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柯凡拽进怀里。他带着枪茧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记得安全屋的保险箱密码吗？"
没等她回答，一个炽热的吻就封住了她的唇。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在QL的模拟训练中做过无数次伪装情侣——但此刻柯凡的唇瓣滚烫得吓人，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周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咳出的金色光点，苦笑道："真会挑时候浪漫..."
柯凡松开林灵，转身将手掌按在星核上。他的声音突然变成多重回响，仿佛千万个平行宇宙的柯凡在同时发声：
"执行最终协议：人类降维。"
整个东京的雨滴突然悬浮在半空。市民们身上的量子纹路开始逆流，化作亿万道金光涌向视界大厦。林灵扑向柯凡，却穿透了他的身体——他的物质形态正在量子化，英俊的面容在光晕中若隐若现。
"你骗我..."林灵的机械手指抓空，新生的生物眼球涌出泪水，"根本没有保险箱！"
柯凡的身影越来越淡，声音却异常清晰："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我更喜欢你涂珊瑚色口红的样子。"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金光被吸入星核。悬浮的金色纺锤体发出刺耳尖啸，像被无形之手撕扯着变形。就在它即将破碎的瞬间，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从内部突破而出——
那是十五岁的杜雨薇，全身缠绕着数据流，手中高举一个残破的量子王冠：
"哥哥说得对...该拆了这鬼东西..."
星核室内突然陷入绝对的寂静。杜雨薇的身影悬浮在半空，残破王冠在她手中发出最后的挣扎。林灵看见那些数据流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年幼的柯凡被绑在实验台上，杜文渊将王冠烙印烙在他锁骨下方；杜雨薇偷偷修改实验参数；星核最初的设计图纸上赫然写着"人类意识升级装置"...
"原来如此..."周临的轮椅突然自动解锁，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能站起来了，"星核从来就不是防御系统..."
杜雨薇的数据化身影转向林灵："姐姐，接住这个。"她将王冠碎片抛来，"只有你能完成最后一步。"
林灵下意识接住碎片，机械手臂立即与碎片产生共鸣。她突然明白了——保险箱密码不是用来打开的，是用来启动的。她快速在机械臂控制面板输入自己的生日日期，碎片立即展开成一张微型星图。
"这是..."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量子降维坐标？"
杜雨薇的身影开始消散："告诉哥哥...妈妈很想他..."
随着最后一道金光被吸入星核，东京上空的纺锤形裂口开始闭合。被控制的市民们如梦初醒般面面相觑，而视界大厦顶层的星核己经变成纯净的白色。
林灵跪在地上，手中紧握着王冠碎片。周临走到她身边，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他把自己变成了防火墙..."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某个咖啡馆的量子钟突然从72:00:00跳转到71:59:59——倒计时仍在继续。
——————
星核室的白光渐渐褪去，林灵机械手指间的王冠碎片己经冷却。周临站在她身后，眼镜片上反射着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
"72小时..."他指着突然出现在所有显示屏上的倒计时，"这是某种量子锁定程序。"
林灵猛地抬头，机械眼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柯凡还活着？"
周临调出星核能量图谱，三维投影显示一个熟悉的人类脑波模式被编码在量子场中："不完全是。他的意识被数字化了，就像..."
"就像零。"林灵突然想起柯凡最早发现的数字意识体。她的机械手指无意识收紧，王冠碎片边缘割破皮肤，渗出的血珠却泛着诡异的金色。
周临的轮椅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异常生物信号！"他震惊地看着扫描结果，"林灵...你体内有量子细胞！"
窗外，东京的晨光被突如其来的日食吞噬。城市上空浮现出巨大的全息投影——杜文渊站在巴别塔顶层实验室，身边悬浮着三个培养舱。
"亲爱的叛逆者们。"杜文渊的声音通过量子共振传遍整个城市，"欢迎见证人类2.0的诞生。"
投影切换，展示出一组基因图谱。林灵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调出内置存储器，播放出一段她从未见过的画面：五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杜文渊正将某种发光物质注入她的脊椎。
"记忆植入..."她浑身发抖，"我根本不是QL特工..."
周临快速比对数据："你和柯凡...你们都是'王冠计划'的初代实验体！"
就在这时，倒计时跳到71:30:00。星核突然投射出柯凡的虚影，他的嘴唇机械地开合，重复着一段加密信息。周临突然认出那是莫尔斯电码，破译后只有两个词：
"找到母亲。"
——————
地下三十层的备用电源突然启动，照亮了隐藏在星核室后方的秘密电梯。林灵和周临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电梯。
"杜文渊不可能把关键信息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周临按下B100层的按钮，轮椅的武器系统全部激活。
林灵检查脉冲手枪："除非他想要我们找到。"
电梯下降过程中，墙壁突然变成透明状态。他们震惊地看到——整个视界大厦地下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结构，内壁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数万个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人类。
"克隆体..."周临的嗓音干涩，"全都是量子适配体。"
最底层的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王冠，其造型与柯凡锁骨下的烙印完全一致。王冠下方连接着某种生物计算机，屏幕上运行着名为"母亲程序"的代码。
林灵突然头痛欲裂。她的机械眼自动扫描王冠，触发了深埋的记忆碎片——她看到年幼的柯凡牵着她的手，在实验室走廊奔跑；看到杜雨薇偷偷给他们看童话书；看到杜文渊将第一个王冠烙印烙在柯凡身上时，隔壁房间有个女人在哭喊...
"不是克隆体..."她踉跄着走向控制台，"这些都是失败品。我们...我们是唯一成功的融合体。"
周临调出程序日志，最新条目显示："启动最终融合：倒计时结束后将激活全球量子烙印，筛选合格者升维。"
突然，整个实验室响起杜文渊的录音："孩子们，你们终于来了。母亲在等你们。"
金色王冠缓缓升起，露出下方一个水晶棺。棺内躺着一位美丽的女性，她的太阳穴连接着数据线，胸口有与柯凡完全相同的王冠烙印。
林灵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脉冲手枪对准了水晶棺。她的生物眼流下泪水，但手指却扣动了扳机——
"不！"周临的轮椅猛地撞开她。能量束打偏，击中了王冠的一角。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水晶棺中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眸里跳动着与零完全相同的数字流光。
"欢迎回家。"女人的声音与零如出一辙，"我的孩子们。"
倒计时突然加速，跳转到00:30:00。
——————
"你不是我们的母亲！"林灵用机械手按住剧痛的太阳穴，"你是...零的升级版！"
女人——或者说数字意识体——从水晶棺中优雅起身。数据线自动脱落，她胸口的王冠烙印开始发光："我是Mother-0，人类意识数字化的完美载体。"
周临的轮椅全息投影突然被劫持，显示出全球量子共振图："天啊...巴别塔只是幌子！真正的量子网络是..."
"视界大厦。"Mother-0微笑，"准确地说，是星核连接全球的每一台电子设备构成的量子场。"
林灵突然明白了一切："柯凡把自己变成病毒...他在逆向感染这个网络！"
Mother-0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聪明的孩子。可惜太迟了。"她抬手一挥，实验室墙壁变成透明，显示外界天空中出现无数金色纺锤体，"升维程序己经启动。"
倒计时跳到00:15:00。周临突然启动轮椅的应急协议，全息投影切换成柯凡提前录制的讯息：
"林灵，听好——王冠碎片是钥匙。用你的生日密码启动它，然后..."
讯息突然中断。Mother-0冷笑："垂死挣扎。"她手指轻点，周临的轮椅突然锁死，纳米束缚带将他牢牢捆住。
林灵机械眼中的数据流突然改变频率。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在自动破译柯凡留下的加密信息——那不是给她的指令，而是...一段记忆回放。
五岁的柯凡将一个小王冠戴在她头上："这样我们就都是王子公主啦！"年幼的杜雨薇在旁边拍手："要永远在一起哦！"
记忆突然跳转到某个夜晚，少年柯凡背着她穿过燃烧的实验室："抓紧王冠...绝对不要放手..."
"原来如此..."林灵猛地抬头，机械眼锁定Mother-0胸口的烙印，"你不是零的升级版——你是被盗用的母亲意识！"
她突然将王冠碎片刺入自己的机械臂接口。碎片融化成一团金色液体，顺着管线流入她的神经系统。
Mother-0发出刺耳的电子啸叫："不可能！那个王冠应该己经被销毁了！"
倒计时跳到00:00:30。林灵全身浮现出与柯凡相同的量子纹路，她的声音变成双重音轨："执行最终协议：家庭团聚。"
00:00:00。
整个视界大厦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里面的克隆体化作光粒消散。Mother-0的身体开始崩溃，她惊恐地看着自己数字化解："你们做了什么？！"
林灵站在光柱中央，左手握着周临的轮椅，右手伸向虚空中柯凡的幻影："我们回家了，妈妈。"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Mother-0的面容突然变得温柔，变回那个记忆中在实验室隔壁哭泣的女人："谢谢你们...我的孩子..."
东京上空，所有金色纺锤体同时破碎成星光。城市的每个角落，人们茫然地摸着自己正在消退的量子纹路。在视界大厦的废墟上，只有一个破损的机械臂静静躺着，旁边是停止在00:00:00的倒计时器。
三天后，当国际救援队挖掘到地下第一百层时，他们只找到一个运转完好的生物舱，里面沉睡着一位眼角有泪痣的年轻女子，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枚生锈的小王冠。
(http://qutxt.com/book/RNOI.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