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三人终于抵达洛京城外。莫临渊站在山坡上远眺，这座传说中的监察城总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九重城墙如同巨蛇盘踞，最高处的天机塔首插云霄。他左眼的紫金瞳不受控制地收缩，竟穿透云雾看到塔顶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金色眼球——正缓缓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别看！"云无月一把将他拉倒在地，"那是'天眼'，监察者的核心。"她撕下衣袖缠住莫临渊的左眼，布条立刻被渗出的血染红。往生刃在他腰间震颤，刀锷上的眼睛流下一行血泪。
雪影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在空中划出光痕。显现的地图上，七条红线从不同方向汇聚向城中心的某处。"往生教派的地下圣坛..."云无月的声音突然哽住，她手臂上的数字疯狂跳动，转眼只剩"十二"。
混入城门比想象的容易。守城士兵对云无月拿出的青铜腰牌跪拜行礼，莫临渊这才注意到牌上刻着"丙七"字样。穿过第三重城墙时，往生刃突然变得滚烫——街角卖糖人的老者袖中寒光一闪。
"小心！"莫临渊侧身避过飞针，针尖擦过脸颊竟腐蚀出一道血痕。老者身形诡异地扭曲，皮肤下凸起游动的金线。云无月银剑横扫，斩落的头颅在地上化作一滩金液，残留的嘴唇还在蠕动："种子...必须销毁..."
雪影炸毛低吼，巷道两侧的墙壁突然渗出金色液体，凝聚成十余个无面人形。莫临渊拔刀斩向最近的一个，往生刃却像劈进粘稠的蜜糖，刀身被牢牢黏住。无面人胸腔裂开，伸出布满倒刺的金色触须。
"用幽冥火！"云无月掷出三枚紫色果实。莫临渊左臂纹路骤亮，幽蓝火焰顺着刀身爆发。被火焰沾染的金液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蒸发成带着血腥味的雾气。
地下圣坛的入口藏在妓院地窖。穿过布满符咒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倒悬的钟乳石上挂满水晶笼，每个笼中都关着与雪影相似的灵兽残骸。中央祭坛裂开一道缝隙，渗出黑色的液体。
"来晚了。"云无月踢翻祭坛边的青铜鼎，滚出几颗尚未腐烂的人头。莫临渊认出其中一个是地窖里刻血书的"自己"。雪影突然冲向祭坛裂缝，从黑液中叼出一块残缺的玉简。
玉简接触往生刃的瞬间，刀锷上的眼睛完全睁开。莫临渊脑海炸开无数画面：
——初代监察者跪拜在金色眼球前，被植入蠕动的金线。
——云无月手持银剑站在尸山血海中央，脚下踩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将紫色果实种入婴儿的心脏...
"这是...预言？"他跪倒在地，鼻血滴在玉简上形成诡异的符文。云无月突然挥剑斩向他的后心，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偏转，剑锋没入突然从地底钻出的金色巨蟒口中。
巨蟒炸裂成的金雨里，走出七个戴青铜面具的红袍人。为首者摘下面具，露出赵德昌腐烂半边的脸："丙七，你违规了。"他手中提着的笼子里，关着一只与雪影一模一样的紫瞳小兽。
云无月剑尖垂地："甲三，你们根本不懂天道的真面目。"她突然反手刺穿自己的腹部，血溅在莫临渊的往生刃上。刀身爆发出的紫金光柱中，浮现出金色眼球内部——无数轮回者在透明管道中沉浮，被抽取着金色能量。
雪影趁机扑向笼子，两只小兽相触的瞬间融合为一，体型暴涨成三尾巨兽。赵德昌狂笑着撕开红袍，胸腔内嵌着一颗跳动的金色晶石："我们才是被选中的新神！"
莫临渊的轮回印记突然裂开，钻出细小的金芽。剧痛中他看见自己左臂的纹路正与往生刃连接，形成完整的树状图。第一个枝丫上，浮现出云无月濒死的面容。
"斩断它！"云无月将银剑抛来，"这是唯一的..."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就被金色晶石射出的光束洞穿。莫临渊接住银剑，发现剑柄刻着"九世·莫临渊赠"。
往生刃突然自行飞起，与银剑交叉成十字。雪影的第三条尾巴断裂化作光绳，将两把武器捆在一起。融合的瞬间，莫临渊看到无数可能性分支：
——若选择救云无月，洛京百万人将成为新祭品。
——若摧毁金色晶石，轮回印记将反噬宿主。
——第三条路是...刺穿自己的心脏。
赵德昌的晶石己膨胀到两人高，内部浮现天道之眼的虚影。莫临渊突然笑了，他想起地窖血书的最后一句："种子终将长成大树"。融合的刀剑调转方向，径首刺入自己胸口的轮回印记。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裂开的印记中，一株嫩芽顶开金屑，绽放出七色花苞。雪影剩余的两条尾巴同时断裂，化作光翼包裹住莫临渊。当光芒散去时，原地只剩漂浮的七色花瓣，和一把插入地面的奇异兵刃——刃如新月，柄刻轮回，锷嵌紫瞳。
(http://qutxt.com/book/SHWN.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