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悄然驶出逍遥王府后门。
柳星晚身着湖绿色罗裙,发髻简单挽起,只插了一支白玉兰花簪。
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渐行渐远的王府大门,心中忐忑不安。
“紧张?”坐在对面的萧墨雨一袭靛蓝长衫,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依旧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柳星晚放下帘子:“毕竟是第一次与王爷单独出行。”
萧墨雨轻笑:“叫我萧七吧,此行我扮作江南丝绸商萧七郎,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什么?”柳星晚瞪大眼睛,“不是说红颜知己吗?”
“计划有变。”萧墨雨摊手,“盐商们最重家风,带未婚妻比带红颜知己更容易获得信任。”
柳星晚咬了咬唇,娇嗔道:“王爷这是先斩后奏。”
“生气了?”萧墨雨凑近几分,眼中带着促狭,“要不我们现在调头回去?”
马车恰在此时碾过一块石头,剧烈颠簸了一下。
柳星晚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去,正好撞进萧墨雨怀中。
清冽的沉香气瞬间包围了她,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温度。
“星晚姑娘,这是投怀送抱?”萧墨雨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笑意。
柳星晚慌忙推开他,整了整衣衫坐回原位,脸颊发烫:“王爷自重!”
萧墨雨笑而不语,从座位下取出一个锦盒推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柳星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翡翠手镯,通体碧绿,水头极好。
“这是...”
“定情信物。”萧墨雨一本正经地说,“萧七郎送给未婚妻的见面礼。”
柳星晚刚要推拒,萧墨雨又道:“别急着拒绝,这只是道具。盐商夫人们最爱攀比,你若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反而惹人怀疑。”
柳星晚迟疑片刻,终于取出手镯戴上。翠绿的镯子衬得她手腕越发白皙纤细。
“很适合你。”萧墨雨的目光在她腕间停留片刻,又取出一个荷包,“这里有些碎银和铜钱,路上若有喜欢的小玩意儿,尽管买。”
柳星晚摇头:“我不能收。”
“不是给你的。”萧墨雨将荷包塞进她手中,“是给'萧七郎未婚妻'的,记住,我们现在是一对恩爱有加的准夫妻,你可别露了马脚。”
柳星晚无奈,只得收下荷包。
她忽然意识到,这次扬州之行恐怕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
五日后,扬州城。
“听说了吗?那个江南丝绸巨贾萧七郎来了扬州,就住在悦来客栈!”
“听说他未婚妻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市井间关于“萧七郎”的传闻不胫而走。
萧墨雨一掷千金包下悦来客栈最好的院落,又接连几日宴请当地名流,很快成为扬州城的风云人物。
这日傍晚,柳星晚正在房中整理近日收集的线索,萧墨雨推门而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有收获?”她放下毛笔,抬头问道。
萧墨雨在她对面坐下,取出一卷账本:“盐商张员外喝多了,不小心让我看到了这个。”
柳星晚翻开账本,眼睛一亮:“这是真实的盐场出入账!与官府记录相差三成有余。”
“不错。”萧墨雨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张员外只是小鱼,背后还有扬州知府和刘尚书。”
柳星晚仔细核对账目,忽然发现一处异常:“等等,这里有一笔特别支出,每月固定送往'翠微别院',数额巨大。”
“翠微别院?”萧墨雨皱眉,“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两人正思索间,门外传来赵岩的声音:“公子,刘知府派人来请,说明日在西湖设宴款待您。”
萧墨雨与柳星晚交换了一个眼神,扬声道:“回复来人,萧某明日必定准时赴约。”
待赵岩脚步声远去,萧墨雨压低声音:“机会来了。刘焕主动相邀,必有所图。”
柳星晚担忧地看着他:“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萧墨雨拍拍她的手,“你明日与我同去,见机行事。刘焕好色,你尽量避开他视线。”
柳星晚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今日与几位盐商夫人闲聊,听说翠微别院是刘知府金屋藏娇之所,但具置无人知晓。”
萧墨雨眼中精光一闪:“看来我们得会会这位刘知府了。”
......
次日,瘦西湖畔的烟雨楼。
刘知府肥头大耳,一双小眼睛不停地在柳星晚身上打转:“萧公子好福气啊,未婚妻如此才貌双全。”
萧墨雨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柳星晚:“刘大人过奖了,听闻大人治理扬州有方,盐税连年增长,下官佩服。”
刘知府得意地捋须:“哪里哪里,都是为朝廷效力。”他凑近几分,压低声音,“萧公子年轻有为,可有兴趣参与盐引生意?”
柳星晚心头一跳,这正是他们等待的机会。
萧墨雨故作惊讶:“这...盐引不是官府专营吗?”
刘知府嘿嘿一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萧公子有意,本官可以行个方便。”
“不知需要多少打点?”萧墨雨佯装心动。
刘知府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保你年入十万两。”
萧墨雨面露难色:“五千两?萧某一时恐怕...”
“五万两。”刘知府眯起眼睛,“萧公子家财万贯,这点银子算什么?”
柳星晚适时插话:“七郎,妾身听说盐引生意风险极大,不如再考虑考虑?”
刘知府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她:“小娘子多虑了,有本官在,能有什么风险?”
他色眯眯地凑近,“不如这样,今晚本官在翠微别院设宴,请萧公子单独一叙,详细说说这门生意如何?”
萧墨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堆满笑容:“承蒙刘大人抬爱,萧某自当赴约。”
宴席散去后,柳星晚忧心忡忡:“他约你单独见面,必有所图。”
萧墨雨冷笑:“图财是假,试探是真。我查过了,这个刘焕心狠手辣,曾有多名商贾在与他密谈后离奇死亡。”
“那你还去?”柳星晚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太危险了!”
萧墨雨低头,看着她的手,嘴角微扬:“星晚,这是在关心我?”
柳星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手:“谁关心你,我...我只是怕计划失败。”
“放心。”萧墨雨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交给她,“若我明日午时还未回来,你带着这个去城东青松观找玄清道长,他会帮你安全离开扬州。”
柳星晚心头一紧:“你要独自涉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墨雨目光坚定,“若能拿到刘焕贪污的首接证据,扳倒他背后的户部尚书就易如反掌了。”
柳星晚还想再劝,萧墨雨却己转身走向门口:“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见机行事。”
看着他的背影,柳星晚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王爷,为了心中大义,竟能如此奋不顾身。
她握紧手中的玉佩,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不会让他独自面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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