期受到外界压力的结果,导致她内敛了许多,通过表现得像个孩子来保护自已的内心不受伤害。
面对这一切,最初的时候秋叶也很难适应,当时她自已才十多岁,还是个正在学校里读书的孩子。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她看到每当家里有一点风吹草动,母亲都会露出害怕的样子,便慢慢接受了这一现实。
与母亲相处时,秋叶展现出了比同龄人更为坚定和支持的姿态,几乎就像是两者角色颠倒了一样。
周青仪洗干净手,开心地走向餐桌准备吃饭。
说是一锅粥,但实际上只是两碗清澈透明的玉米汤,里面漂浮着几点玉米碎,碗底躺着几个切片的甘薯。
尽管食物简单,这段时光却是母女二人每日里最为愉快的一刻。
然而今日的情况有所不同,当周青仪走到饭桌边,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奇特的食物—一个看起来相当特殊的烧饼,其中竟然塞满了大量的肉馅。
她皱眉,脸上的表情罕见地变得严峻:
"秋叶,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了解女儿的性格和家中的实际情况后,周青仪知道冉秋叶不可能花钱买这些东西。
即使有钱,秋叶也不会如此挥霍。
秋叶看了母亲一眼,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详细叙述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她与李怀山对话的内容都一一告知母亲。
最后她总结道:"说到这了。
"
"我也不好继续推辞下去。
"
"但是没想到,李怀山送给我的这个饼里竟有这么多肉,真是太意外了。
"
此刻,周青仪的眼睛仿佛燃烧着浓厚的好奇心火焰,注视着女儿:
"秋叶!"
"毋庸置疑,这位李怀山的青年对你是有意思的。
"
"别反驳。
"
"在这种事儿上。
"
"妈妈我还是有点儿眼力见的呢!"
说这话时,周青仪的眼神明亮起来,透露出智慧和阅历,好像一位洞察世事的老侦探。
但转瞬之间,她的眸光又微微暗淡下来,说道:
“秋叶……”
“已经跟他说过了吗?关于我们家的情况。”
“无论如何,这种重要的事情不能隐瞒,该交代的事情得说明白。”
“如果他因此感到不悦,我们就想法设法去还这个人情。”
“不过!”
“假如他能接受,你早点儿把那位年轻朋友领来见我,我对他可真是十分好奇呢!”
面对女儿,
周青仪总是深感愧疚。
然而面对目前的困境,她实在找不出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不仅是个人或家庭的遭遇,更是整个时代给人们留下的深刻痕迹。
冉秋叶略感无奈:“刚结识不久。”
“况且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难道我要直说:我家的情况不太好,要是想交往,你得三思!”这
“说出去,也太显得自视过高了吧。”
“而且我已经说过他的条件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出众,比起那位《罗马假日》里的记者还要吸引人。”
“像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好意思说出来。”
提到《罗马假日》,
冉秋叶所言的正是电影中的一幕。
那时她父亲尚未出事,作为一位受人尊敬的知识分子,曾留学海外,拥有不少外国朋友,并时常书信往来的。
这也成为了他之后麻烦的 之一。
当年《罗马假日》上映时,外国的朋友送来了海报和剧情简介。
周青仪同样知晓这部电影。
那时她也被影片中那位记者的形象吸引,
而现在,冉秋叶提起只是想借古讽今地开个小玩笑。
她非常清楚,
两位母亲心中的那份歉疚有多沉重。
幸好经过多年的磨练,
两人的性格反而变得更加积极乐观。
意识到这段时光已经无法偿还,
那么剩下的欠账便只有等将来机会合适再作考虑。
目前最重要的是享受当下的生活。
夹起一大片浓郁香醇的牛肉送入口中,
周青仪不禁眯起了眼睛,
脸上浮现出既怀念又愉悦的神情,
宛如冬日里慵懒晒太阳的小猫。
……
南锣鼓巷的某个庭院里,
许大茂家中正举办一场宴会,
许大茂与李怀山相互敬酒畅谈。
一侧,娄晓娥虽然也喝了些酒,但并不多,只是默默地陪伴在一旁观察气氛。
今天的宴席是许大茂专门为了拉近与李怀山的关系才举办的,几杯酒下肚后,话就更加没遮拦了。
平日里他就爱胡说八道,
这会儿更是竭尽全力奉承,
连一旁的娄晓娥都感觉有些颜面扫地。
她低头默默拨动着碗内的菜肴。
然而,不一会儿娄晓娥就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仔细检查装有煮鸡的盆子后,拉着许大茂的袖子悄声说道:
“大茂,情况不大妙啊。”
“我们炖的明明是一整只鸡,但现在里面却只剩一条鸡腿!”
在这个时期,
这确实算得上是个大问题。
而许大茂心中此刻正充满愧疚,
他暗自怪罪秦淮茹刚才为什么没能选两块鸡胸肉,
偏偏挑了个最容易穿帮的鸡腿。
这下好,自已不是把自已弄尴尬了吗?
就在他心里直打鼓的时候,
不想这一幕已经被娄晓娥发现。
许大茂只好低声求饶:
“这个……”
“我刚才太饿,又有些嘴馋了。”
“实在没忍住就吃了一个鸡腿,但桌上的食物还有很多,怀山老弟,别拘束,吃鸡肉呀,吃吧!”
说完。
他招呼李怀山用餐。
李怀山抬眼看了看许大茂。
而听到许大茂的话,娄晓娥只觉得脸上无光,
嘴上虽嘀咕了几句,但内心明白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之前路过中庭时,李怀山注意到贾府里有动静,而且空气中有阵阵香料的味道。
他现在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许大茂。
这一看令许大茂打了个寒颤。
似乎察觉到李怀山发现了什么,他赶忙换了个话题。
端起酒杯与李怀山对饮了一口。
亲昵地勾住李怀山的肩膀,
开始抱怨院子中其他人:
“易忠海和傻柱这两个不用提,简直就是一对臭味相投的伙伴,步调一致得紧。”
“至于刘海中,简直就是官瘾大发的小人。”
“闫埠贵呢,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诈之人。”
“还有那贾家,贾家更不是省油的灯,院子里谁不曾被那个老太太责骂过?要说我对兄弟你的佩服之处,就在于此了。”
“在这个大杂院里,”
“恐怕也只有你敢对着那位老太太不客气回怼她。”
“甚至直接在她面前诅咒她的儿子,真是痛快至极!”
“……”
许大茂这般细数,既是在拉近关系,又因长期在院内的孤立感找到了可以吐露心声的同路人,
不禁将胸中积攒的不满倾诉出来。
李怀山轻拍许大茂的肩膀安慰道:
“这些事我们暂且不提。”
“我以前说过,那不是什么诅咒。”
“随意预测未知的事才是诅咒,我的话是根据推算得出的结果,绝不是诅咒某人。”
“怎么就不相信呢?”
许大茂轻声嗤笑,旁边的娄晓娥也掩口笑了。
但她心里却感到些许轻松——毕竟比起直截了当的恶语攻击,预测出贾东旭会有劫难听起来要舒畅多了。
许大茂笑道:
“罢了,”
“既然你是算出来的,就按你的算法吧。”
“那你不如给咱们看看手相或者面相吧,瞧瞧我跟娥子何时能够添丁进口?”
这话让娄晓娥的脸色有些微妙。
在这个年代,
若夫妇间无法生育后代,一般都会把过错归咎于女方。
许大茂如今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难免让娄晓娥觉得难堪。
显然他已经喝得有些醉了。
看到妻子神色不佳,许大茂忙补充道:
“娥子莫要生气啊。”
“你看啊,”
“怀山小哥精通面相,”
“所以我不才让他替咱们好好看看嘛!”
尽管语气带些戏谑,
然而,李怀山却表现得颇为无所谓,瞥了一眼二人后,
反问道:
“那就说不准了,”
“你们是想听实情,还是希望听一些宽慰的谎言?”
娄晓娥和许大茂都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许大茂答道:
“当然是实话,当然要听实话。”
“李兄你就仔细替我们卜一卦,看看我们将来何时才能得子吧。”
许大茂心里对李怀山那些所谓‘神异’的能力半信半疑,
但也抱着几分真心的期待。
在一旁,娄晓娥也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事务,目光转到了李怀山身上。
李怀山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先扫过许大茂,随后转到了娄晓娥这里,轻启唇齿道:“你们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建议大茂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
“这些年,你跟傻柱冲突不少。”
“每次打架时,傻柱的下手都颇为重手。”
“特别是每次,他的目标总是冲着你的要害处来的。”
“如果你去医院查一下,相信你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许大茂微微挑眉,一时未能领会李怀山话中的深意。
过了片刻,他的眼神渐渐清明,反应过来之后,激动地驳斥道:“这绝无可能!”
尽管心中难以置信,但是连许大茂自已都觉得这样的否定显得软弱无力。
这几年来夫妻俩没有孩子的事情,虽然他一直认为问题不在自已,并多次建议娄晓娥去做检查,可事实上并没有发现问题。
许大茂并非无知之人,他也懂得一些相关常识。
然而,每当娄晓娥提议让他去做检查的时候,许大茂总是本能地推辞,坚称不可能有问题,但在内心深处却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娄晓娥听到李怀山的话后,脸色骤变。
一直以来,她心里也有疑问,不知是否真的是许大茂的原因造成的困境。
如今听了李怀山的说法,娄晓娥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因为这种想法以前也只是偶有念头,但现在从他人口中说出来,尤其是从李怀山这种熟悉的朋友那里得到类似的建议,不得不让她认真面对这个问题。
平日里,娄晓娥常与邻居妇女们交谈,那些结了婚不久的姐妹谈论生活琐事时颇为直言不讳。
有时候,她们会提到与伴侣间的亲密话题,描述中提及的时间往往较长,即使是简短的也多维持十数分钟之久。
而每当提到此类内容时,娄晓娥总会感到一阵不安——与丈夫相比,许大茂在这一方面显然远未达标。
她也听说过一些女性用瓜蔬来形容丈夫,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意识到现实生活中缺少一个标准的参考系来进行对比。
因此,对于这类疑虑,除了偶尔的思考外,大多只能深埋心中。
此刻听到李怀山的话,许多疑惑突然有了答案,一切仿佛豁然开朗。
……
院子里,另一边的故事继续发展。
贾家内部再次发生争执,原因在于秦淮茹回家后,鸡腿第一时间落入贾母手中。
贾母不仅撕下一小块肉给了儿子,还将剩余全部据为已有,甚至细嚼慢咽地吞下了骨头。
至于家中的其他人,根本别想分得半口美食,每个人仅有两粒花生米充饥。
特别是那个叫做棒梗的小孩,在尝到了些许鸡肉之后,对这份稀罕的美味难以忘怀,开始吵着还要吃鸡肉。
但这次情况不同于之前,秦淮茹已不愿再次冒险去争夺食物,何况家里人也注意到了娄晓娥领着李怀山进入了后院的事实。
通过这些举动,秦淮茹得知今日在许大茂家准备了几样菜肴,原来是为欢迎李怀山而来。
在整个小院的氛围中,唯一让秦淮茹感到疑惑的对象便是李怀山。
了解到此次晚餐是由许大茂特别为李怀山而准备后,她的决定更加坚定——不会踏出门槛一步。
然而,小孩子并不懂得考虑这些复杂的人际因素,只是单纯地因为想要吃到鸡肉而不断地哭闹不停。
哭得不亦乐乎。
这边刚闹起来,傻柱从外面走进院子。
手里用草绳提着一大块肉。
那块肉分量很重,
差不多一斤左右。
还没回自已房间,听到贾家的声响,傻柱便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怎么了?”
“棒梗,你怎么在地上哭啊?”
院子里的人听到贾家的喧闹声,很多人都出门来凑热闹。
许大茂当时正自顾自地喝着酒,
心里还回味着李怀山刚刚的话。
虽然听见棒梗哭泣的声音,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听到傻柱的声音。
许大茂想到了先前的话,
尽管他并不完全相信那些流言,
内心依旧有点烦躁,随即走向了中院。
这时,傻柱正在贾家门前试图安抚,棒梗也乘机倾诉了他的委屈。
听了这些话后,
娄晓娥面露不悦,瞪向许大茂。
她从棒梗的叙述中知道了家里那只珍贵的鸡腿究竟去了何处。
不仅如此,
秦淮茹上门讨要食物的情景她也能够想象得出来。
许大茂本意仅仅是想出来看看,没想到却因此被人牵扯进来,
不由地往后缩了一步。
但此刻,贾张氏看到了傻柱手里的那块肉。
她指着他质问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
“之前我让你帮我们家买些肉,你总是推托说肉票用完了,但现在你自已手上这块又是什么鬼?”
“你和贾东旭整天兄弟相称的,真到了关键时候却只懂得躲。”
面对贾张氏这突如其来的责备,傻柱目瞪口呆。
他来这儿的初衷不过是为了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却被劈头盖脸地指责。
虽然觉得贾张氏的逻辑有些偏颇,但傻柱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反驳。
站在一边的是他的妹妹雨水。
现在的雨水已经是初中的学生了,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
因为是周末才回到家。
她对于哥哥频繁给予贾家帮助这件事一直持有意见。
现在看到贾张氏这般无理取闹,
雨水心里的不满油然而生,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不平:
“老太太,你这是不讲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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