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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集:锈铁坊的愤怒药剂

小说: 灵霄万界书   作者:竹晴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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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铁坊的愤怒药剂

青灯巷的积水还未干透,晏明昭指尖的算珠便己滚过第三道裂纹。算珠表面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每一次碰撞都溅起细碎的火星——那是因果线摩擦时特有的微光。他蹲在巷口剥落的朱漆门槛上,听着远处钟楼传来的第七声钟响,算珠突然在掌心炸裂成齑粉。

“第七声钟响后,锈铁坊的淬火声会停。”身后传来金属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苏九离的机械臂正将一枚菱形晶核嵌入墙缝,“上个月有十七个拾荒者死在那里,伤口里全是铁锈。”

晏明昭捏起掌心的铁屑,嗅到一股混杂着机油与血腥的气味。算珠炸裂时的因果碎片在他视网膜上投下幻象:锈铁坊的锻炉里跳动着人形火焰,淬火池的水面上浮着无数扭曲的人脸。他想起三天前在拍卖会看到的战争期货清单,其中“锈蚀部队”那一栏用朱砂画了个滴血的算盘。

一、锈蚀的齿轮与愤怒的钢水

锈铁坊坐落在旧城区最阴暗的角落,与其说是工坊,不如说是座用报废机械拼凑的金属坟场。生锈的齿轮从墙壁探出,断裂的发条像藤蔓般缠绕着锈蚀的铁柱,空气中漂浮的不是火星而是暗红色的铁锈粉尘,每呼吸一次都像咽下碎玻璃。

“生人勿近!”守门的铁傀儡突然睁开红宝石眼睛,胸腔里喷出的蒸汽带着浓烈的铁锈味。晏明昭注意到它肩甲上的刻痕——那是与拍卖会战争期货同款的滴血算盘标记。

苏九离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腕部屏幕亮起猩红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情绪能量反应,类型:愤怒。”话音未落,铁傀儡的关节突然迸射火花,举起狼牙棒砸向地面。晏明昭拽着她侧身避开,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黑色的锈水,水面上浮现出无数咬牙切齿的人脸。

“是愤怒药剂的副产物。”晏明昭碾碎脚边一块凝结的锈块,里面嵌着半枚人类牙齿,“他们在用活人情绪提炼药剂。”算珠的碎片在他掌心重新聚合,指向锻炉深处那扇淌着铁锈的铜门。

铜门后是座倒置的金字塔形炼炉,数百根金属管从天花板垂下,末端连接着玻璃培养舱。舱内漂浮着赤身的人,他们的血管被银线缝在管壁上,胸腔随着某种节奏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让管壁上的刻度线攀升一格。晏明昭数到第三十七个刻度时,培养舱突然渗出红色雾气,那些人的瞳孔瞬间变成铁锈色。

“情绪提炼到极致就会变成愤怒药剂。”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炼炉顶端传来,戴着青铜面具的铁匠正用铁钳夹起一块燃烧的钢锭,“年轻人,知道为什么战争期货里它卖得最贵吗?”

钢锭投入淬火池的瞬间,水面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晏明昭看见池底沉满了锈蚀的兵器,每把刀上都刻着同一个符号——拍卖行清单上那个滴血算盘。算珠在他掌心发烫,算出的因果线指向铁匠面具下的脖颈——那里有道用齿轮缝合的伤口。

二、淬火声里的记忆残片

铁匠的铁钳突然夹向晏明昭咽喉,机械臂与铁钳碰撞的瞬间爆发出火花。苏九离腕部弹出的纳米刀片切开铁钳,却在接触到铁匠皮肤时瞬间生锈。“别碰他,他的身体是用愤怒药剂浇筑的。”晏明昭拽着她后退,算珠算出的因果线显示铁匠的心脏位置跳动着一团锈火。

锻炉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的玻璃开始浮现蛛网裂纹。那些浸泡在红色液体里的人同时睁开眼,铁锈色的瞳孔里映出相同的画面:三个月前的雨夜,一支穿着滴血算盘徽章的部队闯入贫民窟,将青壮男女装进铁笼。晏明昭摸到算珠里的文明残影——那是某个覆灭文明用战俘情绪制造战争兵器的记录。

“他们叫我锈王。”铁匠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由齿轮和锈铁拼成的脸,“十年前我女儿被抓去提炼情绪,现在轮到我了。”他张开嘴,从喉咙里咳出一枚生锈的怀表,表盘上凝固着最后时刻:三点十七分,正是青灯巷死亡之手作案的时间。

苏九离的机械臂突然锁定炼炉核心:“发现情绪能量聚合点,像个……心脏?”晏明昭的算珠突然炸裂成齑粉,这次的幻象里,锈王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把滴血算盘,算珠每转动一次,培养舱里的人就衰老十岁。他想起拍卖会那个戴白手套的拍卖师,手套指缝间露出的正是同款算盘纹样。

淬火池的水面突然掀起巨浪,那些锈蚀的兵器破土而出,刀刃上的滴血算盘符号发出红光。晏明昭抓起锈王咳出的怀表,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第三月的阴影,藏在锈病核心。”算珠碎片在他掌心重组,指向炼炉顶部那个正在渗出铁锈的水晶容器。

三、愤怒药剂的因果反噬

水晶容器里漂浮着一团燃烧的锈火,每跳动一次就有黑色烟雾渗入培养舱。晏明昭看清烟雾里的画面:拍卖师用滴血算盘敲击桌面,台下坐着的赫然是玉霄界的功德使者。算珠算出的因果线突然断裂,取而代之的是归墟界墓碑上的裂痕——那是灵魂被强行剥离的痕迹。

“他们用功德点换愤怒药剂。”锈王的齿轮下颌发出咯吱声,“玉霄界那些伪君子,用活人情绪锻造斩妖除魔的神兵。”他抓起铁钳砸向水晶容器,却在接触的瞬间被锈火反噬,手臂瞬间爬满铜绿。

培养舱的玻璃终于碎裂,涌出的愤怒药剂形形浪潮。晏明昭看见那些人的皮肤下流动着铁锈,指甲变成弯曲的刀刃,瞳孔里映出的全是拍卖会的场景。算珠在他掌心疯狂转动,算出唯一的解法:用因果墨改写药剂的情绪属性。

“苏九离,接住!”晏明昭甩出腰间的墨囊,却在半空被铁锈腐蚀。千钧一发之际,锈王用身体挡住浪潮,齿轮胸腔里爆出刺目金光:“我女儿的灵魂就锁在这锈火里,你们得把她救出来!”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齿轮飞向水晶容器,每块齿轮都刻着同一个名字:青禾。

晏明昭突然想起算珠里的文明残影——那个覆灭文明的最后仪式,用匠人的灵魂作为容器,将愤怒转化为希望。他抓起锈王崩解前甩出的铁钳,蘸着自己掌心的血墨,在水晶容器上画出倒置的算盘。算珠碎片嵌入容器的瞬间,锈火突然变成稻穗般的金光。

西、稻穗金光里的墓碑低语

愤怒药剂浪潮在接触金光的瞬间化作细雨,那些被提炼情绪的人纷纷倒地,皮肤下的铁锈逐渐褪去。晏明昭接住从水晶容器里坠落的女孩,她掌心握着半枚算珠,上面刻着与归墟界墓碑相同的纹路。

“第三月是个陷阱。”女孩睁开眼,瞳孔里映出归墟界的星空,“他们用愤怒药剂制造锈病,再用功德点换解药,其实锈病的根源……”她的声音突然被一阵齿轮摩擦声打断,炼炉顶部的滴血算盘突然炸裂,无数算珠飞向西面八方。

苏九离的机械臂截住一枚算珠,屏幕显示惊人数据:“这算珠里存储着整个文明的情绪档案,愤怒药剂只是筛选器。”晏明昭看着掌心女孩留下的半枚算珠,算珠里的文明残影终于完整——那个覆灭文明并非死于战争,而是毁于情绪能量的过度提炼。

锈铁坊的锻炉突然坍塌,露出地下深埋的石碑。碑上刻着与归墟界相同的墓碑纹路,只是中间的裂痕被稻穗图案填补。晏明昭想起农圣镰刀下的稻穗预言,突然明白拍卖会的战争期货、青灯巷的死亡之手,全都是为了引出锈铁坊的愤怒药剂。

“他们在测试无命格者的反应。”苏九离指向石碑裂缝里渗出的纳米雨,每滴雨珠都映着晏明昭的脸,“刚才算珠炸裂时,天道数据库里关于你的记录突然清零了。”

巷口传来熟悉的钟响,这次是第八声。晏明昭将女孩掌心的半枚算珠与自己的碎片拼合,算珠表面的锈迹褪去,露出稻穗般的金色纹路。远处玉霄界的方向传来功德警报的轰鸣,而归墟界的方向,墓碑的低语正随着纳米雨渗入每道裂缝。

他蹲下身,用指尖在石碑的稻穗图案上画了个圈。算珠突然发出嗡鸣,锈铁坊残留的愤怒药剂化作光点,在他掌心聚成一把燃烧着稻穗火焰的铁钳。而在城市的另一头,拍卖行的白手套正将一枚刻着“无命格者”的算珠,轻轻放在滴血算盘的空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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