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宅。
陆家老宅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唐菀攥着妈妈的手，指甲都快把银白手套戳出洞来。
不远处，沈知鸢正歪在慕凛霄身边啃马卡龙，两人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样子，活像从小就赖在对方家里抢零食的连体婴——毕竟慕沈两家可是穿开裆裤就混在一起的交情，连沈家老太太的广场舞队，领队都是慕家老爷子。
"听说唐董在东南亚的项目......"沈家主母转着翡翠镯子，话没说完就被"哐当"一声打断。
唐菀她爸手一抖，威士忌杯重重砸在桌上，酒液溅得波斯地毯像被泼了番茄酱。
霍野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通红，叉子把奶油泡芙戳成烂泥，碎屑全蹦到唐家夫人新烫的卷发上。
这时候慕家老爷子正绘声绘色讲着沈知鸢六岁把慕凛霄推进泳池的壮举，两家长辈笑得前仰后合，压根没注意隔壁桌的尴尬现场。
"凛霄啊，我家那闺女......"
苏家老爷子佛珠捻得飞快，话头刚起，沈知鸢手里的香槟杯就轻轻磕在桌沿。
慕凛霄立刻像装了雷达似的起身，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镜片反光都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冷气。
"学业为重，感情的事以后再说。"
说着还顺手把沈知鸢往身后挡了挡，这动作熟练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每天在家对着镜子练过八百遍。
唐菀妈妈假笑都快僵成石膏像了，口红沾到蛋糕上都没发现。
角落阴影里，陆烬正把彩虹糖纸折成尖锐的三角形。
突然沈知越"嗖"地荡过来，领带歪得能扫到膝盖，校服扣子还少了两颗："陆小可怜！霍野那冤种赌输了要穿女仆装，看戏去！"
他勾着陆烬肩膀就往人群冲，骷髅头手链撞得少年肩膀生疼。
陆烬盯着沈知越手腕的旧疤，耳朵红得滴血，却固执地不愿拿掉少年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
宴会厅突然响起碰杯声，唐菀她爸举着酒杯扯着嗓子喊"合作顺利"，手抖得酒要尽数洒在领带上。
沈知鸢望着慕凛霄悄悄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掌心，想起小时候两人偷喝慕家老爷子的茅台，醉得在院子里打滚的傻样。
转头看见唐菀冲进露台，暴雨把她的裙摆浇得透湿——有些圈子从抓周那天起就定好了入场券，而她和慕凛霄，可是连尿裤子都要凑一块儿的交情。
...
暴雨劈头盖脸浇在露台上，唐菀抓着生锈的栏杆，玛瑙耳钉被雨水砸得叮当响。
她盯着宴会厅透出的暖光，咬牙切齿——肯定是霍野那家伙又在整活，笑声都快掀翻陆家老宅的穹顶了。
上周被揭穿作弊时的画面突然闪现，珍珠滚到沈知鸢脚边的瞬间，就像给她的体面踩了个稀巴烂。
"唐小姐在这儿看免费淋浴表演？"
阴森森的声音吓得唐菀一哆嗦。陆烬斜倚在门框上，苍白的脸比鬼片男主还带感，手里转着彩虹糖纸玩出花，
"要我帮你给某些人找点'惊喜'？"糖纸被折成小飞刀的模样，在他指尖划出细小血痕，彩虹色混着血丝，诡异得要命。
唐菀还没来得及回话，宴会厅"哗啦"一声传来瓷器碎裂声。
下一秒，沈知越像颗小炮弹冲出来，领带歪成红领巾，一把勾住陆烬脖子："别搁这儿当午夜凶铃了！霍野穿女仆装跳女团舞，错过这波血亏！"
骷髅头手链哐哐撞着陆烬的锁骨，拽着人就往亮处拖。
陆烬被拖走时，彩虹糖纸轻飘飘落在唐菀脚边。
她捡起这团湿漉漉的彩纸，透过模糊的落地窗，看见沈知鸢裹着慕凛霄的西装外套，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笑成傻子。
慕沈两家长辈碰杯的声音顺着风飘来，清脆得像给她下了逐客令。
雨越下越野，唐菀把糖纸捏成烂泥。突然，宴会厅爆发出震天响的哄笑。
估计是霍野跳劈叉扯破了女仆装。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冲进雨幕，没注意到暗处陆烬正盯着她的背影。
少年舔掉手指上的血珠，又剥开颗彩虹糖塞进沈知越嘴里："尝尝，新口味。"
沈知越被甜得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的样子，却让陆烬眼底的偏执化作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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