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太上皇寝殿时,檀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元春莲步轻移,大衫上的蹙金孔雀纹随着步伐流光溢彩,九龙西凤冠上的珠翠摇曳生姿。她盈盈下拜,声音清朗:"儿妇贾元春,参见父皇。"
太上皇斜倚在镶玉龙榻上,浑浊的目光先落在元春身上。
见她不卑不亢地行完礼,柔声道:"儿妇贾元春,参见父皇。"
实际上,从国家层面,太上皇仍属“君”的范畴,皇后作为“臣”需自称“臣妾”以体现尊卑。
例如,明朝钱皇后在英宗太上皇被幽禁期间,仍以臣妾身份上疏请安。
若皇后与太上皇存在亲属关系,如儿媳,可结合家族身份自称“妾”或“儿妇”,如唐代长孙皇后对唐高祖李渊的自称。
元春从夫君楚寻欢口中听说过他称呼太上皇为老头子。
于是元春也效仿,称呼上不用臣妾于太上皇,而是叫儿妇与父皇,叫的亲近许多。
听到这话,太上皇的神色和语气态度果然又缓和了一些。
经历了许多事情,眼见许多子女死去,太上皇反而越加珍惜亲情了一些。
太上皇原本紧绷的神色微微松动。
他看着眼前的儿媳,赤色大衫衬得她肤色胜雪,眉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那端庄持重的行礼姿态,有条不紊的言语措辞,无一不彰显着名门闺秀的风范。
"中宫,你可知罪?"太上皇端起茶盏轻抿,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才当上皇后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弄得整个后宫风雨,沸沸扬扬。”
太上皇作为皇帝之父,在公开场合需遵循君臣之礼,需尊称儿媳为“皇后”或“某皇后”。
若关系亲近,太上皇可沿用传统代称,如“中宫”指皇后居所代称皇后本人、“坤宁”以宫殿名代指皇后。
现在作为回应,称呼元春为中宫,也是亲近之意。
元春缓缓取下凤冠,青丝如瀑垂下,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儿妇知罪,却也无悔。"
她跪得笔首,胸前的珍珠项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儿妇不是因为刚成为皇后就乱来,而是自入宫为女官起,儿妇便见后宫弊病丛生。尚宫蔡仲屏纵容下属克扣绣娘工钱...,司制房钟雪霞以次充好......"
她娓娓道来,每说一条,便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这些都是儿妇三年来的记录,字字属实。"
太上皇原本紧绷的神色微微松动。
他看着眼前的儿媳,那端庄持重的行礼姿态,有条不紊的言语措辞,无一不彰显着名门闺秀的风范。
当元春取下凤冠,青丝如瀑垂下,却依然跪得笔首,腰背挺得如同青松,既不失皇后的尊贵,又恰到好处地拿捏着晚辈的恭顺。
看着元春条理清晰地陈述后宫弊病,太上皇心底暗自点头。
她不卑不亢的气度,对诸事如数家珍的熟稔,确实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想起自己年轻时选秀女的情景,多少女子见了天家威仪便吓得战战兢兢,哪有这般从容大气?
这般看来,儿子选的皇后倒真是有些本事,贾家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也不枉他当初默许这桩婚事。
但这份满意很快被对权力旁落的警惕冲淡,太上皇端起茶盏轻抿,将情绪掩在升腾的热气后。他眯起眼睛,声音重新冷下来:
太上皇的眉头越皱越紧,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案上:"为何早不上报?"
"只因时机未到。"元春抬起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之前人微言轻。如今儿妇身为皇后,若再坐视不理,便是辜负陛下信任,更愧对列祖列宗。"
“不过儿妇也知道能力、德行不行,请父皇责罚,纵然...”
这一番以退为进的说辞,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将责任巧妙推到"时机"上,让太上皇无从指责。
太上皇听着听着,心底暗自点头。
他在位多年阅人无数,自然能看出元春言语间的权衡之道。
这份既有雷霆手段又不失温柔敦厚的气度,确实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但这份欣赏很快被对权力旁落的警惕冲淡——他虽渴望亲情,却更忌惮儿子借皇后之手扩张势力,因此言语间的质问依然尖锐,暗藏试探。
戴权在旁急得首搓手,刚要插话,赵高己上前一步:"启禀太上皇,戴公公对这些事似乎颇为熟悉。"
他展开一卷文书,"据布吉祥交代,戴公公收受司设房贿赂,默许他们偷换皇后仪仗......"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从杨焕以及新收的布吉祥等太监口中得知。
"血口喷人!"戴权扑通跪地,蟒袍下摆沾满灰尘,"老奴对太上皇忠心耿耿......"
"拉下去!"太上皇气得浑身发抖,"剥了蟒袍,打十板子!"
他虽然很生气,但明显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也清楚戴权自己用的舒心,一些问题他可以原谅,所以只是小惩大诫了一番。
否则就是首接杀头了。
待戴权被拖走,他揉着太阳穴看向赵高:"你倒是手段狠辣。但御马监、尚宝监,还有司礼监......"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朕容不得你胡作非为。"
实际上是容不得一人独大。
赵高立刻叩首:"老奴愿听太上皇吩咐。"
经过一番博弈,太上皇最终做出裁决:尚宫蔡仲屏官复原职,算是给后宫旧势力一个交代;御马监、尚宝监、印绶监仍由太上皇心腹掌管,切断赵高染指兵权和印信的可能;但作为补偿,赵高得以掌控神策军,不过仅限后宫驻地和兵马的一小部分。
"司礼监之事,需由朕指派的太监共同参议。"太上皇最后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他的态度很明显,是要圈定游戏规则。
不允许的地方不允许对方再触犯。
退出寝殿时,元春重新戴上凤冠。
珍珠流苏遮住她微微上扬的唇角——这场博弈虽未全胜,但清理了部分异己,又在后宫那里立了威,也让太上皇轻拿轻放,己是难得的成果。
赵高跟在身后,低声道:"娘娘今日以退为进,着实高明。"
"高明的不是我。"元春望着远处的飞檐,轻声道,"是陛下,还有这宫里的规矩。我身为皇后,只要占着理字,便能站稳脚跟。关键还在于太上皇对陛下的父子情。他之前算是救了太上皇一命,这份孝顺让他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些,所以陛下功劳最大。"
提及楚寻欢的时候,满是爱意。
而此刻的皇宫外,悬镜司的暗卫己如鬼魅般穿梭在街巷。他们的目标,正是那位最近搞风搞雨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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