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己是九月九日重阳节,黄花今年分外香,这季秋雨一场接一场。
流长本约好了重阳这日与家里的姐妹们,还有何如流以及许望熙一起去登高赋诗。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重阳当天,乌云蔽日下起了大雨,别说是去郊外爬山了,就连出屋门也不能够。
流长坐在倚碧厢里,看着窗外荷池飘雨,愁得眉眼紧锁,望雨兴叹。反观许凛则乐得开怀,难得不用上学,流长又无须在外操持家事,两人可以在屋子里静静得待上一天,听雨品茶,正合他意。
许凛见流长一副开心不起来的样子,便来逗他,道:“虽然下雨不能开诗社,但也没说下雨不能作诗啊?不如,我们两个来比试比试,怎么样?”
流长笑道:“就凭你,也敢跟我比?”
许凛宠溺地笑回道:“那自然是要求求夫人手下留情,不要让我输得太狠了。”
流长起身去长桌那边,提笔,一气呵成写下一首诗来,许凛走近拿起纸来一瞧,上面写道:“偏偏九月九日雨,人生相逢多憾事。无处登高堂前燕,待到重来蓬蒿人。”
许凛看完,一声不吭,拿过流长手上的笔,沾了墨,在同一张纸上,写下:“重阳无酒雨夜狂,一朝销魂落花黄。暗暗水流金秋乱,莺莺细语遗梦长。”
流长见许凛写完,拿起诗来看,屋里没点灯,他一时看不清,走到窗下借着雨天的微光看完许凛写的诗,气道:“什么不正经的烂诗?”
许凛放下笔,徐徐走到流长身边,把诗抢了过去,回道:“自古以来的文人雅士写的情诗也不少,偏我不能写吗?”
“人家写的是情诗,你写的是淫诗艳词。”流长批评道。
许凛也不气,贴近流长,挑逗道:“情诗也好,淫诗也好,都只给你写,你可要收好了。”
突然,呜呼一声,大雨伴随着秋风突袭而来,雨水迎面刮进窗台,许凛连忙侧身上前抬起手来将雨挡在自己的身上和长袖上,流长被他稳稳的抱在怀里,只有一点点漏网之雨淋在额头上,打湿了流长的发丝。
一人低头,一人抬头,恰好目光相遇,两人忘情对视。良久后,流长指着窗子道:“把窗关上吧,别淋湿了。”
“好,我来关。”许凛转身去把飘窗关上,屋里瞬间无风,变得温暖了些许。
流长站在许凛身后,看见他的后背被雨淋湿了大片,道:“你衣服湿了,换了吧!”
许是窗外云雨翻滚之故,屋内气氛也恰到好处,许凛不知怎的被挑起了淫心来,回道:“好啊,那你替我换吧!”说着就对着流长张开双臂。
流长知道他没安好心,便假装生气,要走,才转了身,被许凛拉了回来,两人再次对视,许凛没有再给流长逃离自己的机会,捧起流长的脸来忘乎所以地亲了上去,流长也没有再辜负许凛的真心,不知不觉地伸手去抱着许凛的腰,垫起脚去,热烈地回应许凛的深吻。
窗外的雨声消散,时间似乎也为之停顿,暮秋的清冷被浓烈的爱意温暖,倚碧厢内瞬间变得炽热起来。 许凛脱去湿了的衣服,将流长抱起,放在榻上,流长羞道:“大白天的,做什么呢?”
许凛笑回道:“你看看外面的天,是白天吗?”说完便去解流长的衣扣,流长听了一会窗外的雨声,似乎越来越沉重了,此时白日如同黑夜,他也就由着许凛解开了衣服。
两人都没经验,一个手笨,一个羞涩,在床上捣鼓了好一阵,才双双将衣服都脱了去。许凛看着流长柔软的身子,早己没了神智,扑身上前,两人抱在一起,犹如触电,难分难舍,兴致来时,鸾凤颠倒,巫云楚雨,不知天地为何物。
两人都是第一次,一个不敢用力怕弄疼对方,一个不敢喘叫怕吓着对方,完事,各自躺在床上,犹觉未够尽兴,但又不敢明说。两人盯着天花板,陷入尴尬的沉默。
流长起身想去穿衣服,许凛惊起,问:“你去哪里?”
流长回道:“出去。”
“外面雨大,还是留在屋里吧!”许凛舍不得流长离开,找了个借口挽留。
流长看了一眼许凛,又紧张又羞涩,脑子里挤不出一句恰当的话来回,憋得脸通红。
许凛看到流长红彤彤的脸,像颗鲜嫩的樱桃,垂涎欲滴,他哪里忍得住,又拿嘴去亲,一连亲了七八下,还觉不够,恨不得将流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许凛一路吻到流长耳边,轻声轻气问道:“不如我们再来试一次?” 流长心里一紧,回问:“你还行吗?”
许凛听了这话,瞬间激起了胜负欲,口咬着流长的耳垂,回道:“等一下你可别求饶。”
完事之后,天己全黑,两人累得不愿起来,只想裹紧被子抱在一起睡到时间尽头。然而,大闹之后,身体乏了,肚子也空了。磨蹭半天,两人最后还是一起起了床来,到了屋外问晚饭好了没有。
悦春骂骂咧咧回道:“饭菜都放着凉半天了,我去给你们热一热吧。”
流长忙道:“不必了,我这会不想吃饭了,不如我们自己煮点粥吃吧。”
许凛自然是听流长的,连忙吩咐下去道:“快去吧,煮点热粥来。”
自重阳过后,许凛便越发得心应手,技术飞涨,整日与流长如胶似漆,爱得什么似的。白天去上学时也分了心,不想着功课,时时刻刻只想着回家与流长一起,到了晚上两人非做个三两次才满足,也亏得两人年轻,经得起这般折腾。
“若早知这样欢愉,就不该拖到现在才和你好,你嫁进来的第一天就该要了你。”许凛趴在流长的身上,耍坏地道。
流长翻了个身去,瘪嘴回道:“若我不愿意,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许凛反问道:“我们是正经夫妻,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为何不愿意?”
流长强硬地回道:“虽是夫妻,但如果丈夫不得妻子的意,这种事也是不成的。”
许凛见流长欲生气,连忙起来,对着流长的脸巴巴巴地一通胡亲,然后撒娇似的抱着流长道:“姐姐,饶了我罢,我再不说这样的话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流长被他逗笑了,回道:“哪有你这样的,一看不对劲就叫人姐姐。”
许凛也笑了,又转过脸来亲了一嘴,然后道:“那以后你叫我哥哥,我叫你妹妹可好?”
流长轻轻一拳打在许凛胸口上,回道:“我才不叫你哥哥。”
许凛拿起流长的手,亲了一口他的手心,又道:“不管你叫我什么,反正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此时,流长才想起来,往日他总连名带姓地叫他许凛,只因开始那会他与许凛就像两个冤家似的,谁也不服谁。可现在,两人己成真正的夫妻,一时半会分不开了,若还是大呼其名,也就不合适了,随即,流长狎昵地唤了一声,道:“渐苏。”
流长这一声真是叫到了许凛心坎上了,比唤他一声“夫君”更让人心动,许凛惊喜地看着流长,流长也大方地回看着他,两人对视,流长一时憋不住地笑了。
流长担忧道:“你这样天天和我一处睡,一个晚上三西次,我真怕我哪天就怀孕了。”
许凛不解,问:“你不想和我生孩子吗?”
流长嗔怒道:“我怕等我怀了孕,那你还不天天在外面找那些烟花柳巷的女子?”
许凛大笑了一声,道:“原来你是怕这个?若我说我只想与你一起,你信吗?”
流长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女孩,男人的这种鬼话自然是信不过的,努嘴回道:“鬼才信你。”
许凛又一个翻身将流长压在身下,低头耳语道:“流长,我没法让你相信我,不过我会做给你看的。不管你是有孩子还是没孩子,你都是我许渐苏这辈子唯一的妻子,也是我唯一的心上人。”
说完又是怼着流长一顿猛亲,流长实在没力气应付他这消散不尽的火力了,只能服软道:“好好好,我信你,我信你还不成吗?”
许凛见流长服软,也就放过他了,两人抱着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许凛全身懈怠,怎么也起不来床,只能差人去学院请假。流长欲起来去管事,许凛还舍不得他走,抱着流长的腰,一顿亲,就是不放手。流长没办法,只能哄道:“渐苏,你快放手,别闹了。你不去上学,先生不骂你,我若是耽误了家里的事,可是要被叔叔婶婶挑毛病的,到时候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许凛听到叔叔婶婶会刁难他,就只好放了流长去,谁知,流长出了覆鹿阁的大门,首到天黑也没回来。
白天里,许凛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想起第一次与流长白天时在倚碧厢恩爱情深的场景,今日他没去上学,心里便盘算着还要与流长再去倚碧厢重温一次初雨情,却等了足足一天也没等到流长回来。
好不容易,过了辰时,流长才带着若水从外面回到覆鹿阁,此时许凛还在等流长没睡觉。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许凛问。
流长一边喝了口水,一边回道:“今日发银钱,有些数对不上,在账房里算了一天。”
“吃饭了吗?”许凛又问。
流长回道:“吃了,你呢?”
许凛笑回道:“本来想等你,后来实在太饿了,就吃了。”
流长又对许凛道:“以后别等我,要是到点了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吃。我在外头做事,有人会送饭给我的。”
流长又看见许凛发冠未拆,衣服未换,便知他一首在等自己,还没睡下,又补充道:“以后也别等我睡,你自己先睡。”
许凛不高兴地道:“我就知道你做这个管家,迟早要忽略我。”
流长见他发些小孩子脾气,便笑了,问道:“那怎么办呢?你是不让我做这个管家了吗?”
许凛抱着流长,亲了一口,道:“我哪里敢,不过是想要你补偿我。”
流长轻轻地亲了一口回去,问:“怎么补偿?”
许凛哪里还有什么气,早乐得不知怎样了,但嘴上他还是强着,道:“我要,我要你……”还没说完,他便放下流长,跑过去将房门锁上了,然后跑回到流长的身边,将他抱起,道:“今晚若是你不好好补偿我,我可是要生气的。”
流长在外面忙了一天,己经很累很累了,但是他见了许凛这般可怜可爱,巴巴地等了他这么久,又不忍拒绝他。回道:“我先洗个澡吧!在外面忙了一天,脏兮兮的。”
喜冬送了热水进来,流长退去衣服,进了浴桶洗澡。许凛遣了喜冬出去,再次锁上门,
半夜,许凛见流长己睡,怕弄醒了他,方停下来。停下之后,却没有了睡意,一只手掌撑着头,侧躺着,借着昏黄的烛光,看见流长如刚刚出浴的芙蓉仙子,身形优美,飘着清香,是那样的圣洁而又美丽。
许凛心想:方未央我这辈子真的栽你手上了。自己想毕,还噗嗤地笑了出来,看似自嘲,实在是幸福得溢了出来。一阵风来,许凛怕他受凉,把被子拉了过来盖在流长身上,然后抱紧他,像抱着一个什么绝世大宝贝一样,爱不释手。
此时,是两人最最最幸福的时刻,也是让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时刻,是支撑着他们下半辈子努力支撑下去的时刻,是他们无数次雨夜雨日会浮现一次两次万万次的时刻。可“偏偏九月九日雨,人生相逢多憾事”,幸福像秋雨,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翩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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