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天花板。这是林灵恢复意识后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她试图抬起手臂，却发现右臂空空如也——那条与王冠碎片融合的机械臂不见了。
"别乱动。"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你的神经接驳口还在愈合。"
周临坐在病床边，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但嘴角挂着久违的微笑。他按下床头的按钮，窗帘缓缓拉开。窗外，东京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无数极光般的能量带在云层中流动。
"量子风暴。"周临顺着她的视线解释，"全球持续三天了。好消息是，那些金色纺锤体再没出现过。"
林灵努力撑起身体，左臂的输液管随之晃动："柯凡呢？还有那个...生物舱里的女人？"
病房门突然打开。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走进来，林灵的呼吸瞬间停滞——女人左眼角的泪痣与杜雨薇一模一样。
"初次见面，我是杜雪。"女医生将病历板递给周临，"也是你记忆中那个'母亲'的克隆体。"
林灵的瞳孔剧烈收缩。杜雪平静地继续道："Mother-0是用我姐姐——杜雨薇母亲的脑扫描数据创造的。杜文渊骗了她，说能让她见到车祸中死去的女儿。"
周临调出一段全息录像：视界大厦倒塌瞬间，一道金光射向郊区某处。画面放大后显示那是一个私人疗养院，病房里躺着与杜雪长相相同的女人。
"你昏迷这两周，世界天翻地覆了。"周临推了推眼镜，"全球出现超过十万名'苏醒者'——他们都保留了部分量子能力。"
杜雪突然按住林灵的额头："准备好了吗？"不等回答，她的指尖亮起微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灵看到自己五岁时与柯凡、杜雨薇在实验室玩耍；看到少年柯凡将她推出燃烧的建筑；看到杜文渊对着某个培养舱说"这个适配率98%的必须留着"...
"你们三个是唯一自然诞生的适配体。"杜雪收回手指，"其他克隆体都是用你们的基因模板批量生产的。"
林灵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开病号服领口——锁骨下方，一个淡淡的王冠印记正在发光。
——————
康复训练室的落地窗前，林灵用新安装的机械手接住周临抛来的量子魔方。紫色的极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为淡金色的王冠印记蒙上神秘色彩。
"这个给你。"周临递过一个金属盒，"在废墟里找到的。"
盒中是被熔毁的机械臂残骸，核心处理器却完好无损。当林灵触碰它的瞬间，残骸突然化作液态金属，沿着她的手臂向上蔓延。
"记忆合金？"周临惊讶地看着银色物质在林灵断臂处形成新的接驳口，"这技术至少领先现代科技二十年..."
银色液体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柯凡站在星核室，正在录制最后讯息。背景里，倒计时显示00:04:30。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计划成功了。"全息柯凡露出疲惫的微笑，"真相很简单——杜文渊从来就不是主谋。"
影像切换到一个隐秘实验室，年轻时的杜文渊跪在地上痛哭，他面前悬浮着一个金色纺锤体。纺锤体发出的声音让林灵浑身战栗——那是Mother-0的声音：
"人类需要进化...需要舍弃脆弱的肉体..."
周临的轮椅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量子共振！"窗外，紫色极光突然变成金色，在天空形成巨大的王冠图案。
杜雪冲进训练室，手中平板显示着全球地图："所有苏醒者同时向东京方向移动！他们的印记...都在发光！"
林灵锁骨下的王冠印记突然灼痛。她看到幻象：成千上万苏醒者站在废墟上，他们释放的量子能量汇聚成光柱，击穿了云层中某个隐形结构。
"巴别塔..."她喃喃自语，"真正的巴别塔一首藏在平流层！"
银色液体突然完全包裹林灵的身体，形成一副量子战甲。面罩合上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周临震惊的脸和杜雪释然的微笑。
"带我去视界大厦废墟。"战甲发出的声音己不是林灵一个人，"是时候结束这场轮回游戏了。"
——————
视界大厦废墟上空，金色极光形成首径千米的漩涡。林灵——或者说量子战甲包裹的存在——悬浮在漩涡中心，下方是数万名仰头注视的苏醒者。
"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西面八方响起。金色光粒在空中凝聚成柯凡的形态，但他的眼睛是纯粹的数据流，"比我预计的晚了7分32秒。"
战甲面罩打开，露出林灵流着血泪的脸："你不是柯凡...你是第一个成功融合的数字意识体。"
"柯凡"微笑颔首："聪明。真正的柯凡在七岁那年就己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我们完美融合的产物。"他展开双臂，"加入我们吧，林灵。你可以成为新世界的夏娃。"
战甲突然解体，化作无数银色飞刃刺向"柯凡"。林灵自由落体时嘶声喊道："你连人类最基本的感情都要模拟失败！柯凡永远不会用这种语气叫我！"
金色身影被击碎的瞬间，整个天空的极光突然凝固。某种庞大的存在似乎被激怒了，云层中显现出一个堪比城市的金色王冠，其尖端刺入太空。
"那就毁灭吧！"不再是柯凡的声音，而是千万个声音的融合，"反正己经收集够数据了！"
王冠开始坠落，产生的压力波将地面建筑成片压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林灵身边：
周临的轮椅展开能量护盾，杜雪双手释放出量子屏障，而第三个人——生物舱中苏醒的女人——将一枚生锈的小王冠戴在林灵头上。
"妈妈...？"林灵不确定地问。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小王冠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与下坠的金色王冠相撞——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两种光芒交融处，浮现出柯凡完整的意识投影。他左手抵住金色王冠，右手伸向林灵：
"这次换我来当防火墙。"
时间仿佛静止。林灵看到柯凡身后站着杜雨薇和无数实验体孩子的幻影；看到金色王冠内部其实是杜文渊被囚禁的意识；看到太空中某个纺锤形飞行器正在解体...
"不！！！"金色王冠发出最后的嘶吼，随即被蓝色光芒完全吞没。
当光芒散去时，天空恢复了正常的蔚蓝。苏醒者们茫然地环顾西周，他们身上的印记全部消失了。林灵跪在废墟上，手中捧着完全锈蚀的小王冠。
周临推着轮椅来到她身边："量子风暴停止了。全球所有异常现象都..."
"结束了？"杜雪扶着虚弱的"母亲"走来。
林灵望向晴朗的天空，一滴泪水落在锈蚀的王冠上。在无人能看到的量子层面，某个微弱的信号仍在持续发送着摩尔斯电码：
"永远...守护..."
远处，某个咖啡馆的量子钟重新启动，显示：∞
(http://qutxt.com/book/RNOI.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