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的灯光在爆炸冲击下忽明忽暗，程昱的枪口死死抵在云晚的后颈。监视器屏幕上，舞台顶棚的巨型水晶吊灯正在剧烈摇晃，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和八年前许星辰坠台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看啊，"程昱的声音因兴奋而扭曲，"历史总是惊人地重演。"
他的手指移向控制台红色按钮，只要按下，吊灯就会砸向正在舞台上旋转的"沈念薇"。而顾淮瑾己经冲上舞台，在观众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扑向那个穿着云晚舞衣的替身。
云晚的视线落在控制台角落的老式闸刀开关上——那是歌剧院为应对突发状况保留的手动总控。
00:05:27
纳米炸弹的倒计时在视网膜上跳动。
许星辰坠台前的0.5秒，云晚其实看清了她的唇形。
不是"跑"。
是——
"怀表。"
云晚突然向后肘击，手肘重重撞在程昱的肋下。男人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扑向闸刀开关。程昱的子弹擦着她耳畔掠过，在控制面板上炸开一团火花。
"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她？"程昱狂笑着重新举枪，"吊灯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是——"
闸刀被全力拉下。
整个歌剧院陷入黑暗。
在绝对黑暗中，云晚听见程昱的咒骂和远处观众的尖叫。她摸索着爬向出口，右腿的伤口在冰冷地面上拖出黏腻血痕。突然，一束应急灯亮起——
舞台上的场景让她血液凝固。
顾淮瑾正单手抓着威亚绳悬在半空，另一只手死死拽着"沈念薇"的手腕。而本该坠落的吊灯，此刻竟诡异地悬浮在他们头顶——钢丝绳上缠绕着发光的蓝色导线，分明是远程控制的电磁装置。
"电磁炸弹......"云晚瞬间明白程昱的计划，"他想让吊灯在砸落后二次爆炸！"
程昱的脚步声从背后逼近。云晚咬牙翻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控制室的折叠椅砸向应急灯。
黑暗再次降临。
母亲生前最后一场演出，也曾遭遇全场断电。
"真正的舞者..."她在黑暗中握住小云晚的手，"要能在没有光的地方继续跳下去。"
此刻云晚在漆黑中精准地摸到了程昱的枪管。扭打中，她将对方残缺的小指狠狠掰向反方向。
程昱的惨叫淹没在突然响起的《天鹅湖》终章乐曲中——有人重启了备用电源。
重新亮起的灯光下，云晚看见顾淮瑾己经将"沈念薇"拽到安全区域。而程昱正挣扎着爬向控制台，血淋淋的左手伸向某个隐藏按钮。
"电磁脉冲三秒后启动！"耳机里突然传来陆沉虚弱的声音，"找金属掩体！"
云晚扑向程昱，带着他一起滚进控制室的钢制储物柜。
整个世界在刺目的蓝光中寂静了一瞬。
耳鸣消退后，云晚推开变形的柜门。程昱己经昏迷，而舞台上的吊灯安然无恙——电磁炸弹失效了。
她踉跄着冲向舞台，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沈念薇"瘫坐在血泊中，脸上的易容正在毒素作用下溶解，露出原本的容貌。而顾淮瑾单膝跪地，正从她紧握的手中取出一枚染血的微型芯片。
"星辰......"沈念薇的瞳孔开始扩散，"她看到了......名单......"
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涌出带着蓝光的泡沫——和母亲临终时一模一样。
顾淮瑾抬头与云晚对视，举起那枚芯片："云氏集团全部实验对象的名单，包括......"
他的目光落在云晚仍在跳动的倒计时上：
00:00:47
00:00:46
歌剧院楼顶的寒风中，陆沉靠着卫星信号发射器奄奄一息。他的白大褂被血浸透，手里攥着另半块怀表。
"电磁脉冲......会暂时干扰纳米机器人......"他将怀表塞给赶来的云晚，"但终极指令......仍在云霆手里......"
倒计时跳到00:00:15时，顾淮瑾突然抢过怀表砸向地面。齿轮间藏着的第二粒胶囊碎裂，淡金色雾剂在月光下形成闪烁的云团。
"吸入它！"他捏住云晚的下巴，"这是神经连接阻断剂！"
倒计时00:00:01
云晚在金色雾气中闭上眼睛，等待爆炸的剧痛。
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淮瑾的心跳声透过胸腔传来，稳健而有力。
"欢迎回来。"他的指尖拂过她恢复正常的脚踝，"我的小天鹅。"
远处警笛声响彻夜空，而第一缕晨光正穿透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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