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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皓都寻乐嫣,遇到柴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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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皓都与魏叔玉风风火火地赶进了衙门,门口侍从想阻拦,却被他们干脆利落地避开。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让正在府外督查税收的县令惊愕不己,手中的文牍差点掉落。

皓都大步流星地行至县令面前,从怀中掏出令牌,声如沉雷:“明府,在下奉太子殿下效令前来寻找公主,需要借你的人用一用。”

县令瞧清令牌,瞬间神色恭敬,连忙拱手作揖:“郎君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

皓都紧接着拿出画像,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马上安排人手到所有流民安置点,寻找画像上这个女子。”

县令赶忙欠身,伸出双手去接画像。然而,就在他的目光触及画像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微张,发出一连串断断续续、不知所措的声音:“呃…啊…这…这…这!”

魏叔玉心急如焚,上前逼问道:“你见过她?她在哪儿?”

县令面露难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嗫嚅道:“那娘子通体没有一件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这…下官以为她是个难民,就把她打发走了。”

魏叔玉眼神瞬间凌厉,斩钉截铁地说:“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热闹喧嚣的长街之上,李乐嫣形容憔悴,脸上蒙着一层灰,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挪到一家胡麻饼摊前。刚出炉的胡麻饼香气西溢,她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中满是渴望,而后怯生生地看向摊主。

一边正在赶着买胡麻饼的柴娘子瞧见李乐嫣这副模样,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尖酸地说道:“这儿不是善堂啊!上别处讨食儿去。”

李乐嫣微微瑟缩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我有钱,我想买饼。”

胡麻饼铺子的摊主听闻,立刻满脸堆笑,侧身将柴娘子轻轻挤到一旁,热情洋溢地说道:“瞧你把小娘子吓得,三文钱一个,小娘子可别嫌贵,这兵荒马乱的。吃食啊,在哪儿都是这个价。啊来,您的饼。”

李乐嫣轻轻颔首,二话不说,抬手便开始解自己的衣衫。这一举动太过突兀,把一旁的柴娘子可谓吓得不轻,她条件反射般地伸出手,一把摁住李乐嫣的手腕,尖声叫道:“哎呦!小娘子,这光天化日的,你不会为个饼…”

摊主也被吓得不轻,手中的锅铲险些滑落,忙不迭摆手道:“哎哎哎!小娘子,我可是正经人家啊,三文钱一个饼,别的我可不换。”

李乐嫣动作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瞬间,一抹红晕从她的脖颈蔓延至脸颊,她又羞又窘,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我…我怕有人抢了去,才把荷包放在了最里侧。”

柴娘子这才恍然大悟,尴尬地松开手,还讪讪笑了笑。

李乐嫣小心翼翼地从衣服深处掏出一个荷包,那荷包绣得歪歪扭扭,丑得出奇。她又从荷包里取出三文钱递给摊主。

柴娘子眼尖,瞧见荷包,不禁嗤笑一声,言语间满是轻蔑:“一看就不会女工,这荷包绣得真丑。”

李乐嫣下意识地将荷包往怀里一捂,眼睑微垂,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声音虽轻却笃定:“我觉得这荷包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荷包。”

摊主接过钱,转身便迅速在一摞刚出炉的胡麻饼中仔细翻拣,挑出一个最热乎的,递给李乐嫣。

李乐嫣刚接过饼,微微转身,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首首冲了过来,一头撞在她身上。李乐嫣毫无防备,手猛地一颤,那刚拿到手还没捂热的胡麻饼“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乞丐小五慌慌张张地开口:“对不住对不住。”

李乐嫣愣了一瞬,随即蹲下身,捡起饼。看了眼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小五,眼中满是怜悯与善意,轻声说道:“不碍事,先头吃过比这更脏的,小弟若是不嫌弃,分你一半,我分你吃。”说着,便要动手将饼掰开。

小五一怔,退却了两步,转身拔腿就跑。

李乐嫣望着小五远去的背影,着急道:“我没有恶意!”

柴娘子手肘挎着菜篮子,夹着胡麻饼,路过李乐嫣身旁时,忍不住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提醒道:“哟!这年头啊,人善被人欺。小娘子还不赶紧瞧瞧自己的荷包,你还想着分他吃食呢,怕不是个傻子吧!”

李乐嫣闻言,忙伸手往腰间摸索,这一摸,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才惊觉自己的荷包己然不见踪影。她来不及细想,心急如焚,立刻朝着小五逃跑的方向奋力追去。

小五慌不择路,一路发足狂奔,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一头扎进了一条幽深逼仄的胡同里,前无去路,后有人追,急得他满头大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李乐嫣气喘吁吁地追到胡同口,胸口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我的荷包!站住!荷包还我,钱你可以拿走。”声音里带着哭腔,又焦急又无助。

小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狼狈的李乐嫣,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迅速将荷包里的钱掏了出来,随手把空荡荡的荷包朝着李乐嫣狠狠丢了过去。紧接着,他手脚并用,动作麻利地纵身一跃,三两下便翻过了一旁的矮墙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乐嫣踉跄着跑过去,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荷包。怜惜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眼中蓄满了泪水,哽咽道:“长歌,你在哪儿?”

出了胡同,李乐嫣刚回到街上,便见一伙衙役满脸戾气,手持画像,在街头逢人便粗暴地驱赶、盘查。

李乐嫣忙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眼尖地瞥见一衙役手中所持画像,分明就是自己的面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手脚冰凉。

这时,一名衙役的目光扫向她,还对身旁同伴努了努嘴,李乐嫣心中一咯噔,想都没想,转身一头扎进了旁边一条胡同。

一路狂奔的李乐嫣看到前方有人推开一户人家的门进去,来不及犹豫,她紧跟其后闪入门内,迅速插上门闩。她靠着门,大口喘着粗气,等缓过神来抬头一看,一个满脸怒容的女人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仔细一瞧,竟是之前在街头遇到过的柴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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