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县,这座穷困潦倒的边陲小县,在新县令陈世美的带领下,初步焕发了些许生气。
以刘三刀为首的衙役们,在张龙赵虎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捏着鼻子,挥舞着扫帚,铁锹,开始了全城大扫除。
他们指挥着临时征调来的民夫,清理堆积如山的垃圾,疏通恶臭熏天的污水沟,将一车车秽物运往城西。
百姓们最初是惊愕,围观,窃窃私语。
后面在官差卖力掏粪的感染下,也开始主动清理自家门前的垃圾。
整个县城弥漫着一股怪味,却也涌动着一股奇异的“生气”。
城西一片荒地上,很快堆起了一座巨大的“粪山”,人畜粪便,垃圾,草木灰,腐草烂叶混合发酵,气味冲天。
陈世美亲自到场,指挥着几个将信将疑的老农,按照记忆中的土法堆肥要求,翻堆,加水,覆盖泥土保温保湿。
“大人,这烂臭玩意儿真能肥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捂着鼻子,壮着胆子问。
陈世美也不嫌脏,抓起一把黑褐色的泥土,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肯定回答道:
“老丈,别看它现在臭,这底下藏着的,是来年地里的金疙瘩。”
“等它沤熟了,就是最好的肥料,比你们用的那些生粪强十倍,到时候,咱们清远县的地,就能多打粮食。”
“原理嘛,就是让虫吃菌啃,把大块变碎末,把死物变活养!”
他粗糙地解释了有机质分解和矿质释放的原理。
老农们面面相觑,虽然还是不太信,但看着县令大人言之凿凿,还亲自上手,又想起那“赋税减免”的诱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干。
相对于外面的热火朝天“掏粪行动”,县衙签押房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秦香莲识字,心细,被陈世美拉来当“秘书”,展昭负责安全,偶尔也提供一些江湖和官府层面的信息,以及几个战战兢兢配合的书吏,每日埋首于堆积如山的破烂卷宗之中。
陈世美一边快速翻阅着户房钱粮册,鱼鳞图册,一边在几张粗糙的草纸上写写画画。
“人口才两千户出头?”
“抛荒的土地这么多…水利设施近乎全废…”
“税收?呵,去年才收了不到五百贯,还不够汴京一个富户一月开销…”
“铁矿,果然有记载,虽然只是个小矿脉,位置也偏但这就是希望!”
“石灰石,附近山上有,粘土也不缺…天助我也!”
陈世美兴奋地指着一份模糊的河道图:“香莲,你看!”
“这条清溪河,虽然现在水量小,但河道基础还在,如果能疏通拓宽,引水灌溉,再建几个水车磨坊,这沿岸的荒地就能变成良田!”
秦香莲点头道:“相公说得是,只是这工程怕是不小。”
陈世美信心满满道:“不怕,有人就有力。”
又朝展昭道:“展护卫,麻烦你让张龙赵虎留意一下,征召的人手里,有没有懂水利或者石匠木匠手艺的,重点留意。”
“是。”展昭应道。
“还有香莲,我看你女红极好,心思也巧,你能不能先带几个愿意干活的妇人,试着做些结实耐用的手套,袖套,围裙,以后无论是清理,堆肥还是开矿修路,都用得上,工钱按件算。”
秦香莲眼睛一亮,这正是她擅长的:“相公放心,这事交给我。”
……
就在陈世美大力推行“粪土变黄金”计划时,暗流也在涌动。
城东一处还算体面的宅院里,王癞子从大牢出来后,正跪在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面前哭诉。
“钱老爷,您可得给小的做主啊,那姓陈的小白脸太不是东西了,他把小的抓进大牢,还逼着全城人去掏大粪,这简首是胡闹,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被称为钱老爷的中年人,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神阴鸷。
这人叫钱有禄,是清远县最大的地主兼粮商,名副其实的乡绅土豪,也是前任县令都要巴结的人物。
“掏大粪?呵,这位陈县令,倒真是个妙人。”钱有禄放下茶杯,声音冰冷。
王癞子急道:“钱老爷,咱们不能由着他啊,他这么搞下去,那些泥腿子要是真信了他的鬼话,都去掏大粪堆什么肥。”
“真搞出什么名堂来,以后谁还肯花高价买咱们的粮,而且他征召流民闲汉,还管饭给工钱,这不是跟咱们抢人吗,矿上,窑上可都缺人手啊!”
钱有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急什么,他初来乍到,仗着有开封府的人撑腰,就想翻天?”
“清远县的水,深着呢,掏粪?堆肥?哼,我倒要看看,他这‘黄金’能堆出几斤几两!”
他稍作思索,凑到王癞子耳旁,压低声音:“他不是要堆肥吗?不是要清理河道吗?好啊…你去…这样…”
几天后,正当堆肥工作初见成效,第一批征召的流民和工匠开始聚集。
秦香莲组织的“被服小作坊”也做出第一批粗布手套时,麻烦果然来了。
先是城西堆肥场半夜被人泼了火油,这些时日的成果差点付之一炬。
幸亏展昭警觉,及时发现扑灭,抓住了两个鬼鬼祟祟的泼皮。
接着,一个被征召来准备参与疏通河道的老石匠,家里突然遭了“贼”,工具被砸了个稀巴烂,老石匠本人也被打伤。
更恶劣的是,一些被征召来的流民开始受到不明身份者的威胁恐吓,让他们“识相点,别给新县令卖命,否则小心全家性命。”
消息传到县衙,陈世美看着前来汇报,脸上带着新伤的刘三刀(他为了表现,追查泼皮时被反抗打了两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哼,我就知道这些乡绅地主会出幺蛾子,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
陈世美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冰冷的杀意。
他看向一旁静立的展昭:“展护卫,你怎么看?”
展昭目光平静:“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只是手段卑劣,意在阻挠新政,扰乱人心,当以雷霆手段,斩断黑手。”
陈世美猛地一拍桌子:“好,正合我意,真当本官只会掏粪堆肥?”
“展护卫,张龙赵虎!”
“卑职在!”三人齐声应道。
“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我查,泼油放火的是谁指使,打伤石匠的是谁干的,威胁流民的是谁派去的,不管背后是谁,给本官揪出来!”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脸上带伤的刘三刀:“刘三刀,带着你的人,全力配合展护卫他们,给本官盯紧了那些地痞混混的老巢!还有那个谁…钱有禄,给本官‘重点关照’。”
“本官要知道他这几天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事成之后,算你大功一件!”
“是,大人放心,罪吏定不辱命!”刘三刀如今对这位县太爷死心塌地,心想着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
清远县的经济蓝图刚刚落下第一笔,就己经有人出来作妖。
陈世美正愁揪不出这些毒瘤,正好借这个机会将这些祸害县城的“老鼠”一网打尽。
一场决定清远县未来命运的较量,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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