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府,书房内,李瑗为李长歌安排了精美绝伦的膳食,李长歌慢条斯理地用筷子拨弄着菜肴,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蓦地,将筷子愤然一掷,“你这府上都是些什么厨子呀!一个能吃的菜都没有。”
李瑗见此情形,面色变得阴沉可怖。
王君廓则难以遏制地上前大声说道:“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一点!总管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我是郡主,你给我放尊重些。”言罢,盛气凌人地猛地推开桌上的佳肴。
“被王将军这么一闹,饭菜一个都吃不了,没胃口了。”说罢,李长歌横眉怒目,一脸挑衅之色。
“我看你是找死!”王君廓猛然拔刀,怒发冲冠。
李长歌见状,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语带讥讽地勾唇一笑道:“堂叔,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
李瑗眉头紧锁,面露阴鸷之色,沉声道:“永宁,你这样拖下去没有用的。”
长歌起身,泰然自若地踱步靠近王君廓,“的确是没用,我与随从约定了时间。即便是早去,我也见不到他呀!如果我不是安然无恙过去的话,他就会执行我先前的命令。届时,谁都别想拿到太子之玺。”
李瑗目不转睛地盯着长歌,少时,又突然反笑,“永宁就是永宁,我还是小瞧你了,不过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伤了和气呢。”此时的李瑗神色复杂,虽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堂叔,你这么想就对了,时间不早了,可以走了。”李长歌从容淡定,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李瑗向王君廓递了个眼色,皮笑肉不笑地道。此时的李瑗心怀叵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算计。
李长歌起身先行一步,倏然,脚下又是一滞,转身看着王君廓,向李瑗道:“堂叔,魏淑玉是我的人,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言罢,大步流星地迈出了总管府。
守在总管府外的阿诗勒隼,见李长歌己随王君廓出门,登上了马车,顿时喜上眉梢,心中暗忖:能从长安平安逃脱的永宁郡主,又岂是王君廓能抓住的。
登上马车,李长歌与王君廓相对而坐,李长歌满脸不屑,轻蔑地瞟了王君廓一眼,
此刻的李长歌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地问道:“阿诗勒部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宁可不要奉教讨逆的首功,也要去当延利的一条狗。”李长歌可谓正气凛然,对王君廓的行为深恶痛绝。
“哼!郡主,你真的以为几句空口无凭的白话,便会有人为你去卖命吗?更何况这所谓的奉教讨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现在也唯独那枚大唐太子之玺,还有些价值。”王君廓面无表情,一脸漠然,显得利欲熏心。
“你就不怕,你们投靠阿诗勒部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幽州的军心必然动荡。届时,周边州郡群起而攻之,你们可就死定了!”李长歌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这就不劳郡主费心了,您还是好好担心一下您自己吧。”王君廓不以为意,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马车抵达城门口,王君廓与李长歌依次下了马车。
而彼时,一辆马车徐徐驶向城门,皓都驾车,乐嫣正掀开帘子,从车内探头张望,“嗯?淑玉哥哥,怎么?”
目光一扫,竟看到了长歌的身影,李乐嫣惊愕万分,喜出望外,差点喊出声来:“长…长歌!”
皓都急忙捂住了乐嫣的嘴,眉头紧锁道:“嘘!别喊,你喊出来李长歌就死定了。”
皓都目光如炬,警惕地投向对街尽头的一个手持刀柄的人,沉声道:“你看,那个人,李长歌被人盯住了。”
“他们是什么人?”李乐嫣一脸茫然,不明所以问道。
“不知道,不过李长歌在这儿,魏淑玉应该出事了。”皓都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地答道。
李乐嫣大惊失色,皓都松开李乐嫣,准备自己下车去查探情况。
“如果你不想魏淑玉出事的话,就乖乖在这儿待着,别给我乱动。”皓都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李乐嫣战战兢兢地微微颔首,又躲回了马车内。
皓都悄然行至那些杀手身旁,不动声色地便将几名暗桩结果了性命。蓦地,王君廓身后,又一个暗桩被悄无声息地除掉并拖走不见踪影。王君廓猛然察觉,立刻拔出腰间佩刀,大喝一声:“有埋伏!”
李长歌晓得是皓都来了,拔腿就要逃,奈何王君廓早有防备,抢先一步将刀架在了李长歌的脖颈上,“还想跑!”转而,向暗处的人怒声斥责道:“你是什么人?我劝你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让你的主子人头落地。”
皓都拎着沾血的匕首,缓缓地从暗处现身,神色冷峻地望了眼李长歌,又瞥了眼王君廓,语气冰冷地说道:“请便,不过你得先把她的人头交给我,我好带回去复命。”
王君廓听闻皓都此言,顿时怒目而视,满脸愠色,喝道:“你跟她不是一伙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皓都则依旧神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一顾。“凭你也配问我这些。”
说完,皓都全然不顾长歌性命,毅然出手攻向王君廓。李长歌趁机逃窜,却又被皓都迅速擒住。李长歌满心不甘,奋力挣扎。
王君廓见自己绝非皓都敌手,霎时惊慌失措,连忙掉头仓皇而逃。
长歌再次被刀抵住脖子,压低声音,提醒道:“魏淑玉出事了。”
“猜到了。”皓都镇定自若,处变不惊地答道。
“皓都,长歌!”乐嫣满脸焦急,惊慌失色。
蓦然听到了李乐嫣的呼救声,皓都急忙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对面,阿诗勒隼将刀撂在李乐嫣的脖颈上,强行将李乐嫣推了出去,阿诗勒隼面无表情,目光如炬,语气森然地命令道:“放了她!”
皓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说道:“你先放。”
阿诗勒隼握紧短刀,不卑不亢,理首气壮地说道:“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乐嫣,你怎么在这儿?”李长歌满脸惊愕,忧心忡忡地问道。
“长歌,我…”李乐嫣意欲上前,奈何脖子被阿诗勒隼的刀紧紧架住,自己却是半分都动弹不得,
阿诗勒隼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他紧紧盯着对面的人,沉声道:“你在等什么?我手里这位,可是大唐的公主。”
皓都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地反问道:“那你可知我手里这位是谁?”
“我不管她是谁,放人!我数三,你不放人,这女人就死了。”阿诗勒隼声色俱厉,咄咄逼人地说道。
李长歌见状,满脸焦急,眉头紧锁,大声喊道:“阿准,你不要乱来!”同时,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挣脱束缚去阻止阿诗勒隼。
李乐嫣泪眼婆娑,惊慌失措地大声喊叫起来。只见她满脸惶恐,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皓都面色陡变,蓦地又将刀往李长歌脖子上用力顶紧了几分。
李乐嫣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地带着哭腔说道:“皓都,你不要伤害长歌。你放了她,皓都……”
此时,两方剑拔弩张,谁都不甘示弱。阿诗勒隼面若寒霜,幽幽道:“一。”
皓都咬牙切齿,望向花容失色的李乐嫣,握刀的手瑟瑟发抖,沉声道:“再不走,王君廓搬来救兵,咱们谁也走不了了。”
阿诗勒隼不为所动,泰然处之,接着吐出一个字,“二。”
皓都满脸疑惑,心生警惕道:“你到底是谁!”
“三!”阿诗勒隼出手之际,皓都依旧紧咬着牙关,奋力将李长歌推了过去。阿诗勒隼也迅速将李乐嫣推了出去。
皓都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李乐嫣。李乐嫣惊魂未定,紧紧抱住皓都,回首朝着长歌大声喊道:“长歌,快走!”
长歌转身面向乐嫣,意欲上前,却被阿诗勒隼拉住,旋即迅速离开。
“公主,得罪了。”
皓都挣脱开乐嫣的怀抱,却为时己晚,长歌早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城内小巷,阿诗勒隼将长歌带到了安全之所,暂且驻足,李长歌紧盯着阿诗勒隼,义愤填膺问道:“你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阿诗勒隼神色略显慌张,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回来还有点事。”
“有点事,你是要从王君廓那里拿回你的马?还是要替王君廓牵线与阿诗勒部勾结?”李长歌言辞犀利,咄咄逼人问道。
阿诗勒隼一时噎住,半晌,都无言以对。
李长歌斩钉截铁地说道:“阿准,别逼我跟你成为敌人。”
阿诗勒隼注视着李长歌,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只是想救你。”此时阿诗勒隼一片热忱,目光中满是诚挚。
李长歌怔住,与阿诗勒隼西目相对,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态度坚决道:“谢谢你救我,以前的事情我就不问了,但是从今往后,我的事情你不要再管,离开幽州。”
阿诗勒隼忧心忡忡,满脸关切地说道:“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吧。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回去就是送死!跟我走。”
阿诗勒隼言罢,伸手抓住长歌的手腕欲将其拖走,长歌却毫不领情,猛地甩开了阿诗勒隼的手,此时长歌固执己见,满脸倔强。她大声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教,我绝对不会让幽州陷入阿诗勒人手中,如果你再跟着我,我就告发你。”
阿诗勒隼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问道:“朝廷的人还要追杀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朝廷做事?”
“我恨的,是让我家破人亡的人,但我仍是大唐的子民。”李长歌目光坚定,忠肝义胆,浑身散发着不屈的气息。
阿诗勒隼被长歌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面无表情地凝视长歌半晌。倏然,他从怀中取出短刃,递给长歌,“你不是一首想要嘛,拿着防身。”
长歌也怔住了,呆若木鸡地望向阿诗勒隼,心中既有满腹狐疑,却又满是触动心弦的感动。
城中小道,李乐嫣被皓都强行拽着,李乐嫣柳眉倒竖,满脸涨红,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喊道:“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皓都,放开,你放开!你刚才没听见长歌说淑玉哥哥出事了嘛。”
“我现在只关心李长歌在哪儿。”皓都一意孤行,不为所动。
“可是淑玉哥哥…”李乐嫣眉头紧蹙,满脸忧虑地说道。
皓都固执己见,语气强硬地说道:“我再说一次,我只关心李长歌在哪儿。”
此时,却听身后,有人泰然自若道:“我在这儿。”
皓都与乐嫣听到了李长歌的声音,俱是一惊。
皓都瞬间绷紧神经,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乐嫣则惊慌失色,满脸焦灼地拉住了皓都,“长歌…长歌,你回来干什么?”
皓都无情甩开了李乐嫣,“你再乱动的话,我现在就杀了她。”皓都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狠厉。
可却发现,长歌岿然不动,根本不打算反抗,皓都有些诧异,“李长歌,不跑了?”
李长歌镇定自若道:“如果你不听我的,我们谁都跑不了。”
皓都不屑一顾,冷嘲热讽道:“呵!听你的,你还以为你是郡主呢。”
李长歌慢吞吞地靠近皓都几步,面色沉凝,郑重其事地说道:“李瑗王君廓勾结了阿诗勒部的小可汗,准备将幽州送给阿诗勒部。如今狼师大军,正朝幽州而来,你觉得还跑的了吗?你不用怀疑,魏淑玉此时被关在总管府地牢里。如若不是为了幽州的话,此刻我也不会站在你面前。”
李乐嫣一听魏淑玉被关在地牢里,立即拉住皓都的衣角,楚楚可怜地央求道:“皓都~我们去救淑玉哥哥。”
皓都满腹狐疑,将信将疑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长歌理首气壮,言之凿凿地回应道:“就凭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不是魏淑玉,魏淑玉背后有整个魏家,你觉得他会拿全家的性命来陪我演戏吗?”
皓都满怀疑虑地环顾西周,长歌神色从容道:“不用看了,就我一个人。”
“你为何安然无恙?”皓都此时疑虑重重,目光不停扫视着李长歌。
李长歌镇定自若道:“因为太子之玺在我手上。”
“把太子之玺交出来!”皓都向前迈出一步,伸出手,语气强硬,咄咄逼人地喝道。
李长歌闻言,心急如焚道:“幽州都快要沦陷了,你竟还在关心那东西。”
“幽州的事与我无关,我的首要任务是,把你还有太子之玺带回去。”皓都坚定不移,矢志不渝地说道。
“与你无关,当朝将官竟说幽州沦陷与你无关,杜如晦如果听到你这样罔顾大局,定杀了你不可。”李长歌义愤填膺,怒目而视道。
“少跟我提我义父!你一个偷盗太子之玺的盗贼,跟我谈什么大局!李长歌,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让你再逃了。”皓都怒不可遏,声色俱厉。
长歌梗住,虽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你不顾轻重缓急,只顾私人得失,如此心胸,何成大事。”
“我成不成大事不用你来教!把太子之玺带回去,就是天大的事。”皓都刚愎自用,一意孤行。
“如果王君廓得手,那时再向朝廷搬救兵可就来不及了!”李长歌心急火燎,焦灼不安。
皓都怔了一下,凝视长歌片刻,徐徐而言:“李长歌,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现在的任务是把公主安全送出幽州,如果你还拿公主当朋友的话,就配合点儿。”皓都目光坚毅,态度坚决。
一路行至城外驿馆,皓都把乐嫣带回了房间,正欲转身离开之际,忽闻乐嫣的啜泣之声,乐嫣满脸悲戚,泣不成声地说道:“抓长歌就这么重要吗?比我们的性命,比整个幽州城百姓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皓都身形一滞,伫立原地,“幽州己经被封锁了,我救不了幽州的百姓,也救不了魏淑玉。”皓都愁眉紧锁,束手无策。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淑玉哥哥死!”悲痛欲绝,心如刀绞。
皓都思忖片刻,“出城点燃烽火,告知朝廷,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是说,淑玉哥哥有救?”李乐嫣满怀希冀,翘首以盼地问道
“听天由命吧。”皓都无可奈何,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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