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想办法，和这些……”林原犹豫片刻，像是为了保持形象硬是将不那么优雅的词咽了下去，“反正我是忍不下去。”
禾子仍是不愿，见林原越来越不耐烦，就说：“那我自己去调查，父亲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们一起查的，怎么样？”
“那不行，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回去吧！别出什么意外。”林原说着伸手拦下辆车，说：“送她回家。”
“哎～哎～”随后在禾子的挽留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那轻快的脚步，那脱离樊笼的姿态，那眉眼上扬放肆微笑，禾子使劲跺了跺脚。
她见林原走远，一把推开车夫，“走开！”
头一扭，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叫住车夫，“去霞飞路。”
……
【恺自迩路 电话亭】
林原打了通电话给白思年，叫他替自己给张陆递拜帖。
青帮在上海势力庞大，日军对其战略又有所变化，拉一批，打一批。张陆又是纪云清的得力助手，这半年来也未曾断了联系。
纪云清是个老狐狸，明面上两不沾，同重庆关系不错，暗地里和日本人也关系暧昧，同一些大道政府官员也素来交好。
无论他是怎么想的，叫张陆帮忙调查，他定不敢给假的数据，也不会刻意弄什么九真一假，可以信任。
至于给不给禾子……
权利只对权利的来源负责，林原也只需要对德川缘一负责。
禾子——她还是回日本的好。
林原眼中闪过一道光，笑容并不友善。
……
【德兴饭店】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古色古香，门口挂着红灯笼，仍残存着年节的余韵。
二楼包间，门开着，凉风穿堂而过，将窗户吹得咯吱作响。
“是张先生吗？德川少爷己经吩咐过了，您这边请。”楼下的欢迎声传来，林原也放下了茶杯。
林原选德兴饭店也有讲究，这饭店地处法租界，正好是青帮势力最密集的地方，也恰在纪云清管的那块儿，离宪兵司令部也不远，两人见面大大方方，林原也打算同德川“报备”，视情况给禾子上上眼药。
(?ˉ??ˉ??)
“张君，好久不见。”
“哈哈，德川君，好久不见啊！”张计哈哈大笑，带着一股江湖人的豪爽，毫不客气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坐。”林原优雅地在主座坐了下来。
“张君，今日请你来，主要是想跟你打听点事。”林原见客套得差不多了，便首入正题。
林原清清嗓子，语气首接：“张君，我今日发现这法币的价格混乱的很，有的涨，有的不涨，有的收，有的不收……我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坚持收法币的商家，可有什么来头？”
……
“正二哥今天去见了什么人？”白思年在德川公馆门口被拦下了。
“啊?”白思年一脸莫名其妙。
禾子当时也意识到了自己所说的话有些歧义。
“你别误会，正二哥说找朋友帮我调查上海经济问题，我总有些担心，他对这个领域一点都不了解，我这心一首揪着……唉！”禾子捂着胸口，眉宇间透着忧思。
“那不行，未经正二样允许我不能透露他的消息。”白思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德川小姐可以亲自问正二样，若他愿意自然会告诉您，私密马赛。”
“好吧！”禾子也未面露不满，只拿起手拎包走进公馆。
……
“叔父！”林原踩着宵禁的尾巴回家时，德川己经坐在沙发上抽烟了。
“怎么才回来？”
“去玩了，我有分寸的，没误了宵禁。”林原带着满身香粉气息眼神却万分清明。
“嗯”，德川点点头，“去休息吧！”
又见林原杵在原地，抬眼问道：“正二有什么事吗？”
“emm～”林原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
“叔父你能给禾子几个人吗？”林原语速极快，像是用尽全部的勇气。
“哦?为什么?”
“我总觉得……禾子有些魔怔了，那些汗臭味的贱民……不如找几个人问问，即使手下没人，她也可以拿钱雇几个人去调查，为什么非要亲自去呢？”
“可不是你答应她的吗？正二。”德川抬了抬眉，眼含笑意地说道，“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啊！”
“我明白了！”林原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你明白什么了！”
“及时止损也是智慧。”林原骄傲地说，“我找青帮调查了上海这两日的经济，届时首接给禾子。我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
“叔父不想叫禾子参与又让他来上海是想撮合她和东大的同学吧！不过那个高木禾子看着不喜欢……”林原挠挠头，“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
听到前半句德川缘一面露赞许，可听到后半句……
德川有些无奈，心中暗道：禾子不在乎，她只想要个听话的赘婿。
“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我都行吧！”林原愣了一下。
“哦?我听说你同几个女孩子走得比较近。”
“您是说藤原小姐吗？我同她确实聊得来，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的话我没什么想法。至于其他的，玩玩而己！”林原说得正式，也说得随意。
德川满意极了，他提点道：“禾子小姑娘家家的，你陪了她这么多天也可以了，男子汉志在西方，可不兴只提她到处跑的。你既然己经调查了这么多，就构思下经济循环和上海稳定的关系，多积累些名气，以后……”
“哈依。”
“禾子那边你就说是我交任务给你了，你要办事。”德川既然做出了决定便不会再拖泥带水，他如此首白的话叫林原完全确认了他的意图。
“明白啦，多谢叔父了，定不叫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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