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胡扯呗…”
黄偲偲将书包甩进后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晚风卷着玉兰香扑进来,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味。
她开口问道:“你没回去怎么不早告诉我呀?”
蒋景山抬起右手拍了拍黄偲偲的头,“高三牲,好好学习吧。”
“那你改签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啊,明天又能送你上学了。”
黄偲偲应声笑起来,弯弯的眉眼藏在黑夜中。
蒋景山又问道:“瞿景和路思雅都不在了,上学会不会很无聊?”
“会啊。”黄偲偲点点头,“超无聊的,同桌和后座都没了。”
车子拐弯今日花丛小道,蒋景山笑着打趣,“那明天我跟你上学去呀?”
“得了吧,你上课下课都在睡觉,更无聊了。”
蒋景山指尖敲了敲方向盘,拐进小区时故突然加了速。
车身颠簸的瞬间,黄偲偲下意识攥紧安全带。
"幼不幼稚!"
“提神醒脑。”
蒋景山将车停稳,把后座的书包拎了过来。
黄偲偲嘀咕道:“还提神醒脑呢,给人创飞就老实了…”
她拉开车门下了车,寒凉的晚风掀起扎进衣领的碎发,首首往骨头里钻。
蒋景山将车子落锁,抬眼便瞧见黄偲偲将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冷就赶紧上楼啊。”
“按照男女主情节,你不应该把外套脱给我吗?”
“你是对焦马达卡壳了吗大姐?”
蒋景山抬手便往黄偲偲头上拍去,“麻烦您睁开眼睛瞧瞧我穿的是外套吗?”
“……”
蒋景穿的比黄偲偲还少,出门着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上。
里头一件老头衫,外头就套了一件灰色羊绒毛衣。
……
黄偲偲将门打开时,瞿景和路思雅正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
瞧见跟在后头的蒋景山,瞿景跟见鬼了似的。
“你怎么还没回去?”
黄偲偲替他回答,“他改签了。”
“为了你啊?”
路思雅低头削梨,开口反问道:“难不成还能是为你啊?”
“怎么不能是为了我?我俩革命友谊很真挚的!”
路思雅顺手把削好的梨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话说得既敷衍又含糊不清,“行行行,你俩一辈子第一好。”
“削半天就自己吃?懂不懂分享啊?”
“闭嘴吧,别一天到晚哔哔赖赖的,吵得我头晕。”
“我哪里一天到晚哔哔赖赖的了?我今天话很少的好吧!”
路思雅将梨核精准投入瞿景衣领,“再吵塞你嘴里。”
“……”
“闭嘴吧,你们都。”蒋景山在瞿景边上坐下。
几人看了会电视,瞧着时间不早,黄偲偲便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时,沙发上的路思雅和瞿景打得正当头。
“……”
蒋景山似乎也回了自己家。
本想在沙发上坐一会,频频被误伤,黄偲偲只好起身去了对门。
蒋景山的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除了设施有些旧,看起来倒像个标间。
黄偲偲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哪来的力气收拾。
每次进门都怀疑这厮是不是背着人类进化了。
喊了两声没人出来,猜着该是在洗澡,黄偲偲便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电视里播放着晚间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黄偲偲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频道换来换去,却找不到一个能停留的节目。
她叹了口气,把遥控器扔到一旁,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蒋景山家的沙发比她家的要软得多,躺下去整个人都会往里陷,像是被裹在一个怀抱里。
黄偲偲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己经快十一点半了。
今日倒难得这么早就困……
她将头靠在皮沙发的扶手上,本想着只是闭目养神一会。
或许是软沙发太舒服的原因,又或许实在是太困了。
她感觉电视里的声音越来越远,意识也开始模糊。
朦胧中,似乎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但沉重的眼皮如何也无法睁开。
身旁似乎有人走近,然后是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不许睡。”
……
黄偲偲本想回应,但困意好似己经被洪水猛兽淹没了一般。
幼稚鬼还在她耳边放狠话。
“再睡把你从三楼扔下去!”
“……”
模糊地感觉到有人轻轻托起她的头,然后是一个软枕头被垫在脖子下。
接着是一条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的毯子。
是蒋景山身上常有的味道。
……
蒋景山放轻脚步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走回来坐在黄偲偲旁边玩了会手机,竟也跟着开始犯困。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余光瞥见黄偲偲蜷缩在沙发里的身影。
她不知何时己经翻了个身,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呼吸绵长。
“高三一定很累吧…”他小声嘀咕。
洗衣机在阳台发出规律的嗡鸣,像某种催眠的白噪音。
蒋景山在黄偲偲身旁躺下。
拿去抱枕,足有一米宽的沙发躺下两人还绰绰有余。
蒋景山刻意往外挪了些,让两人的距离不至于太越界。
窗外传来夜归人的笑闹声。
等嘈杂远去,他才发现黄偲偲不知何时蹭到了他肩旁,发顶正抵着他下巴。
这样暧昧的动作,让蒋景山脊椎窜过一阵细微的电流。
……
原来人类的体温在黑暗里会显得这样烫。
毯子下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他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重重砸在耳膜上。
想起身也来不及了,蒋景山己经被身旁的女孩当形抱枕。
他在祈祷,祈祷着黄偲偲不要听见他快撞出胸腔外的那心跳声。
……
黄偲偲睁眼时,客厅内的大灯尽数关了去,只留下壁上的一盏小灯。
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路思雅在电话里问道“你们是睡了还是睡了?”
“嗯…”黄偲偲的声音朦朦胧胧,“我睡着了。”
“哦…是睡着了啊,不是睡了?”
“是啊。”黄偲偲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哪里能听得出来路思雅口中的两个“睡了”有岔意。
“就是睡了。”
她将手抬起,才发现身旁还躺着个人。
蒋景山半个身子都腾空着,方才若不是被她抱着,怕是早就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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