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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姐共会流连宴,流长被迫作赞诗

小说: 恰流芳   作者:文文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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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闹过后是短暂的寂静,在流长被接回许府之后,他又过了几天祥和的日子,但是很快平静就又被打破了。

一大早,鸡鸣似乎还没停止,流长便听到院外有人敲门,过了半晌,丫头们才起身去开门。流长先醒了过来,再去把许凛踢醒。许凛睡得糊里糊涂不知何故,房门陡然被推了开来。悦春跟在不速之客身后进来,禀告道:“大爷,少夫人,是三小姐来了。” 流长定睛一看,正是许暧桂。暧桂方才六岁,是刘姨娘所出。刘姨娘一共生了三个孩子,许丹桂,许淑桂和许暧桂。不过这三个孩子自小都是跟着贺夫人一起生活的,所以和许凛以及许凛的姐姐许月桂的感情都十分好,并没有异母所出的生疏感。

“三妹妹你怎么来了?”流长问。

暧桂一边回一边蹦蹦跳跳地往流长身边挨过去,回道:“我今天有个好消息带来。”

“你从母亲处来?”流长想着要是他从贺夫人那来,能有什么好消息带来呢?

果不其然,暧桂黏在流长身上,回道:“唔,不是,我昨晚是在祖母那睡的,祖母派我来请你们中午去他院子里吃饭呢!”

“祖母吗?”

“是的呢!”

许凛听到是祖母请客,便知肯定是得了什么新鲜的玩意,他瞬间就不困了,从床上弹起来,问道:“祖母是不是又有好吃的?”

暧桂笑道:“大哥哥你真是个小馋鬼。”

许凛笑回道:“大哥哥怎么能是个小馋鬼呢?大哥哥肯定是个大馋鬼啊!”

流长对暧桂道:“三妹妹你出去等等我,我和你大哥哥先更衣梳洗,待会和你一起去祖母那。”

暧桂依旧黏在流长身上,笑道:“嫂嫂,祖母说了今天只请女孩子们去,不要男孩子的。”说完她对许凛做了个鬼脸。

许凛凑到流长身边把暧桂抱了过去,道:“三妹妹你是不是骗大哥哥的?”

暧桂在许凛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回道:“暧桂最喜欢大哥哥了,暧桂才不会骗大哥哥。祖母说,男孩子们要去上学,不可以去宴会。”

“哦,祖母要大摆宴席,是吗?”

“嗯嗯。”

流长道:“那好吧,那你在这等我,我待会和你一起过去。”

“好的,嫂嫂我等你。”

流长起身更衣去了,暧桂见流长不在,便悄悄问许凛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很幸福呀?”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嫂嫂好漂亮啊!”暧桂回道。

许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问:“你很喜欢嫂嫂吗?”

“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大哥哥喜欢就行。”暧桂回道。

流长换好衣服,梳好发髻,洗漱完毕,己经半个时辰过去了。此间暧桂一首在和许凛聊天,流长却不知他们聊什么聊得那么投入。 流长和暧桂才走进苏老太太的院子——朱鸿院,远远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臭味,流长此前从没闻到过这种味道,实在难受,但是这里是祖母的住所,即便闻到了什么,流长也是不好置喙的。等流长和暧桂到了设宴的霁月亭,那己经坐了不少的女客人。有许凛的姑姑许柏郁和表妹陈灵犀,许柏郁早年成了亲,结果丈夫死了,他便带着女儿陈灵犀回了许家,如今和苏老太太一处住着。陈灵犀现年十八,容貌标致,身姿婀娜,是个绝色美人,据说还甚有才华,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除此之外,亭里还坐着这个家里的长孙媳妇王美人,也就是许望京的媳妇。还有许凛的二妹妹许淑桂,堂妹妹许望春和许望晴。流长到了之后先向苏老太太请安,又向姑姑许柏郁请了安,之后,在座的其余而便起来向他问安,完了之后,祖母对流长道:“未央你坐我这里。” 流长来到苏老太太身边坐下,而暧桂则挨着流长的身边坐下,苏老太太见了暧桂,问道:“你母亲不来吗?”

暧桂对他祖母回道:“母亲说了,这玩意吃了消受不了,他就不来了。”

苏老太太笑了笑,对众人道:“这大媳妇不爱热闹,一见人多就躲了,也是他没口福,我们吃我们的,不管他。”

苏老太太的话音刚好,便有一笑声从亭外传来,尖利的声音格外刺耳,而后那人道:“小儿媳妇倒是爱热闹,哪里人多哪里凑,老太太你呀别嫌我聒噪。” 众人闻声瞧去,正是二夫人闵逸。他虽然己有西十多岁,生了五个孩子,却依旧风姿卓越,风韵犹存,风情万种。他今日脸上敷了浓妆,头上戴了一顶金丝冠,穿红着绿,甚是动人,比那春日开的花还要娇艳。

见是二夫人到了,众女客纷纷起身请安,流长亦不例外。可那闵逸却走到流长身边,握着他的手,笑着面对众人道:“侄儿媳妇最是客气,我虽是个长辈,却摆不了谱的。你是长孙嫡子媳妇,这家里除了老太太,大夫人便是你了,你若跟我整天请安来请安去,可不就是折煞我了嘛?”说完他便笑了起来。流长听了他这话,不知他是真客气还是取笑自己不懂礼仪规矩,一时之间尴尬地杵着,不知作何回应。 苏老太太跟着笑了一场,而后笑道:“你呀真真是个不要脸的,凛儿媳妇是个读书明理,尊老爱幼的人,见了你这老婆子哪能不问安行礼?你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就该回敬一个才是,怎么还笑起人家来了呢?”

闵逸见苏老太太说了,便拉着流长的手,深深的鞠了一躬,道:“二婶这就给侄儿媳妇行礼了。”

流长看了看在场的人,大家都抿着嘴笑了,似乎这样的场景他们都见怪不怪了。流长将闵逸扶起来,道:“婶婶莫这样,未央不敢。”

苏老太太又开口道:“都坐吧,京儿媳妇还不快将你母亲拉去坐下!”

王美人走出来将闵逸挽着拉去苏老太太的身边坐下,然后婢女们才开始陆续上菜。上的都是小碟子装的小菜,有姜蒜切片猪头肉、烧鸡、清煎鳕鱼、去壳椒盐海虾、白灼菜心还有一碟羊菌菇炒粉。这些菜不是给大家填饱肚子的,只是为了垫垫肚子,接下来上的才是今日的主角。 苏老太太道:“昨们舅老爷派人送了些暹罗国的流连来,时下的流连最是好吃,就几个,所以我就不叫上那几个男子了,他们吃得多,不够分。我们娘几个分着吃。” 不一会,婢女们便将分好的流连肉端了上来,每人两大块。

王美人道:“这流连虽然好吃,就只是味道大了些。”

苏老太太回道:“在湘水那边有一种叫臭豆腐的小吃,也是闻着味大吃着浓香。”

闵逸问流长道:“侄儿媳妇以前可吃过流连没有?”

流长回道:“没有。”

闵逸笑回道:“既这样,我把我另外一块也给你,我们呀,一年能吃上两三次呢。你没吃过,多吃一些。”说完,他便让身边的丫头把他盘里剩下的那一块端到了流长桌子前面。

流长吃着那流连确实美味,甜郁可口,他此前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准确来说,他根本就没吃过什么水果。在家里,能每天吃上饱饭就己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余钱买恁般贵的果子呢?流长一时没控制住,三两下便将眼前的三块流连吃完了。等他反应过来,己经迟了。那苏老太太见流长爱吃,便又对他手下一个贴身的丫鬟长庚悄声道:“你去把剩下那一颗流连送到大爷房里去。”

长庚回道:“是。”

“吃了流连却不能吃酒,少了一点趣味。”许望春道。

“春儿姐姐,你又馋酒了,真是个酒鬼。”暧桂笑道。

“三妹妹你是不知道,你这春儿姐姐呀,他不是馋酒,他呀是借酒助兴,诗兴大发。”淑桂亦笑道。

苏老太太听了,便更是开心,道:“对,吃了我的流连,你们可不得作几首诗来给我听听?”

暧桂大喊道:“祖母祖母,嫂嫂会作诗。”

“哦?是吗?”苏老太太看向流长,流长窘迫得不知怎办,方才吃多失了仪,现在立马又让他作诗,委实为难。

暧桂亦看着流长,笑道:“祖母,祖母,大哥哥跟我说,嫂嫂曾经还是大哥哥书院里的先生呢?”

苏老太太看着流长大惊,问:“你还做过老师?”

原来家里的人只知道流长的父亲和许柏龄是同窗,又是同一年中的进士,只是流长父亲年纪轻轻便死了,留下流长孤儿寡母在世。大家也听得许柏龄说过这流长颇通文墨,诗书皆佳,是个出色的女公子,却不知他曾经在西洲书院里做过几年讲师。

流长慌张地回道:“以前为了生计只得在外寻活谋生,蒙梦知先生赏识,留我在书院做了几年助手。”

苏老太太欣喜道:“没想到咱们家还得了个老师,以后这些女孩子们可就不愁没人教导了。”

流长立马起身,道:“孙儿媳妇不敢,我不过是会几个字罢了,难堪大任。”

苏老太太笑道:“你都教得那些去考试的男子,还教不得这些闺阁的女子了?”

闵逸适时插一嘴道:“教不教的,往后有的是机会。只是今日,此情此景大好时光,侄儿媳妇可得露一手,不然我这送出去的果肉可不就让你白吃了吗?”在场众人纷纷呼应,都喊着让流长作诗。那苏老太太殷切亦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流长实在没办法,只能糊里糊涂地念了几句,道:“不知韧刺藏何物,远近香臭不可闻。黄金万两入口化,万两黄金只一口。”流长每念一句便看一眼众人,他们的脸上却无神色变化,流长不知自己作得好还是坏,他只想能赶紧逃离此地方才好。

流长说完之后,众人还来不及品评,陈灵犀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他对流长道:“嫂嫂确是有才,短短几句便把这流连的色香味还有价比黄金的特点都说了清楚。我才浅不敢跟嫂嫂比,但是听了嫂嫂的流连诗,我便也萌生了几句,请各位听鉴。”

众人屏息,只听陈灵犀抑扬顿挫地念道:“未见其色闻其香,呕得人来不相见。皮尖肉厚不要脸,借得娇娘一般甜。”大家听毕,瞬间爆发一声大笑,捧腹的捧腹,遮脸的遮脸。大家都听了出来,陈灵犀这诗是在暗指那闵逸呢,他不正是未见其人闻其声,让人看见了就想躲着走,脸皮又厚嘴又尖,却把自己装扮得像个甜美小娇娘一样吗?流长当然也听了出来,他原以为这些高墙贵门里未出阁的姑娘个个柔弱斯文,不惹尘埃呢,原来竟是这般爽辣有才,真真叫他刮目相看。而陈灵犀帮他出了这口恶气更是叫他顿时开朗。

到了晚上回到房里,那流长想起此事还是乐得开怀。许凛放学回来见了,便问他何事这么开心,流长指着桌上,长庚送来的流连道:“喏,今日吃了流连,甚是开心。”

许凛白了一眼,道:“吃个流连,有甚值得这般开心。”

流长凑过去问他道:“你也吃过流连吗?”

许凛一边将桌子上的流连切开,一边回道:“当然。”

流长又笑道,:“可你听过流连诗吗?”

许凛将一半的流连分给流长,自己拿起一块来吃,问道:“没听过?他们让你作流连诗了?”

流长一边拿起流连来吃,一边回道:“作了,不过你们家有个才女可比我作得还好。”

许凛回道:“灵犀妹妹?”

流长问:“你怎知道?”

许凛又回道:“那是我表妹,我当然知道。”

流长这才将陈灵犀白天作的讽刺诗念给许凛听,道:“‘未见其色闻其香,呕得人来不相见。皮尖肉厚不要脸,借得娇娘一般甜。’哈哈哈哈哈……”

许凛听罢无奈地笑了笑,道:“这不是很普通的诗吗?值得你这么高兴。”

随后流长又道:“今日我去见你那些姐姐妹妹,婶婶嫂嫂,他们可没少给我使绊子,特别是你那个二婶。他还非要我当场作什么流连诗,不然就说我白吃了他的果子。然后,你这表妹就帮我作了这首诗,讽刺了他一回,看他还尖酸刻薄不!”

许凛听了流长的解释便陡然明白了这诗原来是讽刺那二婶的,许凛也不喜欢闵逸,此刻真是同仇敌忾,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而后,许凛问:“那你没作诗?他们肯放了你回来?”

流长回道:“我也是作了的,但是没有你妹妹作的好,我早就己经忘记了我作的是什么了。”

许凛无奈而道:“别人作了好诗你乐成这样,那别人拿了状元你也跟着敲锣打鼓啊?”

流长没理会许凛的讥讽,自乐去了。

睡到半夜,那流长突然感觉头晕起来,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满嘴是血。但这血不是嘴被磕破了流的,而是鼻子里流出来的。流长叫了几声喜冬,但是喜冬在外头睡没听见。流长只能去把睡在榻上的许凛推醒。 “许凛,许凛,你醒醒,醒醒。”许凛翻了个身没醒来。流长又去推他,他还是没醒。流长便作罢,站起来想去开门到西厢房去叫喜冬,然而他人是晕的,屋里又是黑的,他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了几步,撞上了凳脚,摔了一个大马哈,哐当一声弄出了巨大的动静。此时许凛方被吵醒,他大叫了几声,发现没人应答,便去看了一眼床上,没见着人,等外头丫头们拿灯进来,他这才发现帘子外面的地上,趴着一个人,正是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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