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远正式调入经济犯罪调查科的第三天，一起重大案件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阴霾的二月午后，赵明山科长急匆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脸色异常凝重。"老张，何修远，放下手头的工作，我们有大案子了。"
何修远和张科员对视一眼，立刻放下手中的案卷。赵明山在会议桌前摊开一份厚厚的材料，开始介绍案情。
"昨天晚上，市委接到举报，说有人在进行大规模的外汇倒卖活动，涉案金额巨大。举报人声称，有一个叫李建华的人，利用职务便利，从银行倒卖外汇券，然后在黑市上兑换人民币牟取暴利。"
外汇券？何修远心中一震。他知道，外汇券是国家为了管理外汇而发行的特殊货币，只能在指定的友谊商店使用，可以购买进口商品。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外汇券的价值远超其面值。
"据初步了解，李建华在中国银行工作，负责外汇业务。举报人说他利用工作便利，私自挪用外汇券，然后通过中间人在黑市兑换。"赵明山继续说道："问题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这个案子的具体规模，以及涉及的人员范围。"
张科员皱了皱眉："这种案子我们以前没有办过，外汇管理的法规我们也不太熟悉。"
何修远仔细看着案卷材料，心中快速分析着案情。凭借重生者的记忆，他知道这个时期的外汇管理确实存在很多漏洞，而且即将到来的改革开放会让外汇需求大增，这类案件会越来越多。
"赵科长，我可以先谈谈我的看法吗？"何修远开口说道。
"你说。"赵明山示意他继续。
"首先，我们需要搞清楚外汇券倒卖的具体操作方式。按照现行规定，外汇券只能通过正当渠道获得，主要是外国人在华消费时从银行兑换。如果李建华真的在倒卖外汇券，那他必须要有稳定的获取渠道。"
何修远停顿了一下，继续分析："其次，外汇券在黑市的价格通常比官方汇率高出很多，这说明市场上对外汇券有很大需求。我们需要调查这些需求来自哪里，是谁在大量收购外汇券。"
赵明山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最重要的是，这种案件往往不是个人行为，很可能涉及一个完整的利益链条。从银行内部的挪用，到中间人的运作，再到最终的买家，每个环节都可能有问题。"
张科员听了，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调查？"
何修远思考了片刻："我建议从两个方向同时进行。一是调查李建华的工作情况和银行的外汇券管理制度，看看是否存在漏洞；二是深入了解外汇券黑市的情况，找出主要的买家和中间人。"
赵明山听了很满意："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那这样，我和老张负责银行方面的调查，你去了解黑市情况。但是要注意，这种调查有一定危险性，你要小心。"
何修远点点头："我明白。我会谨慎行事的。"
当天下午，何修远开始了他在经济犯罪调查科的第一次实地调查。他没有首接去那些知名的黑市地点，而是先在附近的茶馆和小饭店里坐下，仔细观察和倾听。
在和平里附近的一家小茶馆里，何修远点了一壶茶，坐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这里的客人大多是中年男子，说话声音不大，但从他们的神情和举止可以看出，这里确实是各种"生意"的集散地。
"老李，最近有好货吗？"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走到邻桌，压低声音问道。
"什么好货？"对方警觉地看了看西周。
"你知道的，那种花花绿绿的票子。"
何修远心中一动，这说的应该就是外汇券。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倾听。
"最近不太好搞，查得紧。而且价格也涨了，现在一块外汇券要两块五的人民币。"
"这么贵？以前不是两块钱吗？"
"最近需求量大，有几个大客户在收，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何修远记下了这个信息。外汇券的黑市价格确实在上涨，而且有"大客户"在收购，这说明确实存在一个有组织的倒卖网络。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何修远辗转于北京的几个主要黑市地点，逐渐摸清了外汇券倒卖的基本情况。他发现，这个网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除了银行内部的人员，还有一些专门从事中介业务的"黄牛"，他们从银行人员手中收购外汇券，然后转卖给最终用户。而最终用户主要是两类人：一类是想要购买进口商品的有钱人；另一类是一些外贸公司的人员，他们需要外汇券来进行某些不太正当的业务。
更令何修远吃惊的是，他发现这个网络己经开始向其他城市扩展。有人专门从北京收购外汇券，然后运到上海、广州等地销售，利润更加丰厚。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投机倒把了，"何修远在向赵明山汇报时说道，"这是一个跨地区的有组织犯罪网络。而且从发展趋势来看，这种案件在未来可能会越来越多。"
赵明山听了，脸色更加凝重："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随着对外开放的深入，外汇需求会大幅增加。但我们的外汇管理制度还不够完善，各种漏洞给犯罪分子提供了机会。"何修远分析道："而且这种犯罪的利润很高，风险相对较小，对犯罪分子很有吸引力。"
就在这时，张科员从银行调查回来，带来了更多的信息。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张科员说道："李建华确实利用职务便利，挪用了大量外汇券。但我们发现，银行的管理制度存在很大漏洞，不止是他一个人在做这种事。"
"还有其他人？"赵明山问道。
"至少还有三个人涉嫌类似行为。而且他们之间似乎有某种默契，形成了一个内部的利益集团。"
何修远听了，心中的判断得到了验证。这确实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网络，而且规模比最初估计的要大得多。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张科员问道。
赵明山看了看何修远，说道："你有什么建议？"
何修远沉思了片刻："我建议分两步走。第一步，先控制银行内部的几个关键人员，避免证据毁灭；第二步，同时对黑市网络进行清理，抓获主要的中间人和大客户。"
"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张科员有些担心。
"恰恰相反，"何修远摇摇头："如果我们只抓银行内部的人，黑市网络就会警觉，立刻转移资金和人员。只有同时行动，才能将整个网络一网打尽。"
赵明山考虑了一下，点点头："你的分析有道理。我马上向局里汇报，申请统一行动。"
两天后，在市局的统一指挥下，一场大规模的抓捕行动开始了。何修远和张科员负责黑市方面的抓捕，而银行方面则由其他小组负责。
抓捕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在何修远提供的准确信息指导下，警方一举抓获了15名涉案人员，缴获外汇券价值超过十万元人民币，现金八万多元。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行动，警方摸清了外汇券倒卖的完整链条，为今后打击类似犯罪提供了宝贵经验。
案件告破后，市局召开了专门的总结会议。局长亲自到场，对经济犯罪调查科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这次案件的成功侦破，说明我们在经济犯罪调查方面己经有了很大进步，"局长在会上说道："特别是何修远同志，作为新调入的同志，表现非常出色，不仅分析透彻，而且行动果断。"
会后，赵明山专门找到何修远，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修远，你这次表现得很好。不过我很好奇，你对经济犯罪的理解为什么这么深刻？"
何修远谦虚地回答："可能是因为我平时比较关注经济方面的新闻和政策，再加上一些理论学习。"
"不仅仅是这样，"赵明山摇摇头："你对案件发展趋势的判断非常准确，这种前瞻性不是光靠学习就能获得的。"
何修远心中暗笑，这确实不是光靠学习就能获得的，而是重生者的独特优势。不过他当然不能说出来。
当晚，何修远回到西合院，邻居们都围过来询问情况。虽然不能透露案件细节，但大家都能看出，何修远最近的工作很成功。
"修远啊，听说你们破了个大案子？"二大爷刘海中最先开口问道。
"是处理了一起经济案件，"何修远简单回答："涉及外汇违法交易。"
"外汇？"三大爷阎埠贵一脸好奇："那是什么？"
何修远简单解释了一下外汇券的概念和作用，邻居们听得一知半解，但都感觉很高深。
"看来修远这是找对路子了，"一大爷易中海感慨地说道："经济建设确实是国家的重点，在这个领域发展前途一定很好。"
晚上，何修远和李玉兰聊起这次案件。李玉兰虽然不太懂经济方面的事，但能感受到丈夫对工作的热情。
"我看你最近特别有干劲，"李玉兰说道："是不是找到了真正喜欢的工作？"
"是的，"何修远点点头："我觉得经济犯罪调查很有前途。随着国家政策的变化，这个领域会越来越重要。"
李玉兰温柔地笑了笑："那就好。只要你觉得有意义，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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