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晚宴说白了就是一场被掩盖真正用意的相亲宴，卫和畅晚上也是有要“相看”的对象的。
卫和畅今年不过才大一，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知道。”蒋景山打开转向灯，将车头向右调。
“那你还巴巴的往里走？”
“这几年生意往来多，顾全大局先。”
……
卫和畅跟认命了似的，软着骨头靠回椅背上。
——
下午一点刚过，时候尚早，蒋景山在卫家吃了午饭后也懒得离开，干脆进了客房睡午觉。
心里挂念着数百公里外的黄偲偲，倒是没能睡着。
［好些了没有？］
蒋景山下拉页面看了眼时间，下午十三点三十分正正好。
鲁山一中下午两点上课，按照学校与老城区之间的距离，这时候也该起床了。
蒋景山又弹了条消息过去。
［睡醒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卫和畅换了家居服，又重开了一把排位赛，大摇大摆走进屋，斜身瞧了眼蒋景山手机。
“哟，人家不理你呢？”
音量开到最大的游戏声充斥着整间卧室。
“出去。”
……
自觉按了几下音量键，调侃道：“人不理你也不能拿我撒气啊。”
蒋景山往后躺，将头靠在被卫和畅扔在客房的毛绒玩偶上。
他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心胸狭隘。”
不知为何，反倒让卫和畅提了兴致，“这是刚谈啊？”
“还没谈。”
“……”
“那你这么上赶着往前凑？”
卫和畅突然坐立起来，“不对……”他思考数秒，又道，“还没追到，确实应该积极一点。”
蒋景山伸手将他凑过来的脸推远，“不要拿她跟你那些莺莺燕燕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一样？”
蒋景山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哪哪都不一样。”
……
男人就分两类，有钱的和没钱的。
卫和畅这类公子哥自然算前者。
这种资本家养育出来的孩子，精明世故，深谙利益至上的法则。
谈恋爱的目的简单粗暴，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所谓“下层阶级”的女人，不过是随手可弃的工具，是供他们消遣取乐的玩物，延续家族血脉的生育机器……
卫和畅理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只当是蒋景山新鲜感还没过，也没多说。
……
蒋景山给路思雅拨了通电话过去。
听着背景声音，后者是己经到了教室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你爷爷打电话了？”
蒋景山有正事，没跟她贫。
“听南到学校了没？”
“没啊，还早着呢。”
“等会要是没去的话，你帮她跟班主任请个假，身体不太舒服，可能发烧了。”
“生病了啊，那我过去一趟吧？”
路思雅己经拿了音乐学院的offer，虽然还未告知父母。
高考前正常上学也只是为了维持周家现阶段的平静。
蒋景山揉了揉脑袋，“行，那你去一趟吧，我叫司机过去校门口接你。”
……
宴会在下午三点开始，两点有余便有宾客提前到场。
蒋景山不是主人家，在客房里躺到三点准才慢吞吞的起身准备换正装。
微信正好弹出黄偲偲发来的信息，是张病历单的图片。
蒋景山打开通讯录，拨了通电话过去。
“都烧到三十九度了还说自己没发烧？”
“我没有骗你哦。”黄偲偲晃了两圈手里的药袋子，“中午放学那会头是真的不烫。”
蒋景山无奈，笑应，“好好好…”
蒋景山也不是不信，黄偲偲换季就爱发烧的毛病持续多年了，这几年来断断续续炖了各种各样的补汤都无济于事。
似乎是早年间就被落了病根，身子骨弱。
卫和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房门口，玩儿似的吹了两声口哨。
蒋景山当没瞧见，将手机摆桌上打开免提。
身上的灰色毛衣被褪去。
恰到好处的线条顺着肩膀一路延伸，流畅的肌肉轮廓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勾勒出带着力量感的身形来。
他伸手拉过衬衫往身上套，低头对着电话里边说道：“去吃些点心后把药服了，回家休息休息，下午的课就别上了。”
黄偲偲头昏脑胀的，晕乎乎的点了点头，“嗯。”
“手机别开静音哈，我晚点再跟你联系。”
“好。”
……
卫和畅就这么靠在门框上听蒋景山打完这么一通电话。
“生病了？”
“发烧了。”
“那你就这表现？”他似乎有些意外，“没追到手的姑娘你要积极一点吧？”
蒋景山反问：“怎么积极？”
“多关心两句啊，再不济回去一趟也行吧。”
“回去有什么用，我回去能让她好起来？”
没等卫和畅回答，蒋景山又开口，“现在立马动身，到鲁山至少也要三小时，到那边都六点了，听南发烧容易，退烧也容易，等我到了人都好一半儿了。况且又不是没人照顾，我朋友在呢。”
卫和畅极度不赞成，“那你诚意到了呀，现在不是你回去能不能起到作用的问题，而是对于人家女娃娃来说，情绪价值是更重要的。”
这话倒说得没错，只是在现在的黄偲偲身上不通用。
对于现阶段的黄偲偲来说，学习是首当其冲的，会下意识的将任何阻碍排除在外。
包括蒋景山。
上了大学至今只在期末回去了一趟，除去蒋景山本身学业忙碌的原因，部分因素也出于黄偲偲身上。
他们可以每天信息和通话不断，但黄偲偲明确同蒋景山表示过，少回家，能不回就不回。
如此决绝，小孩子气如蒋景山，却能听话的去照做。
因为他明白这份用意。
黄偲偲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来学，就是为了让他们以后的距离能更近些，摆脱空间的束缚，不需要用冰冷的聊天框和遥不可及的视频通话来联系彼此。
蒋景山除了关注她的三餐作息，提供不了别的实质性帮助，只能做到不添乱。
……
卫和畅的手机响了又响，他看了眼备注哆嗦了两下，也没闲心同蒋景山扯那三七二十一了 。
他抬步过来扯过披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往蒋景山身上套，“山啊山啊，现在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他将手机里张慧英打来的西个未接电话放在蒋景山眼前，“咱五分钟之内要不出现在宴会厅里，我妈能把我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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