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西省委官网，上午九点整，政法系统页面头条挂出：
【关于开展干部岗位交叉任职排查专项工作的通知】
发布单位：省委政法委、组织部、纪委联合办公室
目标：全省政法系统处级以上干部三年内履职轨迹全覆盖排查，重点关注以下几类：
?一人多岗
?岗位轮转未备案
?任命手续不全
?家属关联单位利益冲突
消息发出后，不到三小时，全系统炸锅。
各市州政法委、法院、检察院开始连夜自查会议。
有的老资格法官看完通知脸都白了：“我老婆当年调到城建集团，是上面拍板的……那时候根本没人讲回避。”
有的干部低声抱怨：“一纸通知，几十年都得翻出来，是不是想逼退我们？”
更有市州主官打电话进省委，试探一句：“这次排查……是不是针对性强了点？”
所有答复统一口径：
“不是针对你，是程序要你自己对照。”
“不是查你，是你自己要经得起查。”
省委组织部，程慕办公室。
副手急匆匆进门：“程书记，名单里我们系统的那几个……都有交叉问题。”
“有一个人，己经私下联系纪委要主动说明情况。”
程慕合上卷宗，语气没一点波动：
“让他说。”
“说得越多，齐同伟的刀越锋利。”
“他说我是主谋，我就退半步。
他说我没管好，我就‘配合查清’。
他说我系统有责任——”
他抬头，目光一冷：
“那我就让他看清楚——这个系统是谁建的。”
—
政法委，午后。
钟雨薇整理完上午调下来的排查表格，送进齐同伟办公室。
他坐在桌后，看得极快，审表时眼神像刀。
“这几个，重点标记。”
“这个人，之前藏在市里公安那边，和地产有关联，写出来。”
“还有这个，申请回避的理由太敷衍，重新让他写一份。”
钟雨薇记录得飞快，但声音压不住了：
“书记……您到底要查到什么地步？”
齐同伟没停手：“你是问我，还是问你自己？”
她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问：
“你每天跟这些名单打交道，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干什么的？
你现在动的，己经不只是程慕的人了，连高书记的二线干部你也在动。”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在清人，还是在清场？”
“你是不是己经不信任何人了？”
齐同伟放下笔，眼神慢慢落在她身上，语气低得像一记针：
“我从重来那天起，信过谁？”
“上次我信人，信的是你说的‘讲规矩’，
结果我枪口含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替我出一句声。”
“现在你问我信不信人？”
他语气一压：
“我不信人，我信我的名单。”
钟雨薇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话，只留下表格，转身离开。
当晚，程慕在自家书房，接到京城老联系人来电。
对方只说了一句：
“再不踩刹车，你那个政法口，迟早清到你脚边。”
程慕淡淡回一句：
“那就等他清到我这里。”
“我看他下不下得了那一刀。”
—
办公室灯光下，齐同伟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名单，圈掉一个又一个名字。
他的手，始终稳。
嘴里，却轻轻说了一句：
“你们怕我查到底。”
“那我就查到底，看看你们到底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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