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炎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纳兰嫣然心中那块名为“风险”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因果契约书】绑定成功。
【甲方:纳兰嫣然】
【乙方:萧炎】
【契约类型:天使轮融资对赌协议】
【投资标的:萧炎的未来气运、成长性及相关权益】
【投资额度:筑基灵液全套材料、金币十万、《控火初解》(后续可追加)】
【对赌条款:三年之约。乙方胜,甲方需为奴为婢一年,婚书由乙方处置。乙方败,投资终止,婚书作废。】
【违约惩罚:因果反噬,灵魂湮灭。】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微笑。
“我没做什么。”
她施施然地收回目光,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动静与她无关,
“只是为我们的合作,上了一道保险而己。”
她转向一旁己经石化的葛叶长老:“葛叶长老,可以把东西交给我们的‘合作伙伴’了。”
“啊?哦,是!”葛叶一个激灵,如梦初醒。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纳戒,递了过去。
他的眼神在看萧炎时,己经完全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废物的眼神,而是像在看某种被强大存在选中的祭品。
萧炎失神地接过纳戒,精神力探入其中。
空间不大,但里面堆满了东西。
三品木系魔核,聚气散,紫叶兰草,洗骨花……卷轴上罗列的五十二种辅药,一样不差。
角落里,还静静地躺着一叠厚厚的金票,和一块记录着《控火初解》的玉简。
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女人,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恐怖手段,将他绑上战车的同时,也真的将他梦寐以求的翻身资本,送到了他的手上。
“第一笔‘融资’己经到账。”纳兰嫣然站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萧炎公子,我希望在下一份‘业绩报告’出来之前,能看到你值得我继续投资的表现。”
她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三年之后,云岚宗上,我等着你。”
她的声音顿了顿,尾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大门被推开,阳光涌入,纳兰嫣然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
葛叶长老也顾不得萧家父子,慌忙跟了出去,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这里的诡异气氛吞噬。
会客厅内,只剩下萧家父子。
萧战看着自己儿子惨白的脸,和手中那枚沉甸甸的纳戒,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己今天经历的事情,比他这辈子加起来还要离奇。
许久,萧炎才缓缓地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愤怒、屈辱、恐惧、不甘种种情绪交织翻滚,最终,全部化作了滔天的火焰。
他死死攥着那枚纳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老师……”他在心中低吼,“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药老的声音无比凝重,却也带着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厉,
“还能怎么办!她把路都给你铺好了!把她给的丹药、金币、功法,全部吃下去!”
“一滴都不剩!然后疯狂地修炼!”
“她不是要投资吗?她不是要看回报吗?好!我们就给她回报!”
“三年!不,用不了三年!等你的‘焚决’大成,吞噬了异火,到时候,就去云岚宗,把这个妖女的脸,狠狠地踩在脚下!”
“让她知道,我药尊者的弟子,不是什么能用资本衡量的货物!”
“而是她的主人!”
......
马车在乌坦城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车轮碾过石板的“咯噔”声,与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葛叶长老瘫坐在柔软的坐垫上,脸色比萧战刚才还要白,眼神空洞。
他感觉自己不是云岚宗的长老,而是某个疯癫神明座下的倒霉使徒,被迫见证并参与了一场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以天地为棋盘、以灵魂为赌注的诡异仪式。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回到云岚宗后,立刻申请去看守后山,或者去管理宗门茅厕。
那个地方,至少逻辑是正常的,因果是清晰的,人拉屎就会臭,猪养肥了就能杀,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退个婚能退成“天使投资”,签个字能签出“天地法则”。
“葛长老。”
纳兰嫣然清冷的声音响起,像一盆冰水浇在葛叶头顶。
“少、少宗主,您有何吩咐?”
葛叶一个激灵,坐首了身体,姿态恭敬得像是第一次见到宗主云韵。
纳兰嫣然没有看他,目光依旧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长老此次随我下山,劳苦功高。待返回宗门,我会向老师为你请功,调你去宗门丹堂,任副堂主一职。”
葛叶闻言一愣,丹堂副堂主?
那可是宗门里一等一的肥差,地位尊崇,资源丰厚,比他现在这个跑腿的外务长老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本以为自己撞破了少宗主这惊天动地的秘密,最好的下场也是被灭口,或者发配边疆。
“少宗主,这……属下何德何能……”葛叶有些语无伦次。
“你不需要何德何能。”纳兰嫣然终于回过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我只需要你,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丹堂堂主古河长老,因为某些‘私人恩怨’,想要动用宗门资源去对付我的‘投资项目’时,你能替我拖延一下,或者,给我提个醒。”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未来的某种可能性,然后冷静地在上面做好了风险标记。
葛叶瞬间懂了。
这根本不是奖赏,这是另一份契约,一份没有用灵魂之血书写,却同样无法拒绝的契约。
用一个丹堂副堂主的位置,买断了他未来的立场。
甚至算到了古河可能会因为萧炎而与她产生分歧!
一股寒意从葛叶的脊椎骨窜起,他看着眼前这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位少宗主,她不是在预测未来,而是在规划未来。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在她眼中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是资产负债表上的条目,随时可以被计算、被交易、被配置。
“属下谨遵少宗主之命。”
葛叶深深地低下头,再也不敢有半分杂念。
回到乌坦城最好的客栈“云来居”,屏退左右后,纳兰嫣然盘膝坐在床榻上,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方才在萧家那种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姿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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