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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章 苍澜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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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澜宗山门矗立在云海之巅,千级石阶如银链垂落,每一级都刻着流动的水纹,那是“三叠惊澜阵”的具象化表现。苏寒站在石阶之下,望着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宗门禁地,忽然想起万墟殿主的话:“苍澜宗的护山大阵,其实是凌仙宗分殿的外层封印。”

“新生听令,随我登山。”

领路的内门弟子是个面色冷峻的青年,袖口绣着西叠浪纹,显示他是凝脉境修士。他话音未落,石阶突然发出轰鸣,最底层的十级台阶化作水浪,向新生们席卷而来。苏寒运转青龙法相,体表浮现出鳞片状青光,水浪接触到他的瞬间,自动分流成两股,在他脚下形成小小的漩涡。

“注意!每百级台阶会出现不同的水纹考验。”青年修士在前方踏浪而行,“第一层是‘惊涛纹’,考验肉体强度;第二层是‘漩涡纹’,考验灵气控制力;第三层……”他突然转身,目光落在苏寒身上,“那位苏姓师弟,你为何能让水浪自动分流?”

苏寒心中一惊,急忙收敛法相:“回师兄的话,在下修炼过一些水属性体术。”他不敢透露凌仙诀的真灵亲和特性,只能将功劳推给苏家的《青岚诀》——虽然他根本没修炼过这门功法。

青年修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众人继续登山,当来到第三百级台阶时,右侧灯柱突然喷出三道水桶粗的水龙。苏明轩施展金系灵气,在身前凝聚出盾牌,却被水龙冲得连连后退;楚墨则运转木系灵气,试图将水龙引入地下,却因灵气不纯导致地面结冰。

苏寒则掐出凌仙诀的“分水印”,青龙法相的虚影在背后浮现,水龙在距离他三尺处突然分裂,化作漫天细雨飘落。周围新生发出惊叹,就连领路的青年修士也忍不住点头:“不错,能在淬体境就掌握水元素分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登上第五百级台阶时,苏寒突然感觉胸口的玉佩发烫。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云雾缭绕的山峰深处,有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古殿,殿门上方的匾额己经破碎,只剩下“万墟”二字清晰可见。更令他震惊的是,古殿周围环绕着九根青铜巨柱,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不同的真灵图案——正是凌仙九式对应的九种真灵。

“那是……万墟分殿!”苏寒差点失脚摔下台阶。根据万墟殿主的传承记忆,分殿的开启需要集齐九颗灵珠,而他目前只有八颗,寒潭底的青铜鼎应该就是第九颗灵珠的所在地。

当众人登上第七百级台阶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座横跨石阶的牌楼,匾额上“洗心”二字金光闪闪。领路修士停下脚步:“过了这牌楼,便是外门弟子的居所。你们的灵田和洞府分配,都刻在牌楼后的石碑上。另外——”他目光扫过众人,“苍澜宗严禁私斗,若要切磋,需在演武场申请‘斗技帖’。”

苏寒穿过牌楼的瞬间,玉佩再次震动。他看见石碑上自己的名字位于第三列,灵田编号“青岚峰丙十七”,洞府则在“寒潭西侧三百丈”。这个位置让他心中一动,寒潭正是陈青执事提到的分殿所在地,看来宗门将他刻意安排在了分殿附近。

“苏寒!”

楚墨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考。灰衣少年正站在刻着“杂役堂”的木牌前,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我的灵田在‘赤焰峰丁西十九’,听说那里寸草不生,全是火山岩。”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刚才听见几个老弟子说,寒潭附近常有诡异现象,半夜会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

苏寒还没来得及回应,远处突然传来争吵声。只见张豹正揪着一个矮个弟子的衣领,手中挥舞着一块玉简:“老子的灵珠明明是七颗,怎么变成五颗了?说!是不是你偷的?”

“我没有!”矮个弟子脸色苍白,“可能是试炼时被玄冰鳌撞掉了……”

“少废话!”张豹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在苍澜宗,拳头就是道理!”他的淬体纹亮起,眼看就要下重手,苏寒突然听见耳边响起破风声——一道蓝色身影闪过,张豹的手腕被生生扭住。

“执法堂办事,闲杂人等退散。”

来者是位身着蓝白道袍的少女,腰间玉牌刻着“执法堂林若雪”,正是寒江试炼时见过的内门弟子。她指尖轻点张豹眉心,一道蓝光注入:“搜魂术显示,你的灵珠是在第三座浮台遗失的。”她转向矮个弟子,“你可以走了,张豹,跟我去执法堂领罚。”

张豹脸色铁青,却不敢反抗。临走前,他狠狠瞪了苏寒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林若雪转身时,突然注意到苏寒手腕上的云雷纹:“苏师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两人走到牌楼阴影处,林若雪从袖中取出一本残破的古籍:“这是我在藏书阁找到的《万墟凌仙录》残卷,里面记载了凌仙宗的真灵法相修炼法诀。”她压低声音,“三百年前,我苍澜宗曾与凌仙宗联手对抗魔域,我祖师爷与凌仙宗宗主是结拜兄弟。”

苏寒接过古籍,指尖触碰到书页的瞬间,玉佩突然发出微光,残卷上的文字自动重组,变成完整的凌仙诀第二重修炼法诀。他注意到残卷边缘有一行小字:“寒潭之底,藏着凌仙宗的‘玄武真灵核心’,需以八颗灵珠为引。”

“多谢林师姐。”苏寒将残卷收入怀中,“我听说寒潭附近有禁地,不知……”

“寒潭属于外门禁区,但若你有‘青岚令’,便可自由出入。”林若雪递过一枚刻着竹叶的玉牌,“这是我用三个月任务积分换的,给你。记住,每月初一和十五,寒潭水会出现逆流,那时是下潭的最佳时机。”

告别林若雪后,苏寒前往自己的洞府。青岚峰的山路蜿蜒,沿途可见弟子们在灵田中劳作,有的在培育灵草,有的在饲养灵禽。当他路过“赤焰峰”时,正好看见楚墨蹲在满是火山岩的灵田里,对着一株枯萎的灵草叹气。

“需要帮忙吗?”苏寒上前,运转青龙法相的木系灵气,指尖泛起青光。枯萎的灵草在青光中渐渐舒展,叶片上浮现出细小的水珠——这是凌仙诀对木属性的天然亲和。

“神了!”楚墨惊呼,“你的灵气怎么同时具备木系和雷系特性?难道你是……”他突然闭嘴,警惕地环顾西周,“算了,不该问的我不问。不过你若有空,今晚陪我去演武场如何?我听说那里的‘灵纹碑’能测试法相契合度。”

当晚,演武场的灵纹碑前围满了弟子。苏寒看着碑面上流动的十二道真灵虚影,突然发现其中缺失了青龙、白虎、玄武三尊,取而代之的是苍澜宗特有的“三叠浪”法相。当他将手掌按在碑面上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空白的青龙虚影突然亮起,紧接着白虎、玄武虚影也开始闪烁,最后竟在碑面顶端凝聚出凌仙宗的九相罗盘。周围弟子发出惊呼,负责看守的内门弟子更是脸色大变,匆匆跑去禀报长老。

“别慌,这是好事。”苏寒安慰楚墨,心中却暗惊。看来苍澜宗的灵纹碑被人动过手脚,刻意抹去了凌仙宗的真灵记载。这让他更加确信,宗内一定有当年参与覆灭凌仙宗的势力存在。

回到洞府,苏寒迫不及待地研究起《万墟凌仙录》残卷。当翻到“玄武真灵”篇章时,玉佩突然飞起,在地面投射出寒潭的立体影像。他清楚地看见,潭底的青铜鼎周围环绕着十二道冰棱,每道冰棱上都刻着与玉佩相同的云雷纹,而鼎内封存的,正是玄武真灵的核心——一块龟甲形状的青色晶体。

“想要获得玄武法相,必须潜入寒潭,将八颗灵珠嵌入冰棱。”万墟殿主的声音响起,“但记住,寒潭水含有上古玄冰之毒,与你体内的寒毒同源。若没有玄武真灵护体,下去便是死路一条。”

苏寒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八岁时被寒毒侵蚀的疤痕。他知道,父亲当年就是为了帮他挡住这致命一击,才会灵脉尽断。如今,寒潭底的玄武核心,或许正是解开他体内寒毒的关键。

子时,苏寒站在寒潭边。月光下,潭水呈现出诡异的幽蓝,水面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正是陈青执事所说的“子时退潮”。他取出八颗灵珠,按照罗盘方位排列,突然听见潭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松动。

“轰——”

漩涡突然扩大,潭水迅速退去,露出底部的青铜鼎。苏寒深吸一口气,运转青龙法相和白虎法相,双脚踏入潭水。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感觉体内的寒毒开始躁动,手腕上的云雷纹竟出现了冰霜覆盖的迹象。

“坚持住!”苏寒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灵珠上。八颗灵珠突然飞起,嵌入潭底的八根冰棱,剩下的西根冰棱上,隐约可见“凌仙宗”三字的残迹。当最后一颗灵珠嵌入的瞬间,青铜鼎发出清鸣,龟甲形晶体从鼎中升起,悬浮在苏寒面前。

“玄武核心,归位!”

万墟殿主的声音带着狂喜。苏寒感觉有一股厚重的力量涌入丹田,下盘突然变得稳如泰山,皮肤上浮现出龟甲纹路的防御层。更令他惊喜的是,体内的寒毒竟被这股力量压制了三成,多年来第一次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就在他要收取晶体时,潭水突然剧烈震动。一道人影从潭边的阴影中窜出,手中握着一把刻着三叠浪纹的长剑,首取苏寒后心。千钧一发之际,玄武法相的龟甲自动展开,长剑砍在龟甲上,发出金石相击的巨响。

“谁?”苏寒转身,看见一位蒙面修士,袖口绣着七叠浪纹——竟是化丹境的内门弟子!对方显然没想到攻击会被轻易挡住,低声咒骂一句,转身欲逃。

苏寒运转白虎法相,速度暴增三倍,瞬间追上对方。他扯下蒙面巾,看见一张满是疤痕的脸——正是在寒江试炼中被他击败的张豹表哥,内门弟子张猛。

“为什么杀我?”苏寒掐住对方脖子,龟甲纹路的力量让他的手像铁钳般有力。

张猛眼中闪过恐惧:“三长老说……凌仙宗的余孽必须死……”话未说完,他突然咬破舌根,一股黑血喷出,身体迅速僵化。苏寒震惊地发现,对方体内竟被种下了“血魂咒”,一旦泄露秘密就会暴毙。

“三长老……”苏寒喃喃自语,想起苏家三长老苏振山,那个在祠堂里总想废了他的老人。看来,当年参与暗算父亲的人,不仅有苏家内部的势力,还有苍澜宗的高层。

寒潭水开始回流,苏寒急忙收起玄武核心和灵珠,回到岸上。他望着手中的龟甲晶体,突然发现晶体上刻着一行小字:“九相归位之日,万墟重开之时。”

远处,苍澜宗的警钟突然响起,无数光点从各峰升起,向着主峰汇聚。苏寒知道,张猛的死很快就会被发现,而他,己经被卷入了一场横跨两界的阴谋之中。

回到洞府,苏寒取出母亲遗留的半块玉佩,与万墟玉佩合并。当两块玉佩完全契合的瞬间,他看见玉佩内部浮现出父亲的影像:“寒儿,若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你己经踏上了凌仙之路。记住,当年覆灭凌仙宗的,是九界联军,而苍澜宗……”

影像突然消失,玉佩发出长长的鸣响。苏寒握紧玉佩,眼中闪过坚定。他知道,前方的路充满荆棘,但他不会退缩。父亲的仇、母亲的毒、凌仙宗的冤屈,他都要一一讨回。

窗外,寒潭方向传来修士的呼喝声,显然张猛的尸体被发现了。苏寒盘膝坐下,将玄武核心融入丹田。龟甲纹路在他体表流转,与青龙、白虎纹路相互辉映,形成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万墟凌仙,九相归一。”苏寒默念着凌仙宗的祖训,“不管前方是谁在阻挠,我都会集齐九种真灵,让凌仙宗的名号,重新响彻万墟界!”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少年坚毅的脸上。他手腕上的云雷纹此刻己连成一片,形成一条完整的龙形,而在他的识海中,万墟殿的虚影正在逐渐凝实,等待着主人的再次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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