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潜捏碎了草莓，手里地上全是红色的汁液。
顾澄气的要打人，“你怎么这么顽劣，还是小孩子吗？”
顾潜挑着眉嗤笑，“我小时候可不敢这样，会挨打的，不过你看不到。”
顾澄所有的埋怨都噎在喉咙里，她红着眼睛喃喃道：“你别这样，我心里难受。你不在的日子，谁都不好过，要不妈妈也不会早死了。”
“谁都不好过？我看他就挺好的。”
顾澄的眼泪已经落下来，她用力抓着顾潜的胳膊，“所以我们现在要更好，把属于我们的都拿回来。这些，都是妈妈的东西，不能让给那个贱人。”
顾潜顿了顿，掰开她的手。
顾澄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手捂着脸。
顾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里的怜悯不知道是给她的，还是给自己的。
……
韩几许已经一周没看到石清了。
要是以前，她肯定要去问徐总监的。
可自从那天听到孙欣说的话，她心里就多了点情绪，问都不问。
倒是徐总监绷不住了，他问她，“小韩，你就不怕你师父扔下你跑了吗？”
韩几许冷淡的说：“他不是我师父。”
“小丫头还有情绪呢。我告诉你哈，你师娘来了。”
韩几许心里一突，那种厌恶的情绪来的很快，虽然毫无名目。
“石清他结婚了？”
“还没，是女朋友，比你大不了多少，他现在是老房子着火，对小姑娘……”
徐总监忽然觉察到自己对个小姑娘说这些过于猥琐了，就嘿嘿着闭嘴。
韩几许没理他，转身去干别的。
徐总监总觉得没发挥好，又跑到她身边。
“小韩，你好像不高兴。”
“没呀，我就是有点累。总监，您什么时候找个处理内务的副团长来？”
“咳咳，这个呀，这个人不好找，钱磊跟我多年的朋友都摆我一道，我得慎重。”
什么慎重，就是不想找，在这里用免费的劳动力呢。
韩几许不想听他胡说八道，一转身，就看到了石清。
他穿着灰色长大衣，虽然两鬓有点银丝，可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度翩翩，一种年龄给予的成熟气度更让他平添了几分魅力。
韩几许有些出神，这样的男人能吸引年轻女孩儿，也没什么稀奇的。
石清有些尴尬的咳了咳，然后对韩几许说：“你，跟我进来。”
韩几许跟他进了办公室，还没等坐下，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张支票。
他把钱推过去，“咳咳，我听说你跟朋友盘下一个音乐中心，这里是100万，你拿去用。”
韩几许完全愣住了，怎么最近都给她送钱？
可这无亲无故的，谁敢拿呀。
“石老师，我不缺钱，谢谢您了。”
“怎么会不缺？你外婆不是还住疗养院吗？”
韩几许眉眼一凛，外婆住在疗养院的事除了秦皖别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见她一脸的不善，石清忙解释，“你别怪我调查你，要收个徒弟我当然得调查清楚。”
徒弟？他不是说不收吗？这怎么又答应了？
韩几许心里的疑惑扩大，可有些事是没法问出来的。
“石老师，钱我真不要，如果您方便，能陪我去看看我外婆吗？”韩几许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很忐忑。
石清愣了下，然后就跟被咬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我不去，你外婆，你家的亲戚，我我……”
“可您是我师父呀，师父不该跟我家长见面吗？我就一个外婆，没别人的。”
她双眸含水可怜巴巴，真是柔弱到了人的心坎儿上。
石清不敢看她，匆匆忙忙的卷起自己东西，“下次再说。”
他落荒而逃，把支票都留在了桌上。
韩几许皱起眉头，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想要给点补偿，却又不能认的意思吗？
毕竟石清的名声一直很好，他的家族又是鼎鼎有名的音乐世家，从来没有任何污点，想必是不能接受有什么私生女。
她也不失望，大概人生从来没有什么希望，她也不会失望。
韩几许没拿支票，离开了石清的临时办公室。
晚上，韩几许有个小型演出。
这是个商业聚会，大概是为了提高档次，才请了乐团演奏几首曲子。
韩几许一上台，就看到了顾潜。
他坐在很显眼的位置，一身挺括精致的西装，眉眼冷淡不羁，看着就野的慌。
他身边围绕着不少男女，并没有林思萱。
这俩个人，难道没和好？
韩几许很快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忙收敛心情，开始演奏。
音乐响起，顾潜这才把薄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还是穿着低调的黑礼服，黑直的长发垂在一边，随着她拉琴的动作微微摇曳。舞台的灯光很暗，看不清她的脸，可只凭着想象，顾潜就能描摹出她沉醉的眉眼。
那么美，那么温柔。
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他似乎想要抓到什么。
一曲完毕，韩几许刚到后台又被请过来。
一群商业精英想要认识她。
不比网红艺人，她们这些乐手因为有高雅艺术的包裹，都带着一点神秘和清高，而这对于那些有钱人也是致命的吸引，谁又不想把这些漂亮的女神变成自己床上的d妇呢？
韩几许很烦这种，可在这个金钱主宰的社会，她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好在徐总监护着，又不停的跟人说韩几许是石清的弟子，果然有这个名头护着，那些大佬们看她的目光都收敛了很多。
韩几许一直在人群里偷看顾潜。
他跟人谈笑风生，并不在意她。
看来，真的是结束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去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人，以为是顾潜。
快走两步，等看清了人，她脸上淡淡的笑意凝结。
对方一脸的风流，“韩小姐，我姓庄，还记得我吗？”
韩几许点点头，好像是做珠宝生意的。
男人也不废话，直接递过来一张房卡。
“洲际酒店，韩小姐，陪我一晚20万，嗯？”
韩几许第一次被人直接塞房卡，她跟顾潜的第一次尚且含蓄，现在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在她愣神儿的空档，男人竟然把房卡往她胸口塞。
韩几许躲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
“请让开。”
男人冷清的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落入耳朵里都让人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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