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道童淡淡回应道。
“道长说的是，小将出身卑微，未曾见识过中华的英豪人物，实在是以偏概全、目光短浅了。”
关虎臣脸上露出几分真诚的向往和自惭。
他也渴望生在中华上国啊！
青松道童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
他还有要事在身，于是直接下达指示：“沙蛮羽已落入网中，不再是问题。
小道接下来要折断沙丘国的龙脉，并顺带找到潜龙。
找到潜龙之后，我会把他们一并带回，任凭如何处置都可以，只要他们在我们的视线之内就好。
至于其余的沙蛮，你自行决定处置方式：杀伐与否，或者置之不理。”
关虎臣点头应道：“小将明白。
如果占据茅坑不排便，他人也难以下手。
若潜在龙运者尚存，他本身的气运也不会转移到下一个 ** 。
直接斩杀潜在龙运者反而会像收割韭菜一样——砍掉一波，下一波又茁壮成长。
此外大肆诛杀潜在龙运者会引起极大的反弹，带来严重气运作梗现象。”
青松道童平淡地说：“小道的意思是你可以自行做主发号施令，所有事情都与我无关。
小道是超脱世外的人，只盼望渡过天劫飞升仙界，不想招惹更多的因果业力。”
“小将明白了。”
关虎臣嘴角微颤。
“关于这气运……”
告别了关虎臣，青松道童往林子深处走，嘴上撇着念叨：
“龙气倒是真的，斩杀了潜龙后，龙气很可能转移至下个承载者身上，而不会马上消失殆尽。
不如养在他身边，慢慢磨砺其意志，说不定还如咸阳宫内的那些阉人，曾经有一半也是异族的潜龙。
但要说这气运，终究没有龙气那般可靠具体；相信气运还不如相信神通法术，它能真正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走向。
不说别的，即便那些潜龙，天下间不知多少条真龙被我们秦军屠戮过？
就拿三十六国联盟之战来说，烈阳侯一个小小‘侯爵’，砍下来的 ** 和太子的首级足有几车皮。
可烈阳侯等待的是加官进爵、一路腾达、圣心眷顾。
哼！气运，哪怕是龙气，在高深神通面前也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难道这些真以为修炼道术后命运就要任人摆布？
无奈因果缠身，终引来杀伐，更可能面对将来无比恐怖的天劫……唉，贫道好想成仙呀！坏事让他们西蜀人去做吧！”
相较于容易操作的“气运”
，“因果”
才是修道者最为惧怕的东西。
烈阳侯如同切瓜砍菜般斩杀了无数 ** 及储君，气运不但未遭到反噬，反倒不断晋升高位、荣升官阶、受宠更甚。
就算是封神时期德行满贯的阐教十二金仙这样的大佬，谁没满身功德气运？
十二金仙中，甚至有几个辅佐过传说中的三皇五帝，如云中子和赤松子，还有“福德真仙”
的美称，却依旧因因果缠身染上劫难，不得不前往九曲黄河阵中，被打落修行层次，由凡复归平凡。
连十二金仙都难以幸免，其他的修士又可想而知。
气运用心玩弄、可以有针对性去积攒，唯独因果一旦形成，难以消除。
青松道童转身离去，关虎臣随后追问些什么，只有小羽独自一人呆坐在蛤蜊壳里默默出神。
她看似陷入思索，实则在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的动向。
铁甲骑士们对她充满了好奇的目光，却没有太多敌意，这让她感到宽慰。
昨天 ** “罡气高手”
的事并未暴露，或即使已经曝光也被视作普通战场杀戮，生死有命。
这时，她的视线突然触及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身穿豹皮围裙的老族人。
那老者居然与黑甲骑士在一起，而骑士们并未对他严加看管……难道这家伙投靠了西蜀，成了“蛮奸”
？真可恨……竟然没有带她一起！
“丞相伯伯……”
“嘘，别喊！”
黑甲骑士在盯着她，嘘声也没有用。
老蛮人硬着头皮说：“羽丫头，别叫我‘丞相’，咱们是奴才，什么都不要乱想、乱说。”
“现在什么情况？”
小羽问。
——你平时这么精明，怎么这会儿犯傻了？这么多铁甲屠夫在面前，我哪敢说实话？
“我们只要听从关将军和青松道长的话，让他们指挥就是了。”
他继续说道，“关将军有仙人之眼，上能窥天宫，下能探地府，是天人转世，无敌天下；青松道爷的道术出神入化，几乎成仙。
如果他们发慈悲心，让我们沙蛮当奴婢，也是天大的福分。”
尽管语焉不详，但还是透露了一些消息。
仙人之眼，道术无双……
小羽心中彻底死了挣扎的念头，“大灭爸”
之术开始蠢蠢欲动。
“羽丫头，你怎么还在蚌壳里？”
发现自已的话并未引来骑士的呵斥，老蛮头胆子壮了些，主动靠过去。
“我憋住气你还不知道吗？”
小羽说。
老蛮头神色复杂：“我们以为你往北跑了，没想到你一直在沙丘，只是躲进了水里。”
——若是流沙河里没有妖精，我早就直接北逃了。
小羽心道。
当时被葛庆小队追击时，她故意朝南跑，留下一条假线索向东南。
朱铜、章三等人也朝着南方追赶所谓的“凶手”
。
其实她下了流沙河底，往北走，再返回沙丘边的“水田”
，把蚌壳藏在那里。
她并未浸泡水中，而是躲入蚌壳内。
蚌妖虽未开灵智，并不算真正的妖怪，但它的壳异常坚硬，发出的一点妖气刚好掩护她的人气。
“不是说扔掉蚌壳了吗？”
老蛮头又问。
既然他能够讲述“沙蛮羽勇除蚌妖”
的故事，当然也知道这个蚌壳的事。
可是他也记得，当时 ** 巨蚌后，她说留着妖物残骸不吉利，便让头人当场把蚌壳扔回流沙河。
“的确扔掉了，在流沙河大家亲眼所见。
不过这次又碰巧遇见了。”
小羽说。
“碰巧……”
老蛮头眼中露出精明，“原来你早就准备好这招‘蚌壳遁术’了吧？”
小羽心想抽他一下：这时候演什么小聪明？
她瞪了一眼，没搭理。
所谓“蚌壳遁术”
，其实就是《流星蝴蝶剑》中“老伯”
的井底躲避策略魔改版。
她比老伯更绝，但老伯可以躲过律香川，她却没能躲过几个“杂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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