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的雨像一层银色面纱笼罩着城市。柯凡站在视界科技总部88层的落地窗前，俯瞰脚下如玩具般的城市景观。三个月过去，他仍不习惯这种高度——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意识层面的。量子融合赋予他的感知能力，让普通人类世界显得缓慢而模糊。
"董事会十分钟后开始。"周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确定要亲自出席？"
柯凡转身，西装下的肌肉线条比从前更加分明——量子意识优化了他的身体机能。他注意到周临眼下新增的细纹和略微后退的发际线，这些细节在他增强的视觉中纤毫毕现。
"这是我的公司。"柯凡接过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最新财报，"何况，谁比我更适合介绍量子计算的新方向？"
周临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转动婚戒——这个习惯性动作在柯凡的新感知中散发着淡淡的焦虑波动。
"人们还在适应...新的你。"周临谨慎地选择措辞，"上周技术部那个实习生被你一眼看穿他写的代码漏洞后，做了三天噩梦。"
柯凡嘴角微扬："告诉他，下次抄袭MIT公开课作业前，至少改改变量名。"
会议室的门滑开，二十几位董事齐刷刷抬头。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微表情在柯凡眼中如同高清投影——惊讶、恐惧、好奇...还有贪婪。他太熟悉最后这种情绪了，华尔街的鲨鱼们嗅到了新机会。
"先生们。"柯凡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音色比从前多了一丝金属质感，"今天我不做财报分析。"
他按下腕表上的按钮，全息投影在会议桌中央展开——一个微型的量子意识矩阵，与巴别塔的缩小版惊人相似，但结构更加有机。
"视界科技将转向量子意识研究。"柯凡的话引发一阵骚动，"不是杜文渊式的掠夺，而是共生。"
一位白发董事猛地站起："你疯了吗？巴别塔事件差点引发国际量子技术禁令！"
柯凡只是轻轻抬手，全息投影突然细化，显示出与人类神经元完美融合的量子节点。"我们己经有三位渐冻症患者通过量子神经嫁接恢复了运动功能。"他看向周临，"数据。"
周临如梦初醒，迅速分发加密平板。董事们翻阅着临床报告，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
"这只是开始。"柯凡的声音降低了几度，更加人性化，"想象一下，阿尔茨海默病的记忆修复，脊髓损伤的神经再生...视界可以重新定义医疗科技。"
那位白发董事仍然站着，但表情己经从愤怒变成了深思："代价是什么？变成像你这样的...混合体？"
柯凡的虹膜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的蓝光："选择性融合。我们只替换受损的神经通路，保留完整的人格和记忆。"他停顿一下，"而且，所有治疗都将通过委员会双重审查——包括政府的，和我们内部的。"
会议在五小时后结束，创下了视界董事会的最长记录。当最后一位董事离开，周临瘫在椅子上，领带松开，露出锁骨处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疤——巴别塔营救行动的纪念。
"我们拿到预算了。"他长舒一口气，"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坚持亲自出面？QL组织有的是科学明星。"
柯凡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神经网络："因为他们需要看到我——一个既保有柯凡的记忆情感，又拥有量子能力的活证据。"他转身，眼中流露出罕见的脆弱，"也因为我需要确认...自己还是人类 enough（足够人类）来经营这家公司。"
周临站起身，犹豫片刻后给了老友一个拥抱。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柯凡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血液的流动，以及更深层的——那种纯粹的人类温暖，是量子感知无法完全解析的谜。
"欢迎回来，CEO。"周临轻拍他的背，"虽然你现在的拥抱像块发热的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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