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
柔软的嗓音在耳畔回响。
季晏初猛地睁开眼，屋内光线昏暗，少女秾丽的面庞就在眼前，她轻轻咬着下唇，盈盈目光注视着他。
方才被他掐着腰肢疯狂索取的黎如樱，此刻与他靠得那么近，近到少女的体香萦绕在他鼻尖。
那一瞬间，季晏初甚至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喉咙发干，看了她许久，手指微动，压抑住了梦中未曾满足的欲望。
他沉重地喘息，心脏跳的很快，紧紧闭了闭眼，再睁开，她还在眼前。
窗外夜色沉沉，季晏初喉结压了压，嗓音沙哑，“怎么还没睡？”
“小哥哥，客厅太冷了，我睡不着，我想跟你一起睡床上。”
黎如樱哆哆嗦嗦睡了，又被冷醒，又迷迷糊糊睡着，又被冷醒，冻得都开始流鼻涕了，如果真在客厅待一晚上，明天躺卧室吃药的就是她。
以前季晏初知道她不舒服，都会关心一下。
她没料到季晏初会拒绝。
他严厉几分，像是要藏着什么宝贝，急于将她赶出去，只叫黎如樱自己多盖一层被子。
“小哥哥！”黎如樱不悦地拔高声音，她现在快冻没了好吗！
“我知道小哥哥讨厌我进卧室，讨厌我弄乱你的床，可是我真的很冷，”黎如樱委屈地看着他，保证道：“我睡觉很乖的，不会乱动，你的床这么大，我睡那头，你睡这头，一定不会打扰你。”
“……不是因为这个，樱樱……”季晏初的手搭在眉梢，声音艰涩。
她就觉得季晏初在找借口。
站着累得不行，黎如樱瘪了瘪嘴，抓住季晏初的手，想让他摸摸自己冻僵的脸，证明到底有多冷。
季晏初发烧烧得耳朵都红了，黎如樱真没想打扰他休息，她现在又困又冷，有个温暖地方给她睡觉她就老实了。
然而季晏初碰到她的肌肤就像碰到地雷一样，下意识挣脱了手，目光凌冽地看着她。
卧室寂静几秒，气氛凝滞。
季晏初的体温很高，黎如樱更加笃定他的床十分温暖。
她的睫毛低垂着，受不住委屈的性子发作，晶莹的泪珠挂在眼尾，欲落不落。
“摸摸我嘛，小哥哥。”她祈求道。
这一次季晏初任由她捧起自己的手，贴在她的侧脸。
精致的脸庞白皙滑腻，没有一丝瑕疵，她微微偏了偏头，脸颊上的填满季晏初的手心，仿佛把玩着昂贵的冷玉，他的拇指指腹微微，为她擦去眼尾的泪滴。
因为不允许睡床就哭鼻子。
多可怜，多脆弱。
美丽的事物总会引起人强烈的破坏欲和占有欲，季晏初压下的腾地又冒了出来。
男人眼眸深邃，他缓缓收回手，薄唇微抿，最终依然坚持，“樱樱，今天真的不行，客厅储物柜里有电暖器，你自己去拿吧。”
黎如樱愤愤盯着季晏初，他数次拒绝，反而让黎如樱产生逆反心理。
她索性不管不顾，直接踹开拖鞋上床，翻身滚到另一侧，钻进被子里。
黎如樱有所动作的瞬间，季晏初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但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一下窝进被子里，季晏初喉咙发紧，浑身僵硬。
女孩背对着他，扯被子捂住半个脑袋，闷闷地说：“我不会出去的，你怎么说都没用，所以还是少费口舌。”
季晏初沉默着。
黎如樱心里发怵，悄悄回头看他，视线内，男人坐起身，被子堆在他的腰间，他的侧脸轮廓落拓，额头到喉结的线条宛如流畅的艺术品。
缓了缓，季晏初才掀被下床，他从衣柜里取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微微侧首警告窥视他的女孩，“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不要乱动，乖乖睡觉，否则我会将你扔出去，知道吗？”
季晏初是在威胁她？
黎如樱露出两只眼睛，她望着他，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盥洗室的灯亮起，季晏初靠着冰冷的墙壁，试图缓解热到心口的体温，他冲了个澡，但是并没有丝毫用处，反而愈演愈烈。
当淋浴的水滴落到季晏初身上，他的脑海中蓦然回忆起一些之前不曾注意的细节。
比如暴雨天她潮湿的发丝。
比如清晨匆匆从他卧室出来时松散睡袍下袒露的半截峰峦。
比如雪天醉酒后靠在他肩膀的一点重量。
比如某个夏季她穿着绿色开衩裙坐在摇晃的秋千上吃雪糕。
……
欲望一旦被惊醒，就是出笼的野兽，无法压制，只有纾解。
他重新拨开淋浴，任由它哗哗流淌，掩盖一些不可言喻的声音和气味。
季晏初仰着头，额头渗出薄汗，疲惫至极，又兴奋至极。
从盥洗室出来，季晏初喝了杯温水润润嗓，他看着自己的手，感到一种无比异样的情绪。
窗户推开一道缝隙，凉风拂面，他眯了眯眼，娴熟地点燃衔在薄唇之间的烟，烟雾袅袅上升，猩红的微光在浓稠夜色中也是一种刺眼。
回到卧室，季晏初立在床前，静默地注视着她。
“我睡觉很乖的，不会乱动，你的床这么大，我睡那头，你睡这头，一定不会打扰你。”——这是黎如樱的原话。
但他仅仅出去半小时，她就挪到了床中间，脑袋挨着他的枕头，柔软乌黑的发丝披散着，螓首蛾眉，粉面桃腮。
季晏初按了按眉心。
卧室门再次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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