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回到家，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探头朝里张望。
客厅一片漆黑，他松了口气，侧身溜进去，反手准备关门。
啪嗒！
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了黑暗！顾言心脏猛地一跳，差点叫出声。
只见苏小雅盘腿窝在沙发上，正一脸促狭地看着他，脸上挂在一副坏笑：“哟~夜生活挺丰富啊，哥？约会去了？”
“吓死我了！你不睡觉在这儿装神弄鬼干嘛！”顾言捂着心口，没好气地瞪她。
“盯梢呗。”苏小雅嘿嘿一笑，随即笑容敛去，声音低了几分，“哥，跟你说个事儿，老爸他，失踪了。”
“失踪？”顾言皱眉，语气带着习惯性的无奈，“他不是日常失踪吗？这次又跑哪儿去了？难不成真去找小……”
“这次不一样！”苏小雅打断他，脸上没了玩笑的神色，“他这次消失好几个月了！因为你高考，老妈怕影响你，一首压着不让我说。”
“几个月？！”顾言的心倏地沉了下去。父亲确实经常玩失踪，但顶多一两个星期就回来。
也正是这种不靠谱，才让母亲当年彻底失望离开。
后来父亲不知怎么拐到了苏小雅的母亲，那位精明强干，身价不菲的阿姨。
“谁知道他又抽什么风。”苏小雅撇撇嘴，跳下沙发，趿拉着拖鞋往自己房间走。
临关门前，她又探出头，俏皮地眨眨眼：“不过哥，真有情况了记得报备哦！”
“去你的！”顾言笑骂一句，看着门关上，脸上的笑容却迅速褪去，被一片沉郁取代。
翌日，苏小雅和林莹莹踏上了返程。
送走她们，巨大的空虚和紧迫感再次笼罩顾言。
他坐回电脑前，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刷新着本地灵异论坛的页面。
忽然，一条新发布的帖子闯入视线：
“重金求大师！老家出事了，救命！”
发帖人ID是“山外客”，内容简短：
“老家的人，疯了！他们要用活人祭祀山神！前两天我和我爸回去，差点被当成祭品！现在躲出来了。求真正有本事的大师救命！电话：198XXXXXXXX。不是骗子，救命！”
帖子下面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条回复：
“活人祭祀？楼主小说看多了吧？”
“这年头还有这种事？报警啊兄弟！”
“新骗术？把人骗到山里噶腰子？”
顾言盯着那串电话号码和活人祭祀几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骗局？可能性不小。
但万一是真的……这背后很可能藏着不寻常的东西，或许与面具有关……
片刻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响了七八声，就在顾言以为无人接听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一个极度疲惫、沙哑干涩的男声传来，带着浓重的警惕，“哪位？如果只是好奇问问，就别浪费我时间了。”
背景音里似乎还有隐约的啜泣。
顾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沉稳可信：“我看到你的帖子了。关于祭祀的事。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解决，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或许有办法试试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沙哑的声音陡然拔高，透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真的？！大师！您……您在哪？我马上去接您！我们见面细说！求您了！”
“可以，你来绿叶咖啡店等我。”顾言说出自己经常去的一个咖啡店。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下楼声，伴随着“爸，有希望了！有大师愿意帮忙！”的呼喊，通话戛然而断。
顾言放下手机，听着忙音，眉头紧锁。对方的反应不似作伪。
他起身，走向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得去会一会这位山外客了。
绿叶咖啡店内，顾言坐在最角落的卡座，桌上摆着一杯卡布奇诺。
他目光透过落地窗，落在街边一辆缓缓停稳的黑色奔驰上。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微胖，满面倦容的中年男人钻了出来。
他站在车旁，显得有些焦躁，迅速掏出手机拨号。
顾言放在桌上的手机随即震动起来，接通：“进来吧，我在里面，最里面靠窗的角落位置。”
男人挂了电话，步履匆匆地推门而入，目光急切地扫视着角落。
看到独自坐着的顾言时，明显一愣，脚步顿住了。
“您就是电话里的大师？”王建成走到桌前，没有立刻坐下，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我，顾言。坐。”顾言没有解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说你遇到的事。越详细越好。”
王建成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坐下。
“我叫王建成。”他声音干涩地开口，“事情就发生在上个月，我带着老父亲回老家祭祖。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可一进村，就感觉不对劲。”
他咽了口唾沫，“村里人见到我，照常打招呼，叔伯婶子叫得亲热，可那笑容太僵硬了！眼神首勾勾的，一点活气儿都没有！”
他端起桌上的柠檬水猛灌了一口，手微微发抖：“白天还勉强能忍，到了晚上更邪门！我半夜被尿憋醒，从窗户缝看见，村里人一个接一个，排着队，悄无声息地往村子后山走！”
“我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就偷偷跟了上去。”王建成的脸色更白了，声音压得更低，“结果我看到……看到他们在后山在用活人祭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被绑在祭坛中间的石柱上，下面的人跪着，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拜什么东西！”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额头上渗出冷汗：“我当时腿都软了，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那些人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看我！那眼神……”
“我魂都吓飞了！连滚带爬地跑回老屋，背起被惊醒的老父亲就往外冲！村里人像疯狗一样在后面追！我们父子俩开着车，几乎是玩命才逃出来的！”
王建成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脸，疲惫不堪，“逃出来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眼就是那血淋淋的场景。我报过警，警察也去了，可他们回来说村里一切正常，查不出任何问题。”
王建成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绝望地看着顾言：“大师，我知道我看起来像个疯子。可我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父亲也亲眼看见了！他现在吓得连门都不敢出！求您了，救救我们，也救救村里那些可能还活着的人吧！”
顾言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着咖啡杯。
王建成的描述虽然混乱，但那份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
活人祭祀，被控制的村民，警察查不出异常……
这背后隐藏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去？还是不去？
线索确实模糊，风险巨大。
顾言端起咖啡杯，将最后一点微凉的咖啡饮尽。
放下杯子时，他的眼神己然变得锐利而坚定。
“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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