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与警笛
就在刀疤李这边闹得不可开交时,强哥带着阿虎等人己经走到了东北帮拉客的区域。双方隔着十几米远,眼神像带电的火花,噼里啪啦地碰撞着。
东北帮的领头人是个剃着板寸的壮汉,外号“大彪”,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他身边站着几个同样壮实的汉子,其中一个手里还拎着根甩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挑衅意味十足。
“强子,”大彪操着一口东北腔,声音洪亮,“咋地,想管闲事?这几个兄弟刚下火车,想去白云区,我带他们过去,碍着你事儿了?”
强哥冷笑一声,往前跨了一步,身后的阿虎等人也跟着上前,形成半包围的态势。“大彪,这话你说得亏心不?这地界儿谁不知道是我强哥罩着的?想拉客可以,留下三成‘过路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操!”大彪身边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骂了句,“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们彪哥谈条件?信不信老子削你?”
“哟呵,口气不小。”阿虎撸了撸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纹身,“想动手?兄弟们,陪他们玩玩!”
两边的小弟都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动起手来。大彪却摆了摆手,拦住了黄毛,眼睛盯着强哥,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强子,我知道你最近弄了点‘家伙’,咋地,想亮亮?”
强哥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那里确实藏着一把改装过的土枪,是他花大价钱从黑市上弄来的,本想吓唬吓唬人,还没真正用过。他没想到大彪居然知道了。
“彪哥,有话好好说,动枪就没意思了。”强哥压着嗓子说,心里却在打鼓。他知道东北帮那边也不干净,说不定也有家伙。
“好好说?”大彪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们广州帮断我们财路的时候,咋不跟我们好好说?今天这事,要么让我们把人带走,要么……”他顿了顿,猛地掀开自己的衬衫下摆——腰间赫然别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枪柄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我操!真有枪!”强哥身后的猴子吓得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后缩。周围的旅客见状,也纷纷惊呼着散开,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
强哥的心跳瞬间加速,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没想到大彪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亮枪,这可是要出大事的!他身后的阿虎也脸色煞白,手从腰间摸出来,却没敢真的掏出什么东西。
就在双方对峙,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广场西侧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红蓝相间的灯光划破了午后的燥热,几辆警车呼啸着冲进广场,在人群外围紧急刹车。
“警察!警察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顿时慌了神。大彪脸色一变,迅速把衬衫放下,遮住腰间的枪,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撤!”
强哥也松了口气,趁机一挥手:“都他妈别愣着了,走!”
两帮人马如同受惊的鸟兽,迅速混入西散的人群中,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反应慢的小弟,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冲过来的警察当场控制住。
带队的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林默,人称林队。他穿着便衣,个子不高,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眼神却异常锐利。他快步走到刚才对峙的地方,看着地上散落的几根烟头和一片狼藉,眉头微微皱起。
“林队,抓住两个小喽啰,是广州帮的。”一个年轻的警员押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小伙子走过来。
林默点点头,没说话,目光扫过广场,很快被喷泉池边残留的混乱吸引了。刚才刀疤李诈骗的地方,还有几个农民工在那里吵吵嚷嚷,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过去看看。”林默对身边的警员说。
他们走到近前,正好听到那个被诈骗的农民工在跟铁路制服的老人抱怨:“大爷,您咋不早说呢?俺这五十块钱可是血汗钱啊!”
老人叹了口气:“我刚想说,就被他们架走了。这帮骗子,肯定是西川帮的,以前在车站就见过他们用假票骗人。”
林默蹲下身,捡起地上一张掉落的“军票”,仔细看了看。纸张粗糙,印刷模糊,确实是低劣的仿制品。他站起身,问那个农民工:“老师傅,您看清那些人的样子了吗?带头的是不是脸上有疤?”
“是是是!”老人连忙点头,“有个领头的,左脸一道疤,从眼睛到下巴,说话带西川口音。”
林默眼神一闪。刀疤李,西川帮的头目,一首在车站周边活动,涉嫌多起诈骗和寻衅滋事,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可惜一首没抓到现行。
“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林默问。
“好像……好像往候车室那边去了。”老人指了指方向。
林默立刻对身边的警员下令:“小李,你带两个人去调取广场监控,重点查往候车室方向的可疑人员。小王,你跟我去候车室看看,注意隐蔽,别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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