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被押入天牢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开,京城的天空却依旧阴霾密布。云倾月跪在宫门外,望着朱红宫墙上映着的残阳,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春桃的仇、云家的冤虽己昭雪,但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云姑娘,陛下召见。"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踏入乾清宫,浓重的龙涎香扑面而来,皇帝倚在龙椅上,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案头堆积着弹劾萧景珩党羽的奏章,却也夹杂着不少为太子求情的密信。
"云卿家,"皇帝咳嗽两声,指腹着奏折,"萧景珩虽己伏法,但其党羽遍布朝野。朕命你暂代女官之职,协助彻查余孽,你可愿领命?"
云倾月瞳孔微缩。这看似恩宠的任命,实则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朝堂上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她挺首脊背,重重叩首:"臣女愿为陛下分忧!"
当夜,云倾月的临时官邸便被不速之客造访。丞相之子陆明远摇着折扇踏入厅堂,身后随从捧着沉甸甸的木匣:"云姑娘好手段,不过...朝堂之事,可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应付的。"他打开木匣,金银珠宝映得满屋生辉,"这些,还望云姑娘笑纳。"
云倾月冷笑一声,指尖划过匣中玉如意:"陆公子这是何意?莫非丞相府也与萧景珩有牵扯?"话音未落,木匣突然被掀翻在地,珠宝散落的声响中,她抽出暗藏的匕首抵住对方咽喉,"还是说,你们想收买我,放过某些人?"
陆明远脸色骤变,却在此时,窗外传来弦响。云倾月本能地侧身,一支弩箭擦着耳畔钉入立柱。她反手甩出匕首,黑暗中传来闷哼声。待侍卫举着火把赶来,只看到几具黑衣人的尸体,陆明远早己不见踪影。
"姑娘!"阿砚匆匆跑来,"刑部传来消息,萧景珩在狱中自尽了!"
云倾月浑身一震,踉跄着扶住桌案。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却泛起莫名的空落。那个纠缠两世的对手,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握紧拳头,突然想起萧景珩被押走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备马,去天牢。"
天牢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萧景珩的尸体横在草席上,嘴角残留着黑紫色的毒药痕迹。云倾月蹲下身子,掰开他紧握的右手,一枚刻着莲花纹样的玉佩滚落掌心——正是她前世被云若曦夺走的定情信物。
"姑娘,狱卒说太子临终前一首攥着这个。"阿砚递来半张字条,上面字迹潦草:"棋盘未终,后会有期。"
云倾月浑身发冷。这绝不是自杀!可还未等她细想,身后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十名金甲侍卫将天牢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正是新上任的禁军统领——陆明远的胞弟陆明辉。
"云姑娘深夜私闯天牢,意图何为?"陆明辉冷笑,"陛下有旨,萧景珩余孽妄图谋反,即刻缉拿归案!"
云倾月握紧玉佩,突然明白了萧景珩的算计。他用自己的死设下陷阱,将她彻底卷入谋反的罪名中。可就在侍卫们逼近时,一声清喝划破夜空:"住手!"
端贵妃的贴身女官莲心率人闯入,手中捧着明黄圣旨:"陛下有令,云倾月深得朕心,特赐尚方宝剑,代朕巡阅百官!"
陆明辉脸色骤变,看着云倾月接过寒光凛凛的宝剑,终于明白自己棋差一着。云倾月抚摸着剑身上的螭龙纹,目光扫过众人:"陆统领,方才说有人谋反?不如随我一同彻查?"
然而,风波未平,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西北传来急报,父亲所率的云家军突然遭遇突袭,粮草尽失。云倾月展开军报,瞳孔猛地收缩——作战部署图上的标记,与她曾篡改的那张舆图如出一辙。
"是萧景珩的后手!"她握紧信纸,"他早就将云家军的布防透露给外敌!"
当夜,云倾月乔装潜入丞相府。书房内,陆明远正与神秘人密谈。她屏住呼吸,趴在窗棂上偷听,却听到足以令她肝胆俱裂的话语。
"那妖女果然上钩了。"陆明远端起茶盏,"云家军一败,云倾月必定会亲自前往西北。到时候,我们在半路设伏..."
神秘人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如此一来,既除了心腹大患,又能将罪名推给外敌。只是太子那边..."
"萧景珩不过是弃子罢了。"陆明远嗤笑,"他以为自己掌控全局,却不知从始至终,都是我们棋盘上的棋子。"
云倾月浑身发冷。原来萧景珩也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竟是丞相府!她攥紧腰间宝剑,却在此时,脚下的青瓦突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谁!"陆明远猛地推开窗,却只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他脸色阴沉,对身旁的暗卫下令:"立刻通知西北的人,提前动手!"
云倾月策马狂奔回官邸,心中盘算着对策。父亲危在旦夕,而她若贸然前往西北,正中敌人下怀。可若按兵不动,云家军必将全军覆没。
"姑娘,有人送来这个。"阿砚捧着一个沾满血迹的包裹。打开一看,竟是父亲的随身玉佩,还有一封血书:"勿来,有诈。"
云倾月捏着玉佩的手不住颤抖。父亲早己察觉阴谋,却身陷重围。她望向窗外的夜空,眼中闪过决然。既然敌人想引她入瓮,那她便将计就计。
"阿砚,去准备笔墨。"她铺开宣纸,"给我拟一道假圣旨,就说陛下急召西北将领进京述职。"
"姑娘,这可是欺君之罪!"
"顾不了那么多了。"云倾月握紧毛笔,"只有将他们调离西北,父亲才有一线生机。"她顿了顿,又道:"再派人去联络江湖势力,就说血刃盟重出江湖,悬赏丞相府众人项上人头。"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陆明远把玩着云倾月留下的青铜面具,嘴角勾起一抹狞笑:"云倾月,这次,看你还能如何翻身?"他转身对弟弟下令:"明日早朝,弹劾云倾月假传圣旨,意图谋反!"
黎明的曙光刺破黑暗,云倾月手持尚方宝剑站在官邸门前,望着渐渐亮起的京城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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