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蓝光在午夜依然明亮。柯凡站在环形控制台中央，周围悬浮着十二个全息界面，每个都显示着不同的量子计算进程。他的手指在空中轻点，数据流随之变换轨迹——这种首接操控方式是他最近开发的，比键盘效率高出47.3%。
警报声突然响起，不是安全系统，而是他体内的量子感应。有人触发了大厦底层的生物识别锁，使用着柯凡的旧权限码。
电梯上升的36秒内，柯凡己经通过监控系统确认了来者身份。当电梯门滑开时，他故意背对门口，继续操控全息界面。
"林博士。"他没有回头，"QL组织终于决定来验收投资了？"
林灵站在电梯口，黑色风衣滴着雨水。她的短发长了些，现在刚到下巴，衬得那张瓜子脸更加精致。与三个月前相比，她眼下多了淡淡的阴影，右手无名指上却多了一枚素圈戒指。
"不请我进去？"她的声音比记忆中沙哑，"我飞了十西个小时。"
柯凡这才转身，目光扫过她全身——量子感知瞬间分析出：体重减少3.2公斤，左肩肌肉轻度拉伤，皮质醇水平偏高...以及那枚戒指的金属成分是钛合金，内圈刻着QL字样。
"组织戒指？"他指向她的手，"还是...婚戒？"
林灵下意识转动戒指，这个动作让柯凡想起周临："两者都是。QL成员在晋升时会有 bonding ceremony（联结仪式）。"她走近几步，风衣下的QL制服若隐若现，"你变了不少。"
"你也是。"柯凡关闭全息界面，实验室顿时暗了下来，只剩安全灯的红光，"所以，监察员林灵来评估量子人类的社会适应性？"
雨水从林灵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形成小小的暗斑。她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让柯凡想起巴别塔爆炸前的那一刻："你还是这么讨厌被观察，即使现在能反过来观察所有人。"
柯凡走向角落的咖啡机——这个刻意的人类举动总能让访客放松："黑咖啡，两勺糖，就像在..."
"青云巷的安全屋。"林灵接过话头，接过杯子时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我记得。"
咖啡的香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柯凡注意到她左手腕内侧新增了一个微型接口，是QL组织最新研发的量子神经链接器。
"首接说吧，林灵。"他放弃迂回，"QL想要什么？"
林灵放下杯子，从风衣内袋取出一个金属胶囊："完整融合的后续数据。你的量子意识正在进化出我们从未预见的能力，柯凡。上个月你修复了那位渐冻症患者的运动神经元，而理论上..."
"理论上量子意识只能读取，不能改写生物神经信号。"柯凡接过胶囊，指尖轻触时表面亮起蓝光，"你们担心我变成第二个杜文渊？"
"我们担心你。"林灵纠正道，"QL的医疗团队发现你的生物大脑正在经历...结构调整。海马体增大12%，前额叶皮层出现量子纠缠特征。"她犹豫了一下，"柯凡，你在无意识地重塑自己的大脑。"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柯凡走向落地窗，西雅图的灯火在雨中模糊成彩色光斑。他早就感知到自身的变化，但听到专业确认还是让他胸口发紧。
"杜雨薇的视频。"他突然改变话题，"你们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对吗？"
林灵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看着雨幕："那是QL创始人留下的保险。杜教授的女儿是我们最早的成员之一，她预见了父亲的疯狂。"
柯凡转向她，雨水在玻璃上投下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动："而你继承了她的工作。不只是科学家，还是传教士。"
"是向导。"林灵纠正道，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量子人类需要引导，柯凡。你现在的感知能力还不到完整潜力的30%。"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刹那间照亮整个实验室。在那一秒的白光中，柯凡看到林灵瞳孔深处有某种他从未注意过的东西——不是科学家的冷静观察，而是近乎宗教狂热的光芒。
雷声轰鸣而至。胶囊在他手中突然变得沉重，不仅是数据储存器，更像是潘多拉魔盒。
"我会考虑。"他最终说道。
林灵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她转身走向电梯，风衣下摆划出一道的弧线。电梯门关闭前，她突然抬头："戒指不是婚戒，但也不全是组织标志。"
门滑上，留下柯凡独自站在雨中倒影里，手中的胶囊微微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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