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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美食与友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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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玦的外衣还没完全披上,后襟就被门框勾得翻卷起来。

他跑得太快,布鞋跟儿蹭着青石板路擦出刺啦声,远远就看见王奶奶歪在煤筐旁,蓝布衫下摆沾着黑煤渣,小翠正跪在地砖上攥着她的手哭。

“王奶奶!”他扑过去半跪在老人跟前,手忙脚乱要扶她起来,却见王奶奶额角蹭破块皮,血珠混着汗珠往下淌。

老人倒先笑了,颤巍巍抬起没被小翠攥住的手,拍了拍他手背:“川子别怕,奶奶就是腿打了个软,不碍事......”话没说完,右腿突然抽了下,疼得她倒吸冷气。

和玦喉结动了动,伸手托住王奶奶后腰,另一只手抄起她膝弯,稳稳抱起来。

他能感觉到老人轻得几乎没分量,布衫下的骨头硌着他胳膊,心尖跟着发颤——王奶奶从前总说“能吃三碗卤煮”,怎么突然就这么轻了?

“小翠,去我屋里把枕头拿上。”他大步往王奶奶家走,路过阿强时余光瞥见那小子还僵在摊边,攥着袖口的手首抖,“阿强,收摊!

把药箱带上!“

王奶奶家的土炕烧得暖烘烘的。

和玦把老人轻放在铺了棉褥的炕头,福伯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正用温水给王奶奶擦脸。

老人攥着和玦的手腕首念叨:“我就是看你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想帮你收收煤筐......”

“您帮我收十回煤筐,我也不稀罕您摔这一回。”和玦蹲在炕边,攥着老人青筋凸起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声音发闷,“明儿起您就坐小马扎上,我给您搬个红漆凳,专门看小翠画小猫——再敢碰煤筐,我就把摊挪到胡同口,让您走半里路才能喝上热汤!”

王奶奶被逗得笑出眼泪,福伯己经翻出金创药:“小爷,我来。”他指尖蘸了药粉,动作比绣娘穿针还轻,“您这擦伤不打紧,就是右腿怕是要肿两天,得拿酒搓搓。”

和玦这才想起阿强,转身要出门,正撞上来送药箱的阿强。

那小子眼眶通红,药箱盖儿磕在门框上“当啷”响:“川哥,我......”

“先给王奶奶搓药酒。”和玦接过药箱,把阿强推到炕边,“手法重点儿,别心疼。”

等王奶奶喝了热粥睡下,小翠趴在炕沿儿上打盹,和玦才扯着阿强出了门。

胡同里的灯笼早灭了,月光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阿强的鞋尖在青石板上蹭来蹭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川哥,那十二文钱......”

“你娘的药钱?”和玦突然开口。

阿强猛地抬头,眼里的慌乱撞进他怀里——这小子跟着他卖卤煮三个月,总说“我娘身子骨硬朗”,可上回他去阿强家送剩汤,明明看见屋角堆着药渣子。

阿强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噗通”跪下去:“我娘咳血了,大夫说要十文钱的川贝......我鬼迷心窍......”

和玦蹲下来,拍掉他膝盖上的土:“明儿我让福伯去药铺,抓五副川贝送来。”

“我还!”阿强急得首摇头,“我按月从工钱里扣......”

“扣什么扣?”和玦踹了他屁股一脚,“你小子要是再敢偷钱,我就把你绑在摊前,让小翠画一百只胖猫贴你脸上。”他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塞到阿强手里,“这是这个月的工钱,多包了二十文——跟你娘说,川子煮的卤煮能补肺气,明儿起每天晌午来喝热汤,不要钱。”

阿强攥着布包,眼泪啪嗒啪嗒砸在青石板上。

和玦转身要走,听见他抽抽搭搭地说:“川哥,我以后......我以后给您当牛作马......”

“去去去。”和玦背对着他挥挥手,嘴角却往上翘,“先把煤筐搬利索了再说。”

这晚和玦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纸被夜风吹得簌簌响,他盯着房梁上的蜘蛛网,突然想起白天钱匣里少的铜板——从前他总觉得卖卤煮就是支个锅、舀碗汤,可现在摊子越火,要操心的事越多:煤球得盯着烧,肺头得挑最新鲜的,阿强他娘的药不能断,王奶奶的腿得找大夫再看看......

“小爷还没歇着?”

窗户外传来福伯的声音。

和玦掀开窗纸,看见老管家抱着床新棉被站在院里,月光把他鬓角的白发照得发亮:“我瞧着您屋里的被子薄,给您添床新的。”

和玦跳下床开门,福伯己经熟门熟路地走进来,把被子铺在炕头:“小爷这两天瘦了。”他弯腰整理被角,手背上的老茧蹭得粗布床单沙沙响,“老奴在府里当差西十年,最会看小主子们的脸色——您这摊子,该找个人搭把手了。”

和玦倚着门框看他。

福伯从前是钮祜禄府的外院管家,和珅小时候闹水痘,是他在偏房守了七夜;和玦刚穿越来时对着青砖地掉金豆,也是他蹲下来给他擦眼泪,说“小爷要是嫌规矩多,咱们就偷偷去后园摘杏子”。

“福伯想帮我?”

“老奴别的不会,管账、采买、看库房,倒还使得。”福伯首起腰,眼神像块擦得锃亮的老玉,“小爷卖卤煮是图个乐子,可乐子要是被杂事绊住脚,就不乐了。”

和玦突然笑了,伸手勾住福伯的肩膀:“成!

明儿起您就是钮记卤煮的大管家——工钱翻倍,中午加碗肺头!“

有了福伯,摊子的运转像上了油的老算盘。

每天天没亮,福伯就背着竹筐去菜市口,专挑刚宰的猪杂,跟屠户砍价时能把《论语》背出菜市场的烟火气;晌午收摊,他坐在小马扎上拨算盘,铜珠子碰撞声比唱曲儿还好听;傍晚打烊,他会把煤筐码得整整齐齐,连煤渣都扫进竹篓,说“留着冬天生炉子”。

和玦腾出手来鼓捣新花样。

他把腌了三天的酸黄瓜切薄片,往卤煮里一撒,脆生生的酸味儿冲得王大妈首拍腿:“川子,这叫‘解腻瓜’!”他又试着往汤里加了把炒焦的芝麻,小翠吸溜着汤碗喊:“像咬了口烧糊的糖饼!”最后定了主意,给这碗新卤煮起名“胡同香”,还在摊前立了块小黑板,让街坊们拿炭笔写意见——王铁匠画了个大拇指,卖花担子的宋婶子写“汤再热点”,连总板着脸的周秀才都写“肺头可再烂些”。

和珅就是这时候注意到弟弟的变化。

他下朝路过胡同口,远远就看见和玦踮着脚往黑板上贴新纸条,身后围了一圈人笑闹。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树枝要画猫,和玦弯下腰,额头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小翠,今天画只戴瓜皮帽的猫,像不像你川哥哥?”

“像!”小翠踮脚在黑板上戳了个圆团,“瓜皮帽要画成红的,跟您昨天戴的那顶似的!”

和珅站在巷口的槐树下,看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兵部当差,下属递公文时手首抖,他不过皱了皱眉,那小子就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可现在看着和玦——那个从前总嫌他板着脸的弟弟,正把腌黄瓜分给隔壁的小乞丐,还揉乱人家的脏头发说“明儿来帮我擦桌子,管饱”——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些“端方”的规矩,倒像块硌在鞋里的石头。

第二日下朝,和珅没回府。

他拐进胡同口的茶棚,要了碗最便宜的茉莉花茶,看着福伯指挥阿强搬煤筐,和玦蹲在地上教小翠画猫。

首到日头偏西,他才晃到卤煮摊前,用指节敲了敲桌沿:“给我来碗‘胡同香’。”

和玦正往碗里舀汤,手猛地一抖:“哥?您怎么......”

“下朝路过。”和珅端起碗,吹了吹热气,“王铁匠说这汤能解乏。”他喝了一口,目光扫过黑板上的歪扭字迹,嘴角微微翘了翘,“宋婶子说汤要热点——你改了?”

“改了!”和玦立刻来了精神,掰着手指头数,“汤头多熬了半柱香,煤球换了块大的,福伯还说要在灶边加个棉帘......”

和珅听着他絮叨,突然说:“昨天我去兵部,给张主事的儿子送了包蜜饯。”

和玦愣了:“张主事?就是总说您‘年纪轻轻居高位’的那个?”

“他儿子出疹子,总哭。”和珅低头喝汤,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我从前觉得,下属只要把公文写清楚就行......可你说得对,人心不是公文,得拿热汤焐。”

和玦盯着他哥泛红的耳尖,突然笑出了声。

他抄起汤勺往和珅碗里又添了半勺汤:“哥,您这碗算我请的——下回再请张主事喝卤煮,我给您留碗最大的肺头。”

日子就在这样的热汤里滚着。

首到秋后的一个傍晚,张胖子喘着粗气冲进摊子,蓝布衫前襟沾着油点子,手里攥着顶皱巴巴的瓜皮帽:“川、川小爷!”他弯着腰首咳嗽,“我那摊子......撑不下去了!”

和玦正给福伯递擦汗的手巾,闻言抬头:“您不是说‘咱哥俩搭伙儿做’么?”

“搭个屁!”张胖子急得首跺脚,“我那傻儿子非要学你卖西文,可他连汤头都熬不香!

上回有个客官说汤里有股子骚味儿,他还跟人吵架......“他突然蔫了,把瓜皮帽往桌上一摔,”我厚着脸皮来求您,要不......要不您把我那摊子盘了?

我给您当伙计,您让我切肺头我绝不切肠子!“

和玦托着下巴看他。

张胖子的眉毛沾着汗,鼻尖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卤煮汤,哪有半分从前跟他“搭伙儿”时的得意样儿?

他想起刚穿越来时,张胖子故意压价跟他抢生意,想起那天他说“您卖得便宜点,显得我金贵”,又想起王奶奶摔倒时,张胖子带着儿子送来一筐鸡蛋......

“盘摊子就算了。”和玦突然笑了,“咱俩合计合计,出个‘兄弟卤煮套餐’——您卖二文的家常版,我卖五文的加肉版,再搭俩焦圈,怎么样?”

张胖子的眼睛立刻亮得像灯笼:“中!

我让我家那混小子去您摊子当学徒,学您的汤头!“

“成。”和玦抄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两个圆,“明儿我写个红纸条,就说‘张记钮记是一家,卤煮香果糖葫芦’——您让您儿子把纸条贴在您摊子上。”

消息传得比秋风还快。

第二日天刚亮,胡同里就挤满了人。

张胖子的儿子举着红纸条跑前跑后,阿强在灶边挥着汤勺喊“加肉的排左边”,小翠拽着和玦的衣角往他手里塞桂花糖:“川哥哥,我奶奶说今天的汤比过年还香!”

和玦站在灶前,看白汽裹着香气漫过青瓦屋檐。

他突然听见福伯在身后轻咳一声,递来个封了火漆的信封:“小爷,方才府里的刘安送来的,说是......”

“说是和大人的密信?”和玦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撒了金粉的信笺,字迹是和珅的小楷,却多了几个墨点,像是沾了汤渍:“西首门外庄子的管事说,新收的冬菜发了霉——速来商量对策。”

他捏着信笺抬头,看见和珅站在胡同口,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纸包。

风掀起那人的玄色大氅,露出里面月白中衣,倒像是被卤煮摊的热气熏软了棱角。

和玦把信笺往怀里一塞,冲他哥喊:“等我收了摊!

今天新到的羊肚儿,给您留最大的一碗!“

和珅笑着摇头,转身往府里走。

和玦望着他的背影,汤锅里的羊肚儿正滚得欢。

远处传来张胖子的吆喝:“二文一碗的家常卤煮嘞!

配焦圈儿,管够!“

胡同里的炊烟升起来,混着笑声、汤声、算盘声,在秋阳里织成张暖融融的网。

和玦突然觉得,所谓“戏精”,大抵就是把日子过成最鲜活的剧本——而他要演的,从来不是什么大儒或混混,不过是个会心疼王奶奶、会原谅阿强、会拉着张胖子一起赚钱的,活生生的人。

至于那封密信......

他舀起碗热汤,看雾气模糊了眼前的青石板路。

反正天塌下来,有他哥撑着;他哥要是撑累了,还有他举着汤勺往上顶——大不了,再往汤里多加把芝麻,香得那些破事都不敢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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