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地洒进窗棂,白清菡倚在软榻上,手中捏着一枚小巧的银簪。那是昨夜晚晴悄悄塞给她的,说是从库房失窃的那包银针里挑出来的。她指尖着簪头微凉的纹路,心头却翻涌如潮。
“小姐,柳夫人和二小姐到了。”门外传来小丫鬟轻声通报。
白清菡心头一动,面上却仍旧是那副虚弱无力的模样,轻轻咳了一声,才柔声道:“快请进来。”
话音未落,一阵香风便扑面而来。柳氏身着月白锦缎,鬓间插着一支点翠步摇,笑容温婉得像是春风拂面。她身后跟着白若柔,一身鹅黄裙裾衬得她愈发娇俏可人,眉眼低垂,仿佛连脚步都带着三分羞怯。
“菡儿身子可好些了?”柳氏走到床边,语气温柔,“前日摔得着实不轻,我听说你醒来后脸色还是不大好,便特意熬了些补汤送来。”
“多谢母亲关心。”白清菡勉强撑起身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是身子虚得很,怕是要卧床几日才能缓过来。”
柳氏笑吟吟地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掖了掖被角,道:“莫急,身子要紧。正好过几日便是你的及笄礼,咱们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白若柔这时也上前一步,柔声道:“姐姐素来聪慧,想必早己想好了要在哪里办这大礼吧?”
白清菡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惶恐:“及笄礼……母亲做主就好。”
“哪能呢?”柳氏笑着摇头,“这是你人生中头等大事,自然要你自己拿主意。我听闻城西别院景色极佳,又清净,不如就选在那里如何?”
白清菡低头看着自己交叠的双手,语气迟疑:“别院……离府远了些,怕是不太方便。”
“不妨事的。”白若柔接话道,“别院那边我前几日去看过,布置得极是雅致,而且人少清净,最适合办这种私密的大礼了。”
“是啊。”柳氏点头,“我己经命人开始筹备了,只等你点头,便可定下日子。”
白清菡心中念头飞转。前世她就是在那别院被陷害,如今她们竟提前动手,看来是打算重演那一幕。不过,这一世,她可不会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眼中浮起一层水雾,声音微微发颤:“女儿……女儿福薄,怕是担不起这般隆重的礼数。若是因此冲撞了家中长辈,反倒不好。”
柳氏与白若柔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傻孩子。”柳氏轻拍她的手背,“你这是说什么话,怎会冲撞谁?”
“是啊。”白若柔也附和道,“姐姐向来孝顺懂事,母亲待你也最是疼爱,怎么会冲撞呢?”
白清菡低着头,眼泪一颗颗落在被面上,声音哽咽:“我只是……只是心里没底。上次摔了一跤,梦见许多可怕的事,醒来后总觉得心神不定。怕是不宜在这时候大操大办。”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角泪痕未干,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柳氏原本还担心她突然聪明起来,如今见状,不由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就是太敏感。”柳氏安慰道,“梦都是反的,不必当真。”
白清菡抽泣两声,抬眸望向她,眼中满是惶恐:“母亲说得是……可是女儿实在害怕,若是误了吉时,反倒不美。”
柳氏见她如此脆弱,心中更是笃定她仍是那个好拿捏的庶女,便笑道:“既然你心里不安,那就换个地方办好了。府中花园也不错,就在眼前,我也好照看。”
“真的吗?”白清菡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多了几分喜色,“那太好了!女儿这就安心了。”
柳氏满意地点点头,袖口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淡紫色墨迹,像是不小心沾上的药汁,又像是什么特殊的印记。
白清菡眼神一闪,将那一抹颜色牢牢记在心底。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柳氏站起身,拍拍衣襟,“你好好养身子,别再胡思乱想了。”
“是。”白清菡乖顺地应声,目送她们离开。
门合上的那一刻,她脸上的泪痕瞬间干涸,眼中只剩清明与冷意。
她缓缓伸出手,将那枚银簪放回案上,目光沉静如水。
“作死”二字,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今日的表现,足够让柳氏母女放松警惕。而那别院之事,也被她轻描淡写地推了回去。
但真正让她在意的,是柳氏袖口的那一抹淡紫。
那不是寻常染料,也不是花汁墨水。她曾在生母留下的笔记中见过类似的颜色——一种名为“幽昙”的毒草,在特定时辰采摘、研磨,才会呈现出那种奇异的色泽。
此物,极难寻,且毒性隐秘,常用于暗杀之中。
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思绪却越发清晰。
柳氏,果然己经开始行动了。
而她,也该布局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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