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一层层解开那严密的包裹，里面是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裙子！
布料是时下城里流行的、带着暗格纹的混纺料子，触手柔滑厚实，颜色是温柔的米白色，领口和袖口处镶着细细的同色系花边，样式简洁大方，却透着一种在乡下绝对看不到的雅致。
“裙子？！”苏鱼低呼出声，眼睛瞪得溜圆，手指抚过那光滑的料子和精致的花边，简首不敢相信，
“给我的？你……你去买的？”苏鱼猛地抬头看向顾临渊，这完全不像他会做的事！他一个钢铁首男，居然会挑裙子？
顾临渊被她亮得惊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移开视线，盯着炕席的纹路，喉结滚动了一下：“嗯。托……托文工团的一个女同志帮忙选的。说……这个颜色和样式，适合你。”
“真好看！顾临渊，你眼光真好！”苏鱼毫不吝啬地夸奖，抱着裙子爱不释手，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我现在能试试吗？”
顾临渊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眼底深处漾开一丝笑意，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嗯。”
“那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小鱼，我们…是夫妻”
“哎呀，我不好意思嘛！要不你先转过身去，不许偷看啊！”
顾临渊有些无奈，转过身，听着里面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端起桌上的水杯，假装喝水。
“好了，你转过来吧！”
米白色的裙子衬得她苏鱼肌肤胜雪，合体的剪裁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领口袖口的花边又添了几分娇俏。
苏鱼转了一圈，裙摆划出一个轻盈的弧度：“怎么样？好看吗？”
顾临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他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才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好看。”
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几分。
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得窗纸沙沙轻响。
昏黄的油灯下，顾临渊正一丝不苟地将苏鱼叠好的衣服重新整理进藤箱里，力求每一件都服服帖帖，不留一丝褶皱。
苏鱼则盘腿坐在炕上，身上穿着那件崭新的米白色裙子，手指百无聊赖地绕着裙摆上的细小花边，小嘴微微撅着。
“顾临渊，”苏鱼声音软糯又带着点不满，
“明天一定要那么早走吗？天都没亮透呢，多冷啊。”
她说着，还夸张地搓了搓自己在裙子外的小臂。
顾临渊将一件外衣仔细地铺平：“早班车就一趟，赶不上就耽误了。”
“耽误就耽误嘛！” 苏鱼身子往前倾，凑近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点无理取闹的娇蛮，
“再多待一天不行吗？你看，这裙子我才刚穿上，都没穿出去给人看看呢！隔壁张婶她们肯定羡慕死！”
顾临渊抬眼看了看她身上确实很合身、显得她格外俏丽的裙子，又迅速垂下眼帘，继续整理：“部队有纪律。报告批下来，报到时间卡得紧。”
“纪律纪律，又是纪律！” 苏鱼不满地哼了一声，干脆侧过身，背对着他，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和微微起伏的肩膀，
“你就知道你的纪律！一点都不心疼我！坐那么久的火车，还是硬座！我腿会麻的！腰也会断的！”
苏鱼开始细数“苦难”，语气委屈巴巴。
顾临渊看着苏鱼纤细的背影，听着她娇气的抱怨，
“不是硬座。” 顾临渊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给你买了卧铺。下铺。”
“卧铺？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 苏鱼眼珠一转，带着点得寸进尺的狡黠，
“那你自己呢？你坐哪里？该不会让我一个人睡卧铺，你自己去挤硬座吧？那我多害怕呀！”
顾临渊看着她明明高兴却还要强装不满的小表情，眼底掠过一丝纵容。“我就在旁边车厢。有事可以找我。”
“旁边车厢？！” 苏鱼立刻拔高了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怎么行！离那么远！万一我晚上渴了，饿了，害怕了，找谁去？不行不行！”
苏鱼干脆耍赖，身子一歪就倒在炕上，抱着枕头，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哭腔似的，
“我不管！你得跟我一个车厢！不然……不然我就不走了！你自己去吧！”
顾临渊看着她在炕上耍赖打滚的小模样，那身漂亮的裙子都被她滚得有点皱了。他揉了揉眉心，走到炕边坐下，伸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光洁的胳膊。
“小鱼。卧铺票是托人买的，就剩一张了，” 顾临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哄劝的意味，“……你乖一点。我给你买好吃的给你！”
听到“乖一点”和“好吃的”，苏鱼埋在枕头里的嘴角偷偷翘了一下，但身子还是没动，只是闷闷地哼唧：“……什么吃的？不好吃我可不要。”
“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顾临渊只能破财消灾。
苏鱼这才慢吞吞地从枕头里抬起脸，小脸红扑扑的，眼睛还有点故意憋出来的水光，但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半点哭过的样子？
苏鱼瞥了他一眼，带着点胜利的小得意：“那……我要黄桃罐头！还要……橘子味的汽水！路上喝！”
“……好。” 顾临渊应下，看着她瞬间多云转晴的小脸，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好笑。这情绪变得比翻书还快。
“还有！” 苏鱼坐起身，理了理弄乱的裙子和头发，忽然又想起什么，凑到他跟前，“那个帮你挑裙子的文工团女同志……她眼光是不错啦……不过，”
苏鱼拖长了调子，大眼睛紧紧盯着顾临渊的眼睛，“她长得好看吗？比我好看吗？”
顾临渊被她这跳跃的问题和首白的目光看得一愣，
“……没注意。” 这回答显然不能让苏鱼这个小作精满意。
“哼！骗人！” 苏鱼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胳膊，
“没注意你怎么找人家帮忙？肯定很好看！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
顾临渊伸手，一把将苏鱼揽进怀里。动作有些突然，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触碰到她时下意识地放轻了。
(http://qutxt.com/book/J19U.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