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政法委办公大楼七楼会议室，被悄然改为保密级别。
一张圆桌，八张座位，七人名单：
1.市中院副院长
2.组织部人事二处前副调研员
3.南州政法委调研处科长
4.某高校政法系校外挂职干部
5.省公安厅一处室副主任
6.法制办退休返聘顾问
7.——石川
第八席位留空，主持人：齐同伟。
会议主题：“山水事件内部自述会”
目的明确：
“不记过，不处分，只留记录。
请你说出来：你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沉默的。”
会议一开始，全场沉默了将近十分钟。
没人敢先说，没人愿意暴露第一滴血。
首到第一个开口的人，是退休顾问。他说话时手微微颤抖：
“那年，我在法制办挂顾问，
林子文说让我做个政策意见，顺便去山水看看‘地势’。”
“我去了，见了。什么话都没说，
可我知道——我那份意见，他们拿去跟银行走绿通了。”
他苦笑了一下：
“我以为我老了，清白够了，
结果到头来——我只是让他们拿我名字添了点‘公信’。”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人开口了，**他们开始讲：
?是怎么收到饭局信息；
?谁给了“领导推荐”的暗示；
?签字、背书、写流程，是怎么一步步“默认”的。
但到了石川这里，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齐同伟看着他，没有催，只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也曾收到过邀请？”
石川点头。
“我收过。庄园一期开盘时，
法院系统给我发了‘协同招商函’。
我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时候，我才是个基层科员。”
他沉声补了一句：
“我拒了。第二周，我就被调离了基层审判岗。”
“理由是：‘协作能力弱，沟通效率低’。”
这场会议持续了三个半小时，
没有媒体、没有记录员，
只有一台静音录像设备在墙角拍摄。
结束时，齐同伟看着众人，说：
“我们搞改革，不是为了抓你们。”
“是为了让你们以后，能拒绝一次还活着，
而不是默认一次就失去一切。”
“山水是个案，
但山水里躲着的，不是某个人——
是这个系统里的那个‘没办法’。”
他顿了顿，盯着石川最后一句：
“你们今天站出来，
不是认错，
是还你们自己一个交代。”
会议结束后，第一个站出来提交“自述文档”的，
是那个退休顾问。
他写的开头是：
“我那天去山水，是因为想帮人，
但我也明白，那个‘帮’，
其实就是怕。”
“今天我不想再怕了。”
第二天，省委政法委平台发布《自清机制试点纪要》。
标题是：
《系统不是不能讲错，
怕的是——一首没人讲。》
没有名字，没有细节，
但整个系统都知道：
“他们开始说出来了。”
组织部内，秦广德转发那份纪要时说：
“你看，
这才是改革最狠的地方——
不是审你，是逼你自己看自己。”
程慕没说话，只站起身，望向落地窗外的天色。
他知道——这局，他们己经输了。
不是输在权力线，
是输在那一个个终于站出来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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