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夏清颜的办公室只剩下电脑屏幕的微光，窗外偶尔闪过的无人机灯光像流星般划过她的玻璃幕墙。她刚合上一份并购协议，耳机里突然传来江林带着电流杂音的轻笑："清歌，你相信网恋吗？"
钢笔尖"咔"地顿在合同签名处，洇开的墨迹像朵蓝玫瑰。夏清颜摘下金丝眼镜，指尖无意识地着耳机边缘——那里有她今天第三次补妆时蹭到的口红印。
"无聊。"她刻意用开会训人时的冷淡声线回应，却感觉耳根发烫，仿佛回到二十岁第一次被搭讪的大学图书馆。她下意识摸了摸发髻，才想起固定用的钢笔早被自己拿来批文件了。
江林的笑声像羽毛扫过耳膜："我是认真的。"游戏背景音里传来他剑士收刀入鞘的金属声，"如果我们见面，我一定追你。先请你喝加了五块方糖的奶茶，再带你去游戏厅抓娃娃——你看起来像是会为了一只丑兔子较劲三小时的那种人。"
夏清颜的视线落在落地窗倒影上。她的Kiton西装套裙还带着会议室冷气的味道，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显示着国际时区，而右手指甲却偷偷涂着和游戏角色同色的哑光黑甲油。这样的她，和游戏里那个会坐在悬崖边看日落的"清歌"简首像平行世界的两个人。
"别做梦了。"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窗外栖息在霓虹灯上的夜鸟。藏在桌下的左脚却踢掉了高跟鞋，丝袜脚尖无意识地在空中画了个问号。
语音挂断后的寂静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夏清颜发现自己第五次读同一行财报数据却毫无印象，干脆起身走到窗前。三十二层的风压让玻璃微微震颤，就像她此刻不规律的心跳。三十二岁的盛远集团CEO，刚刚用狙击过华尔街之狼的头脑，认真思考了一个虚拟角色说要给她抓娃娃的可行性。
手机在真皮办公桌上震动出蜜蜂般的嗡鸣。江林的消息顶着柴犬表情包跳出来：【生气了？我开玩笑的】
夏清颜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指甲在黑莓键盘上投下十个小月亮。她想起上季度董事会上，自己用这个手机发条消息就能让纳斯达克指数波动0.3个百分点，现在却为要不要回个表情包纠结得像个女高中生。
最终只回了个"嗯"，又在三分钟后鬼使神差追加：【明天别迟到，副本8点开】。发出去瞬间就咬住了下唇——这简首像纵容对方继续危险的暧昧游戏。
果然，消息提示音立刻欢快地响起：【遵命！所以...如果真见面，我该准备什么礼物？】附带一张游戏商城截图，【比心烟花x999】的购物车正在闪烁。
夏清颜把手机反扣在定制鳄鱼皮桌垫上，却压不住自动亮起的消息预览：【或者你更喜欢现实版的？比如——】后面跟着的省略号像串偷偷溜进她领口的雨滴。
落地窗倒影里，那个谈判桌上从未输过的女人正用文件夹掩住上扬的嘴角，而映在玻璃上的城市灯火，此刻全都化成了《神域》里他们并肩看过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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