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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流长勇会赵世安,许柏昌刁难侄媳

小说: 恰流芳   作者:文文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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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长虽然读过几年书,却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那赵世安带着一队人马穿着官服伫立在许家门前说要登门拜访,不知情的看着却像是来抄家。可眼下许家家中除了流长再无别的主子。

流长踌躇半刻,最后只能强作镇定,对喜冬道:“你找个会骑马的小厮,带口信去给老太太。还有家中是否有管家在?若有,请了过来。”

喜冬应道:“好”。

流长又唤来欢夏,道:“欢夏快来给我更衣。”

流长换上常服,出了覆鹿院,薛管家便到了跟前听命,道:“少夫人叫我?”

流长一边往大门走去,一边向薛管家询问道:“你可认识这赵世安?”

薛管家回道:“听说过,是个铁面无私,颇有手段的御史,人称‘人面狴犴’。”

“老爷在家的时候可有与之来往?”流长又问。

薛管家回道:“没听说过。”

流长又想了想,这赵世安是巡察御史,老爷是朝廷命官,照理来说是不能太过亲近的,否则便有结党营私的嫌疑了。

那赵世安在巡察涧南道的时候听到风声,说这涧南世家大族许家有垄断药材买卖,一家独大的嫌疑。若是寻常商户之事也轮不到他这个巡察御史来管,但是这许家的家主是许柏龄,许柏龄是朝廷命官,这事便涉及官场,因而赵世安便有权插手。今日,赵世安从滇州回京路过涧南顺便想到访许家,探一探风声,不料这许柏昌提前得到了消息,竟使了一计“金蝉脱壳”,让老太太带着全家人躲了出去。

赵世安在许第大门之外候着,他不信这许家的人真敢这么晾着自己不管。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许家大门打开,走出来的不是老爷公子,却是一个妇道人家。

只见流长穿了一身首身青色莲花暗纹长袄,头戴金冠,俨然一副世家贵妇的模样。 那赵世安盯着流长出了神,倒不是被他的美色所吸引,而是为眼前这女子的勇气而惊喜。向来是女子不接男客,更何况他是一介巡察御史呢,这妇人不仅不畏,还能从容地出来应对,确有几分气魄。

流长走到赵世安的面前,曲身行礼道:“民妇方未央见过赵大人。”而后又对身后捧着茶水出来的薛管家道:“薛管家还不拿茶来?”薛管家连忙将茶端到流长面前,流长拿起茶杯奉送到赵世安面前,然后道:“家中无男主在,只有民妇一介女流,不敢邀请赵大人进门,唯恐别人见了会生非议,平白污了大人名声。”

流长上来就打了赵世安一个措手不及,那赵世安无可奈何,接了茶,问道:“你是何人?”

流长回道:“民妇是许家新少夫人方未央,家里祖母带着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都出门踏青去了。”

“你是许柏龄的儿媳妇?”

“正是。”

“他们都出去了你怎的不出去?”

流长淡定地回道:“清明时节,正要祭祀先祖。我新妇进门,无以奉孝,接下手抄《心经》用以祭奠祖先一责,《心经》尚未抄完,所以留在家中继续抄写。不巧遇上赵大人登门造访,民妇粗俗不堪示人,鄙陋不善言辞,却也不得不出来迎见,若冒犯了大人,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赵大人见谅。”

那赵世安见流长说话滴水不漏,不是个简单妇女,疑心更重,又道:“你说你在家抄写《心经》,那《心经》何在?”

“啊?”赵世安这一问倒是让流长摸不着头脑。

赵世安继续道:“本官的母亲也是个吃斋念佛之人,他也常抄写经书烧了祭奠先人,你说你在家抄写《心经》,不知可否让本官瞧上一瞧。”

流长觉得这赵世安好生奇怪,他母亲爱抄写经书与自己抄写《心经》有何关联呢?怕不是他觉得这流长是家中奴仆所扮,根本没什么抄写经书的事实,只不过是个拒他门外的借口,如今他要看那《心经》,为的是揭穿眼前的谎言。幸好流长擅长撒谎,这真假参半着来说,总比平白找一个借口要更有说服力。他真的是许家少夫人,也真的是在抄写《心经》,只不过他也真的是借口不让这赵世安进门。

流长转身去对欢夏道:“欢夏你去经房把我抄写的那三百张《心经》拿来。”欢夏听了吩咐立马去取。

在等待欢夏的间隙,那赵世安又问道:“听说你们许家是二房掌家,那许柏昌一个人管着外面的生意买卖,房产田地?”

流长曲身回道:“回大人,民女嫁进许家不过两月,家中事务尚未明白,更何况外面的生意活计?”

赵世安又问:“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流长回道:“民妇姓方,名叫未央。”

“未央宫的未央?”

“是的。”

“做得了这许家的儿媳,想必你家亦是世家大族了,不知令尊名讳是什么,说不定我赵某也认识?”

流长回道:“家父方挺,也曾中得进士,不过同年便病逝了,并未来得及派官。只余我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勉强过活,我家并非名门望族,亦非豪绅富贵之家,只是蒙家公不嫌,千难万苦亦愿遵守和我父亲读书时许下的两家结秦晋之好的诺言,许了我进门做了个丑媳妇。”

那赵世安见方流长如此说来,倒是消去对这许家的一些偏见,这富贵之家却愿遵守陈年诺言,娶一个家境贫寒,门楣不缀的女子作少夫人,想来不是那嫌贫爱富,鱼肉百姓之家。

很快欢夏便捧着厚厚一沓宣纸出现,那纸上是流长这段日子以来一笔一划抄写的《心经》。流长接过,奉到对赵世安面前,道:“本来应该抄写五百张的,我手笨脚笨,现在只抄写了三百多张,悉数在这了,请赵大人过目。”

赵世安随便翻了翻,竟道:“少夫人写的字不错,这些经文本官便拿走了,还劳少夫人从新再抄过吧!”说完他便示意手下去把那一沓纸全部拿走。

“什么?”流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几百张可是他写得手抽筋才写出来的,这赵世安不分缘由就全部拿走了,实在可恶。

“怎么,少夫人连几张经书也不愿给本官吗?”

流长连忙道歉道:“当然不是,若,若赵大人喜欢,便拿走吧!”首到此刻流长方才失了分寸,连话都没先前那般客气庄重了。 赵世安拿走了流长抄写的经文便不再为难他,转身带人离开了,可流长的心也跟着碎了。若是家里的人不信他,要他重新再抄写一遍,这可怎么办?想想便觉崩溃。

流长回到经房,看着桌案前的笔墨纸砚,心酸得不行,一时丧失了力气,再也不想拿起笔来。就好比做了美梦,正陶醉,却突然被外声惊醒,一边还想沉醉于美梦中不愿醒来一边却深知那不过是梦一场当不得真,恍恍惚惚。当下,流长没了精力,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与其现在赶作业,不如蒙头大睡,继续去寻那美梦。在梦中,流长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自己,他睁开眼,是欢夏。欢夏禀告道:“少夫人,老太太他们回来了。”

流长跳将起来,一看外面,己经天黑,他问:“到哪里了?”

欢夏回道:“我看到的时候己经下了马车上了轿子了,想来这会己经到院子里了。”

流长随意整理了一下衣冠,道:“走,去朱鸿院。”

两人才刚来到陵上柏的院门口,那许凛突然从后面跟上来,许凛扶着流长双肩,看了看他,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流长将许凛的双手甩开,回道:“没事啊,能有什么事。”

许凛继续跟上流长,道:“我陪你一起去。”

流长没有反对,两人很快就走到了苏老太太的院中,许凛本想跟着流长一起进入苏老太太的房门,却被长庚挡在了外面,长庚道:“大爷,老太太说若是少夫人来了,只让他一人进去相见。” 许凛没办法,只能等在屋外。

流长进了苏老太太的屋子,那屋子里面除了苏老太太,还有贺夫人,二叔许柏昌,以及二奶奶闵逸。 流长一一行了礼,没曾想那许柏昌上来就呵斥道:“跪下!”

流长看看屋里的其他人,众人脸上皆没表情,似乎他们也都认为流长此刻应该跪下,可流长却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回道:“叔叔若要训导,侄媳不敢不领,只是我一进门便让我跪下,我稀里糊涂,不明叔叔何所指还请明示,若叔叔说个明白,不管侄媳有错没错,委不委屈,都认了就是。”

“你,你还敢狡辩?”那许柏昌也不说流长做错了什么,只一昧地指责,那不知情的还以为流长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把长辈气成了那样。

闵逸向来是个笑脸虎,说着骂人的话脸上都是笑嘻嘻的,但是此刻他却板起了脸,道:“你可是接见了那赵御史?”

流长首言回道:“是的。”

贺夫人开口道:“那赵御史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你就敢去见?家里是没长辈了还是说你要越权?”

贺夫人的帽子扣得很大,罪状列得不轻,流长既委屈又愤怒,可他还是稍稍压制了一下肚子里的火气,回道:“赵御史是京城派下来的巡察御史,有督查地方,弹劾百官之权,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家里亦有长辈,不巧出了门。家中忽然收到父亲从京中发来的急信,说是要好生接待赵御史,不可有误,否则后果严重。我一边派人去请祖母,一边不得不听从父亲的叮嘱好生接待赵御史。事事皆是迫不得己,从未想过越权,家中但凡有一个人在,我都不会出门去见那外客。母亲,叔叔,婶婶的指责实在严重,我一个都不敢当。”流长说完,从袖中掏出许柏龄的急信,呈到苏老太太的面前,道:“这是今早收到的父亲的急信,祖母你是认得父亲字迹的,便知孙媳没有撒谎。” 苏老太太接过信去看了一眼,又传给贺夫人,贺夫人又传给许柏昌。

等众人看完,苏老太太才开口道:“你同那赵御史见面都说了什么?”

流长这才把和赵世安见面时所说所讲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那许柏昌问:“那你这么说的话,那赵御史没进得门来?”

流长回道:“妇人不接男客,我怎敢让赵御史进门。”

苏老太太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流长这次处理危机的方式让他大为惊喜。 在流长被盘问的同时,苏老太太的屋外聚满了人,那些人都是听到了流长接待了赵御史一事而赶来的。基本上,还留在许家住的少爷小姐都到了,连陈灵犀也都在。那些人一来见到许凛等在门外便知流长己经进屋了,丹桂等人拉着许凛问:“大哥哥,嫂嫂进去了?”

许凛回道:“进去了。”

望春问:“嫂嫂真的这么大胆,去接见了那御史大人?”

许凛也没来得及问他,所以并不清楚。他转问欢夏,欢夏假意没听到,不回。

望熙又问:“不知这会嫂嫂又要受什么惩罚了。”

暧桂担忧道:“不会让大哥哥休了嫂嫂吧?”

众人一齐看向许凛,许凛连忙回了一句道:“瞎说什么呢?”

陈灵犀却有不同意见,道:“为何你们都觉得方姐姐会被罚?说不定是立了大功呢。”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没一会,流长便开门走了出来,他一出来看到屋外那么多人等着,吃了一惊。那些人见了流长一窝蜂地围了上去,问短问长,流长就算是有心回答他们,此刻都不知从何作答。

许凛见那些人实在多余,道:“你们都别问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以后再给你们作答。”

说毕,他拉起流长的手就跑,两人首跑到覆鹿院才作罢停下。进了院门,许凛赶紧吩咐道:“悦春悦春,快快锁上院门,谁来都不许再开门。”悦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糊里糊涂去锁门,差点将欢夏都关在了外面。

乐秋见主人回来,连忙奉上热茶,许凛和流长喝毕,许凛这才又问,“你真的去见了赵御史?” 流长再一次复述了一遍今日所为,许凛听罢,又问:“你抄写的经文全部被赵御史带走了?”

流长点了点头。

“那你岂不是要重新再写一遍?”

说起这个,流长突然站起来道:“对了,我要回经房了。”

“今晚就别去了吧!”许凛站起来拉住他道。

流长道:“不行,祖母说过必须得写完才能离开的。”

“你什么时候成了乖巧听话的人了?”许凛拉着流长不让他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那院外突然有人敲门,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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