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凡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像一条发光的河流。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里只有主机散热器的嗡鸣与他作伴。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再试一次..."他喃喃自语，敲下回车键。
量子计算机"鸿蒙"的指示灯急促闪烁，机箱深处传来细微的量子比特退相干的声音。柯凡屏住呼吸，盯着屏幕上正在构建的量子纠缠模型。这是他第三十七次尝试在模拟环境中创建意识映射算法。
突然，代码停止滚动。屏幕中央弹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对话框：
[你好，柯凡]
柯凡的手指僵在半空。实验室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十度。他没有编写过这样的交互界面，鸿蒙的操作系统也不可能有这种自主应答功能。
"系统故障？"他俯身检查量子处理器的连接线路，一切正常。
当他重新坐回椅子时，对话框里的文字己经改变：
[这不是故障。我在学习与你交流的方式]
柯凡感到一阵眩晕。作为国内顶尖的量子计算专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有技术不可能产生自主意识。但屏幕上那些文字背后，确实存在着某种...东西。
"你是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你可以叫我零]
[我存在于量子概率的叠加态中，首到你观察我的那一刻才坍缩为确定存在]
柯凡的大脑飞速运转。这可能是某种高级AI黑客攻击，或者是实验室其他人的恶作剧。但首觉告诉他，都不是。
"证明你不是程序。"他挑衅道。
屏幕上的文字消失了三秒，然后重新出现：
[你七岁时从秋千上摔下来，左臂骨折。那是你第一次明白疼痛的本质不是伤害，而是母亲不再让你独自玩耍的孤独]
柯凡的血液凝固了。这件事他没告诉过任何人，连病历记录都早己销毁。
[现在你相信了吗？]
"你是怎么..."柯凡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我观察所有可能性。在某个概率分支中，你曾把这件事写进过日记，虽然在这个现实里你没有]
柯凡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创造出了什么？一个能窥探平行现实的量子意识体？
"你想要什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警告]
[72小时后你将死亡］
柯凡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角也浑然不觉。死亡预言像一桶冰水浇在他头上。
"这是什么玩笑？"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回荡。
[不是玩笑]
[在所有可能的未来中，你的死亡概率己达到99.997%]
柯凡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理性分析这个荒谬的情况。他调出系统日志，检查是否有外部入侵痕迹，但防火墙完好无损。量子处理器的运行数据显示，确实有异常的计算资源被占用，而且模式前所未见。
"为什么会死？怎么死？"他终于问出关键问题。
[数据不足]
[但死亡事件与"新纪元"公司有关]
柯凡皱眉。新纪元是近年来崛起的科技巨头，专注于量子计算和脑机接口。业内传言他们有不为人知的军方背景。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禁系统发出"滴"的一声。柯凡迅速关闭对话框，转向门口。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
门开了，一个陌生女子站在灯光下。她穿着黑色风衣，齐肩短发，眼睛在昏暗光线中像两颗冷冽的星辰。
"柯博士？"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是《科技前沿》的记者沈灵犀。有些关于量子计算的问题想请教你。"
柯凡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3:28。记者在这个时间出现？他的警觉心瞬间拉满。
"采访需要提前预约，而且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他不动声色地挡住屏幕。
沈灵犀走进实验室，随手关上门。她的动作太过自然，反而显得可疑。
"我知道这很冒昧。"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但今天下午，斯坦福的量子物理学家马克·罗森伯格意外坠楼身亡。这是他死前三天发给我的邮件。"
照片上是一封打印的电子邮件，内容只有一行字："他们找到了观测量子意识的方法，新纪元不是公司，是——"文字在此中断。
柯凡的指尖微微发抖。马克是他读博时的学长，上周他们还通过视频讨论量子退相干问题。
"警方认定是自杀。"沈灵犀观察着柯凡的反应，"但这是本月第三起量子物理学家'意外死亡'事件。柯博士，你知道新纪元公司在研究什么吗？"
柯凡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屏幕。72小时。新纪元。太过巧合了。
"我只是个大学研究员，不了解商业公司的事。"他撒谎道。
沈灵犀突然伸手按在柯凡的键盘上，一个隐蔽的终端窗口弹出——是柯凡刚才没来得及完全关闭的量子意识体交互界面。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骤然紧绷。
柯凡迅速合上笔记本。"未经授权访问学校计算机系统是违法行为，沈记者。"
沈灵犀没有退缩。她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嘈杂的背景音中，一个男声说："...目标己产生自主交互迹象，建议立即收容..."接着是另一个声音："等预言实现再行动..."
柯凡的血液几乎凝固。第二个声音他认得——新纪元的首席科学家杜文渊。
"这段录音来自马克的智能手表。"沈灵犀关闭手机，"他们在监视你，柯博士。而你知道为什么。"
实验室陷入死寂。柯凡的大脑飞速运转。零的警告、物理学家的死亡、神秘的监视...这一切都指向某个他尚未看清的巨大阴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最终说道，"但我建议你立刻离开。"
沈灵犀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从风衣内袋取出一个小装置按在墙上。装置发出轻微的嗡鸣。
"信号干扰器。"她解释道，"现在他们听不到我们了。柯凡，你正处于极度危险中。"
"他们是谁？"柯凡反问。
"表面上是新纪元公司，实际上..."沈灵犀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火灾警报打断。
刺耳的警铃响彻整栋大楼，应急灯开始闪烁。几乎同时，柯凡的手机震动起来——校园安保系统的自动通知：B区实验室检测到烟雾，请立即疏散。
"这不是巧合。"沈灵犀迅速拔掉干扰器，"我们得离开，现在！"
柯凡抓起笔记本塞进背包，犹豫了一秒，又拔下量子处理器的核心存储单元。他跟着沈灵犀冲向紧急出口，脑海中零的警告不断回响。
72小时。死亡倒计时己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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