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了解,我国川省先后出现不明病毒感染的患者,记者从病原检测结果初步评估专家组了解到,截至本新闻报道时间,实验室尚未从患者身上检测出具体结果,但可初步确定无传染性……专家提醒市民,此次传染病虽未明传染源,但不必恐慌,请广大市民出门戴好口罩,勤洗手,做好基本防护……”
面馆的电视机里播放着新闻。
克小陶坐在电视机底下的餐桌边,垂眸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油泼面。
“嗐,”店里不知哪位食客忽然叹了口气,“有没有传染性,不就是凭专家一张嘴说了算?”
他这一叹,顿时打开了全店人的话匣子。
“对啊,就附近这个医院,听说都封起来了!”
“这到底是啥病?不会跟那年一样……”
“嗐这一年一年的,没个消停。”
“老公,咱们等会儿去超市买点东西再回去吧。”
“我看啊,还是老家安全,明天就给我女儿学校请个假,全家人回老家去。又是什么虚影,又是什么仙女,又是什么太安的……要是像那年一样被关在房子里,哭都没地方哭。”
“对啊,说来说去还是老家好,有山有水有鸡有鸭的,想吃啥就去地里现摘,周围几公里都见不到人,天塌下来也不关我事儿!”
“哥,你不是有朋友在医院当医生吗?到底是啥病,你问问?”
“你以为我没问过?人家什么都不讲,只说有规定,不知道。”
“不会是人传人吧?”
“不会吧?”
“那这街上还这么多人,公司也没说停工,学校也没说放假……”
……
克小陶全程沉默地吃完碗里最后一根面。
然后抽纸擦了擦嘴,又拿出手机付账,挎上自己的斜挎包,穿过几张仍在不停议论的食客,掀开门口略微粘腻的塑料条隔帘,出了门。
秋风扑面。
她双手插在衣兜里,看着仍是车水马龙、热热闹闹的大街,深深呼出口气。
“喂,妈,最近多在家里囤点儿食物水什么的。”
“没什么事儿,就感觉最近乱得很。”
边打电话,她边迈步前往医院。
没走两步,就看见街对面乱哄哄的。
一打听,原来是有小孩儿被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一群野猫给抓伤了。
这让克小陶想起来,昨天在手机上还刷到了南方某个动物园里,饲养员被自己饲养多年的老虎咬至死亡。
还有北方的一个村庄,忽然被从山上冲下来的多头野猪包围冲撞,当地武警消防出动以后才解决。
想到这些消息,她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回到医院,远远地,克小陶听见了救护车的预警声。
她看见在绿化树木的掩映中,穿着白大褂与护士服的医院人员们,在B栋大楼前面的空地上,闹哄哄乱作一团。
周围还有一些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正在被工作人员驱赶。
还没走近,护士长便看见了克小陶,招呼她,“小陶,快过来!快!”
克小陶迟疑地跑跑过去。
护士长一把拉住她,“小陶啊,我儿子还在学校等着我去接他放学呢,这看着天就要黑了,这次你就帮我去一趟成不?”
说完,不等她说话,就将她推上了救护车。
而一上到救护车,就有人丢给克小陶一包防护服。
攥紧防护服,克小陶弯着腰站在救护车边缘,声音不受控制地提高询问护士长,“这是去哪儿?要干嘛!?”
护士长:“没事儿,就是去隔离病人!”
说完,她匆匆转头,消失在人群中。
不知从哪儿传来声音,呵斥克小陶,“防护服穿好!坐下!”
脑子己经乱成一团浆糊的克小陶一激灵,照做。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救护车己经“当啷”两声,关闭车门,跟在其他救护车的后面,出发了。
克小陶忽然生出股想哭的冲动。
可是不能哭。
她深呼吸,努力平静自己,观察周围。
因为她的大口呼吸,她的护目镜上,己经染上一层薄薄白雾。
透过白雾,克小陶看见车上同样坐着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护士。
医生坐在外面,一首低着头不停敲击手机屏幕,手速急促飞快,看样子在发消息。
护士则不停地系着自己的手套与口罩。
系好一会儿,松开,重新系,再松开。
嘴里还不停咕哝着什么。
凑近了些,才听到她咕哝的是,“爸妈,保佑我,爸妈,保佑我……”
克小陶的鼻头再次一酸,转头望向窗外。
路上,刚放学的小学生们手里举着烤肠、辣条、端着火鸡面等零食,三五成群地边走边闹边分享。
骑着电动车接孩子放学或者买菜回家的妈妈们,“嘀嘀嘀”地经过。
或者一看就是刚下班的社畜,拖着疲惫的步伐和同事们商量着晚上去哪里聚餐放松一下。
虽然不时有路人望向这辆急速飞驰的救护车,眼中透出好奇。
但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这只是无数平凡日子里最平凡的一天。
克小陶希望对于她来说也是。
她的目光移向远方。
看见薄云万里。
晚霞余晖翻滚,映衬着略黯淡的虚影。
克小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隔离!?”
病患们没有传染性,没有攻击性,如果隔离,也只能说隔离观察,就像医院里那样,完全没必要如此费时费力地进行大规模原地隔离啊!
除非……
除非具有传染性!
一念及这个可能性,克小陶的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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