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宴宾楼的 VIP 包厢里，水晶吊灯的光芒如碎金般洒落在红木圆桌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十二把官帽椅整齐地环绕着圆桌，按照严格的主次顺序摆放，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这里的等级分明。
方远山稳稳地坐在主位上，他的身形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庄重。他的右手边坐着省发改委副主任郑国栋，左手边则是市长周志明。三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和名贵的茅台。
酒过三巡，桌上的茅台空瓶己经摆了三只。郑国栋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光，他突然轻轻地敲了敲手中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光喝酒有点单调啊，咱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郑国栋微笑着提议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第一轮：敬酒与站队
"就玩'真心话大冒险'！"郑国栋眯着眼扫视全场，"规则简单——被点到的人要么说句真心话，要么喝三杯。"
他的金质打火机在桌面上旋转，最后指向城建集团总经理徐伟。
"徐总选哪个？"
徐伟瞥了眼周志明，咧嘴一笑："我喝酒。"
三杯下肚，众人哄笑。打火机再次旋转，这次对准了方远山。
第二轮：刀锋上的问答
"方书记，"郑国栋身子前倾，"听说您要重启开发区案子？"
包厢瞬间安静。服务员识相地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方远山指尖着酒杯："郑主任消息灵通啊。"
"选真心话还是酒？"
"真心话。"方远山抬眼，"有些盖子捂了十年，该掀开了。"
周志明突然轻笑一声："方书记，有些盖子下面可是沼气，点着了要炸死人的。"
第三轮：致命底牌
打火机这次指向周志明。
"老周，"郑国栋语气亲昵，"听说荣创公司最近在省里拿了大项目？"
周志明从容地整了整领带："招商引资嘛，都是走正常程序。"
"那说句真心话——"郑国栋突然压低声音，"你妹夫持股的那家荣创，和十年前开发区那家...是不是同一个老板？"
空气凝固。
方远山看见徐伟的手按上了西装内袋，而周志明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我选喝酒。"周志明突然大笑，连灌三杯后把酒杯重重一放，"不过郑主任，有些游戏玩过头了...可是要付代价的。"
散席时的暗手
临别时，郑国栋"醉醺醺"地搂住方远山肩膀，往他口袋里塞了张字条。
方远山在车上展开，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字：
"荣创的账本在开发区旧消防站。"
凌晨1:17，开发区旧消防站
夜雨倾盆，三辆没有开警灯的越野车停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外。
市刑侦队长赵锋踹开腐朽的木门，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出满地杂乱的脚印。
"有人比我们早到。"他蹲下身，手指抹过水泥地上的泥渍，"不超过两小时。"
墙角的铁皮柜门大敞，锁芯被专业工具破坏，内层抽屉空空如也。
方远山的电话
手机震动时，方远山正在复盘饭局上的每一句话。
"书记，账本没了。"赵锋的声音混着雨声，"但找到这个。"
照片传来——柜门内侧用口红画了个潦草的箭头，指向地板。
地板下的秘密
撬开松动的地砖，技术科人员挖出个防水袋，里面是半页烧焦的纸，仅能辨认：
"......现金流水......周......港岛账户......"
上午10:23，江州至省城高速
郑国栋的黑色奥迪A6L在暴雨中疾驰，雨刷器疯狂摆动，仍跟不上倾泻而下的雨幕。
"主任，后面那辆货车跟了我们三十公里了。"司机老杨紧握方向盘，声音发紧。
郑国栋从后视镜瞥了一眼——那是一辆没有挂牌照的泥头车，车头保险杠锈迹斑斑，驾驶室里的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
他刚摸出手机，泥头车突然加速，车头猛地一偏——
"轰！！"
奥迪被拦腰撞上护栏，翻滚着坠入路基下的深沟。
医院走廊的骚动
方远山赶到省第一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货车司机逃逸，现场没留下刹车痕迹。"省公安厅的人低声汇报，"郑主任手机不见了，行车记录仪内存卡被拔。"
方远山望向走廊尽头——两个穿藏蓝西装的人正在和医生交谈，其中一人他认识，是省委办公厅的。
病房里的密谈
深夜，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方远山见到了苏醒片刻的郑国栋，郑国栋不能说话，只能颤抖着在平板电脑上写字：
"消防站账本是假的，真的在..."
写到关键处，监护仪突然尖锐报警，医护人员冲进来抢救。混乱中，方远山发现郑国栋最后写的那页电子文档，己被远程清空。
周志明的庆功宴
同一晚，江州私人会所里，徐伟举杯谄笑："周市长运筹帷幄啊。"
周志明晃着红酒杯，望向窗外的暴雨："记住，在江州——"
"下雨天最容易出车祸。"。
清晨7:45，江州市委大院
朝阳被厚重的云层切割成碎片，市委主楼上空盘旋着一群乌鸦，久久不散。
方远山站在办公室窗前，指尖着郑国栋昨晚留下的平板电脑——技术人员连夜恢复数据，却只找到一串残缺的代码："HK-7749"。
"书记，反腐大会还有半小时开始。"秘书轻声提醒，"周市长己经到会场了。"
市经委反腐大会现场
会场悬挂着鲜红的横幅——"江州市经济领域反腐败斗争推进会"。台下坐满了局级干部，前排的周志明正微笑着和旁人交谈，仿佛昨夜的暴雨从未发生。
"......要深挖利益输送链，重点查处权力寻租问题！"纪委书记罗正平的发言掷地有声。
当方远山走上主席台时，会场瞬间安静。他没有拿讲稿，只是缓缓扫视全场，目光在周志明身上停留了两秒。
"同志们。"他的声音不大，却让空调的嗡鸣都显得刺耳，"昨天省发改委郑国栋同志遭遇车祸，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台下传来窸窣的骚动。
"巧合的是，郑主任正在协助调查开发区土地案。"方远山突然提高音量，"更巧合的是，涉及此案的关键证人，最近都遭遇了各种‘意外’。"
他点击遥控器，大屏幕亮起——
王莉的实名举报视频突然播放！
画面里，这位失踪的市委秘书长满脸是血："我证明，有人篡改土地拍卖档案......"
会场炸开了锅。周志明的手不小心翻倒了茶杯，褐色的茶渍在雪白的桌布上洇开，像一滩血。
乌云下的追逐
散会时，方远山的手机震动。赵锋发来定位——
徐伟的奔驰正疯狂驶向机场，后备箱里有个银色保险箱。
定位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旁标注着三个小字：
"HK-7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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