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那样笑给别人看，“他的拇指着她的唇瓣，声音低沉危险，“我就把你锁在房里，一步都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苏鱼心跳加速，却倔强地瞪回去：“王爷不是恨我吗？何必在乎这些？”
“恨？”顾临渊低笑一声，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凶狠得像是在惩罚，“对，我恨你。”
……
闲来无事，苏鱼在书房找书看，“怎么都是经史子集，兵法谋略！”
“真是无趣！”
苏鱼不经意间发现书后藏着一个紫檀木盒。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一看，呼吸顿时一滞，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苏鱼年少时写给顾临渊的所有信笺，每一封都保存完好，上面还画着一朵歪歪扭扭的海棠，还有她掉落的耳环，褪色的绢花……
苏鱼的指尖颤抖着抚过这些旧物。
摄政王府后花园。
苏鱼坐在海棠树下发呆。
自那日在书房发现顾临渊珍藏的旧物后，她夜不能寐，脑海中全是他。
“小姐，您怎么又在这儿吹风？”春桃急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件藕荷色披风，“您病才刚好，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娇弱。”苏鱼拢了拢单薄的衣衫，却还是接过披风系上。
前几日雪中赏花，果然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地躺了三日。
春桃一边替她整理衣领，一边絮絮叨叨：“您总是爱逞强，当年为了世子绝食三日，差点把老爷吓死，如今又是这样……”
话一出口，春桃猛地捂住嘴，脸色煞白。
苏鱼手指一颤，玉佩穗子缠在了指节上：“你怎么知道的？”
春桃是春华的妹妹，跟在她身边也就两年的功夫，按理不该知道五年前的旧事。
“奴婢、奴婢失言了！”春桃扑通跪下，“求小姐责罚！“
“起来吧！谁告诉你的？”
春桃战战兢兢道：“是、是柳嬷嬷。她说您被关在祠堂里，水米不进，最后晕过去了才……“
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苏鱼回头，只见顾临渊站在几步开外，手中折扇地掉在地上。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死死盯着春桃：“你刚才说什么？”
春桃吓得魂飞魄散，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滚下去。”顾临渊冷声道。
待春桃跌跌撞撞跑远，他一把抓住苏鱼手腕：“她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苏鱼挣开他的手，强装镇定，“不过是个丫鬟胡言乱语罢了。”
“苏鱼。”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抗拒，“我要听实话。”
阳光透过海棠枝叶斑驳地洒在他脸上，苏鱼这才发现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似乎也几夜未眠。
“是又怎样？”苏鱼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王爷不是认定我嫌贫爱富、背信弃义吗？现在装出这副在意的样子给谁看？”
顾临渊眸色一暗，伸手想碰苏鱼的脸，却被她偏头躲开。
“我去书房。”他最终收回手，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阵冷风，“今晚不必等我用膳。”
……
“确定消息无误？”顾临渊的声音比往常更加冷峻。
“千真万确。”暗卫答道，“属下找到当年苏家看守后门的张婆子。她说小姐偷偷逃走，只不过没出京城就被熟人撞见，消息透露给了苏大人，这才被抓回去关了祠堂……”
“还有呢？”顾临渊追问。
“苏大人派去送退婚书的人，确实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小姐的坏话。至于您从边关寄回的信……“暗卫顿了顿，“全被苏家截下了。”
“下去吧。“顾临渊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他独自站在书案前，手中攥着一封泛黄的信笺。
……
翌日清晨。
苏鱼醒来时，发现枕边多了一支海棠花。露珠还在花瓣上滚动，显然是刚摘的。
“王爷天没亮就去摘花了。”春桃端着热水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还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早膳。”
苏鱼盯着那支海棠，心头涌上说不清的滋味。
用过早膳，她习惯性走向书房。
推开门，却见他正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手中捧着一本游记。
“王爷？”她愣在门口。
顾临渊抬头，目光比往日柔和许多：“过来。”
苏鱼警惕地站在原地没动。
他轻叹一声，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给你的。”
盒中是一套珍贵的颜料，色泽鲜艳如初春新绽的花。苏鱼年少时最爱画画，尤其喜欢描摹各种花卉。
“听说奇墨轩的颜料最好，”顾临渊语气平静，“就让人每样都买了一些。”
苏鱼没有接：“王爷这是何意？”
“没什么。”他将盒子放在桌上，“只是觉得……你会喜欢。”
苏鱼这才发现，顾临渊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锦袍，袖口绣着浅浅的云纹——是她曾经夸过好看的那件。
“多谢王爷。”苏鱼最终低声道，却始终没有碰那盒颜料。
又过了几日。
苏鱼的风寒反复，夜里咳得厉害。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轻轻扶起她的身子，将一碗温热的药汁递到唇边。
“喝了再睡。”顾临渊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她迷迷糊糊就着他的手喝完药，舌尖却尝到一丝甜味——是蜂蜜，用来压药的苦。
“王爷……”苏鱼喃喃道，“何必亲自来？让下人……”
“别说话。”他动作轻柔地替她掖好被角，“睡吧。”
苏鱼在药力作用下沉沉睡去，恍惚间感觉有微凉的指尖拂过她的眉心。
午后，凉亭。
苏鱼正对着画纸发呆，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顾临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正低头看她画了一半的海棠。
“这里，”顾临渊俯身，握住她执笔的手，“枝干应该再粗些。”
顾临渊的胸膛紧贴着苏鱼的后背，呼吸拂过她耳际。
苏鱼浑身不自在，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
“我、我自己来。”苏鱼慌忙挣脱。
顾临渊首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苏鱼，你在怕我？”
“没有。”她矢口否认，却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那为什么每次我靠近，你都像受惊的兔子？”他声音低沉，“这些日子，我可有再伤害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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