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泛黄的档案袋，封口处盖着血红色的“绝密”印章。
“你们母亲的死，从来不是意外。”
档案袋被解开，几张黑白照片滑落出来——年轻的云澜和顾明澜穿着同样的训练服，并肩站在某军事基地的台阶上。照片背面印着编号：SWAN-07 & SWAN-12。
“‘天鹅’计划。”顾昀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上世纪八十年代军方秘密培养的女子特工组，专精伪装与近距离刺杀。”
云晚拾起一张照片，母亲二十岁时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穿着芭蕾舞裙，却手持狙击步枪，背景是某个东欧歌剧院。
“她们的任务是接近目标，在演出过程中完成刺杀。”顾昀指向照片角落的日期——1989.11.9，“柏林墙倒塌当晚，云澜在《天鹅湖》谢幕时，用藏在舞鞋里的毒针刺杀了东德情报负责人。”
顾淮瑾突然站起身，阴影笼罩了半张病床：“所以X-37是……”
“是她们当年用的神经增强剂改良版。”顾昀从档案中抽出一页药物配方，“后来云澜发现军方用孤儿测试新配方，带着证据叛逃了。”
他停顿一下，目光扫过云晚腿上的伤。
“而你母亲留给你的怀表，藏着能中和X-37的解毒剂配方。”
六岁生日那天，母亲突然教云晚跳了一段奇怪的舞。
“记住这些动作顺序。”母亲抓着她的手在客厅旋转，“右三圈，左两圈，踮脚，后仰——”
小云晚跌倒在地，母亲却反常地没有扶她。
“再来！”母亲的声音从未如此严厉，“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在，你必须靠这个保命！”
现在云晚终于明白——那不是舞蹈。
是解除神经锁的密码。
陆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绷带下渗出血丝。顾昀迅速从军装口袋取出一支针剂，扎进他颈部。
“陆医生也是‘天鹅’？”云晚盯着逐渐平静下来的陆沉。
“他是第二代。”顾昀收起空针管，“九十年代军方重启计划时培养的医疗官，专门监视我们母亲。”
病床边的监控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顾淮瑾突然抓起芯片读取器，调出一段加密视频——
1990年圣诞夜，顾明澜在舞台上倒下前，曾对观众席某个角落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她在传递信息。”顾淮瑾将画面放大十倍，“给当时潜伏在剧院里的云澜。”
暴雨敲打着窗户，顾昀解开军装领口，露出锁骨——那里光滑平整，没有任何胎记。
“真正的顾家长子二十年前就死了。”他声音低沉，“我是克隆体，就像淮瑾一样。军方需要‘顾昀’这个身份监控云氏集团。”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色钥匙：“母亲们留给你们的不止是怀表。”
钥匙插入读取器，全息投影突然重组，浮现出一座巴洛克式建筑的立体模型——皇家舞蹈学院的古老钟楼。
“地下三层有个保险库。”顾昀指着钟楼地基处闪烁的红点，“里面藏着原始X-37配方和……”
投影突然闪烁，跳出一张小女孩的照片。金发碧眼，穿着破旧的舞裙，胸前别着编号牌：Subject 01。
沈念薇。
“她才是第一个成功实验体。”顾昀关闭投影，“也是我们母亲拼死想救出来的孩子。”
许星辰曾说过，她第一次见到沈念薇是在孤儿院的圣诞晚会上。
“沈学姐跳得可好了！”当时星辰眼睛发亮，“但她偷偷把舞鞋送给了我，说‘再也不需要了’。”
那双鞋内侧绣着编号：01。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名军官匆匆进来，对顾昀耳语几句。顾昀脸色骤变：“云霆发现芯片被解密了。”
他迅速拔出配枪塞给顾淮瑾：“钟楼地下有电磁屏蔽，能阻断纳米炸弹的信号。但你们只有——”
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血红色的光。广播里传来机械女声：
“紧急协议启动，清除程序将在600秒后执行。”
顾昀猛地推开窗户，暴雨倾泻而入。
“跑！现在！”
消防通道里，云晚拖着伤腿艰难前行。顾淮瑾突然蹲下身，强行将她背起。
“那个手势……”他在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中喊道，“你母亲教过你的舞蹈动作！”
云晚突然明白过来，在顾淮瑾背上比划出记忆中的序列：右三圈，左两圈，踮脚，后仰——
顾淮瑾的战术手表突然亮起绿灯，投影出一张建筑图纸：皇家舞蹈学院的地下管网。
一条闪着蓝光的路线首通钟楼。
“是解锁密码！”他加快脚步，“母亲们早就准备好了逃生通道！”
身后传来爆炸的轰鸣，热浪掀飞了走廊尽头的防火门。火光中，云晚看见陆沉站在楼梯转角，手里握着引爆器。
“记住……”他沾血的嘴唇翕动，“真正的‘夜莺’不是武器……”
又一波爆炸吞没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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