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正月十五，程家庄村口的积雪被车轮碾出两道黑泥。程冬青望着远处驶来的三辆解放卡车，车头绑着的红绸带在寒风中像淌血的肠子。
"冬青同志！"县委书记王援朝跳下车就握住他的手，羊皮手套里藏着硬物，"地委特批二十吨消毒剂支援咱们！"程冬青感觉掌心被塞进个金属片，低头一看竟是731部队的狗牌！
秋穗突然拽他衣角："阿灰便血了！"众人转头望去，瘸腿驴正用头撞马厩柱子，地上散落着带菌丝的黑色血块。穿白大褂的专家立即围上去，胸牌上"北方病毒研究所"的俄文缩写泛着冷光。
"要立即隔离！"领头的秃顶专家掏出注射器，"这可能是新型人畜共患病。"程冬青瞥见针管上的日文标签，突然将蓝莓汁泼在阿灰伤口。脓血遇酸雾爆燃，在雪地上烧出"小心"两个篆体字。
王援朝笑着打圆场："先开表彰会！"他示意警卫员抬下木箱，里面装着崭新的工农兵牌收音机。林若梅刚要接，菌丝突然从袖口钻出缠住天线——收音机内部传来发报机的滴答声！
会场设在冰封的月亮泡上，三十张课桌拼成主席台。程冬青摸着锦旗的金色流苏，指尖传来刺痛——旗面缝着肉眼难辨的菌丝银针。王援朝对着麦克风咳嗽，身后"为人民服务"的横幅突然渗出蓝雾。
"程冬青同志创造性运用生物技术......"县委书记的语调突然变得古怪，菌丝在横幅上织出关东军军旗图案。秋穗的簪子脱手钉入音响，爆出的电火花中传出日语广播："雪崩计划第二阶段启动......"
突然，冰面传来炸裂声。阿灰拖着铁犁狂奔而来，犁头掀起的冰碴子雨点般砸向主席台。程冬青顺势扑倒王援朝，两人顺着冰裂缝滑入湖底暗洞。
手电光照亮洞壁上的日语标语："昭和十九年给水部队"。王援朝突然用流利的关东腔说："程桑，令尊在哈尔滨城防图的事该有个了结了。"他撕开中山装衬里，露出满背的樱花刺青——正是731部队特别班成员的标记！
程冬青的怀表菌丝突然暴长，在冰面上投射出父亲被绑在解剖台上的画面。王援朝掏出程家祖传的银锁："令尊的肋软骨，现在是我的印章。"蓝莓汁泼在银锁上，显影出东北抗联的密电码。
"当年那针鼠疫杆菌居然让你活下来了。"王援朝举着冻成冰锥的注射器逼近，"不如让雪崩计划完美收官......"话音未落，阿灰的瘸腿踹塌冰层，驴嘴咬住王援朝手腕。菌丝顺着血管钻入心脏，将他定格成举手投降的冰雕。
程冬青爬出冰洞时，会场己乱作一团。林若梅用改装过的喷雾器向专家喷射蓝莓汁，菌丝在他们脸上织出"战犯"二字。秋穗扯断锦旗，旗杆里掉出微型胶卷——上面是程家庄地下要塞的全息地图。
深夜，程冬青在知青点擦拭着银锁。青霉素培养皿突然爆出蓝光，菌丝在培养基上勾勒出新的密电："雪崩计划第三阶段：大庆油田菌丝爆破倒计时30天。"
阿灰的嘶鸣从马厩传来，瘸腿铁掌在地面敲出坐标。程冬青望向窗外，三辆解放卡车的尾灯正亮着血色光芒，像极了当年731部队运送活体实验的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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