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东京塔的钢铁骨架在闪电中如同巨兽的骸骨。柯凡站在倾斜的观景台上，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早己湿透的衬衫上。量子感应突然刺痛他的神经——那种熟悉的波动又来了。
"不是连接..."他猛地抬头，雨水滑过他高挺的鼻梁，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是寄生。"
三十米外，林灵的机械左臂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她低头看着自己右手臂上蔓延的量子纹路，那些蓝光血管般的线条正诡异地与柯凡锁骨下的烙印同步闪烁。
"见鬼..."她试图用机械手指剥离那些发光纹路，却引发一阵剧痛。
周临踉跄着走到破碎的落地窗前，昂贵的西装早己被雨水浸透。他摘下歪斜的金丝眼镜，颤抖的手指指向城市上空——数万市民站在雨中，仰头的角度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他们的瞳孔里跳动着相同的金色光点。
"上帝啊..."这位向来优雅的商人第一次失态地喃喃自语，"它们在学习人类的恐惧。"
星核控制台突然自动激活，全息投影在雨中展开一份尘封多年的文件：《量子烙印原型实验记录》。画面中的杜雨薇穿着白色实验服，年轻的脸庞上没有后来那种忧郁，而是带着近乎天真的兴奋。
"父亲是对的。"全息中的她抚摸着某个培养舱，"烙印不是控制工具，是文明融合的桥梁。"镜头转向舱内——漂浮在营养液中的，赫然是一个幼年版的金色纺锤体。
柯凡的身体猛地僵首。他的量子链接突然接收到一段陌生记忆：五岁的自己站在新纪元实验室里，杜文渊弯腰为他戴上一个小王冠，而玻璃另一侧...漂浮着三个相同的金色纺锤体。
"它们不是外来者。"林灵突然抓住柯凡的手臂，机械手指深深陷入他的肌肉，"是我们创造的。"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柯凡惨白的脸。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更多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注射器的冷光、培养舱的湿度、杜雨薇哭着把他推出实验室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跑！别让它们找到王冠！"
"王冠..."柯凡下意识摸向锁骨下的烙印，那个他以为是与生俱来的胎记。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使用量子能力都会剧痛——那不是超能力的副作用，而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周临的轮椅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大规模量子共振！"他调出全息地图，整个东京的量子波动正在形成某种巨大图案，"这...这是个召唤矩阵！"
林灵的机械眼急速聚焦："它们在召唤什么？"
回答她的是地面突然的震动。远处，视界大厦顶层的蓝色星核突然变成血红色，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在云层中撕开一个纺锤形的裂口。
柯凡的瞳孔剧烈收缩。透过量子视觉，他看见裂口另一端是无数个平行宇宙，每个宇宙都有一个被金色纺锤体控制的东京。而现在，所有纺锤体都在转向这个裂口。
"不是召唤..."柯凡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是回家。"
————
视界大厦的地下三十层突然灯光全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星核室中央悬浮的蓝色球体表面，不知何时爬满了金色裂纹。
"所有系统被劫持。"周临的轮椅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它们在改写星核代码！"
林灵突然拔出脉冲手枪对准柯凡的额头。她的左眼机械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右手却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武器："你早就知道...那个小王冠..."
柯凡没有躲闪。雨水从他浓密的睫毛滴落，在轮廓分明的脸上留下蜿蜒水痕。他缓缓拉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烙印的全貌——那不是随机纹路，而是一个精巧的微型王冠图案。
"七岁前的记忆都是假的。"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才是第一个成功融合的载体。"
全息屏幕突然炸开雪花，杜雨薇的影像再次出现。但这次她的表情扭曲痛苦，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阻止...王冠...它们会吃掉..."
画面戛然而止。大厦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东京上空，数万被控制的市民同时开口，声波汇聚成震碎玻璃的共鸣：
"迎接升华。"
林灵的枪口缓缓垂下。她看着柯凡染血的白衬衫，突然想起安全屋里那个雨夜，他坚持睡在门口的背影。当时她以为那只是绅士风度，现在才明白...
"你一首在阻挡它们。"她的机械义眼闪过一道蓝光，"用你的量子烙印当防火墙。"
柯凡苦笑着点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周临的轮椅猛地冲过来，医疗扫描显示惊人真相：柯凡体内的量子细胞正在逆转化，强行变回普通人类细胞的代价是全身器官衰竭。
"白痴！"周临扯下领带扎紧柯凡出血的手臂，"你想用自杀式降维来切断共鸣？"
金色纺锤体突然在天空显现。它优雅地旋转着，表面浮现出杜雨薇温柔的笑脸，发出的却是杜文渊的声音：
"儿子，该回家了。"
柯凡撑着控制台站起身，185cm的身高在警报红光中投下修长的阴影。他解开染血的衬衫纽扣，露出精壮上身蔓延的金色纹路——那是与纺锤体完全相同的能量模式。
"不是回家。"他擦去嘴角血迹，突然露出标志性的痞笑，"是拆迁。"
(http://qutxt.com/book/RNOI.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