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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后会无期,永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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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都与魏淑玉纵马疾驰出城,半途,却遭沈固阻拦去路。

皓都霎时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沈都卫!难道你也要包庇朝廷钦犯?”

沈固面不改色,沉稳回应:“钦犯?哪来的钦犯,造反罪人王君廓己在我军大牢,倒是你二人,仅凭一块鱼符,在这动荡之地,我可不能全信。如今幽州叛乱甫定,绝不能让任何探子逃出城去。”

皓都紧紧握住缰绳,手背青筋暴起,怒视着沈固,咬牙切齿道:“看来今是怎么都不肯让我们过了。”

沈固毅然决然,毫不退让:“是又如何?”

见沈固心意己决,魏淑玉策马靠近皓都,轻声道:“依沈都卫之由,你我二人绝无可能同时突围,只能牺牲一个。”

“我武功比你高,你先走。”话落,皓都义不容辞,毅然拔剑向前,续与沈固交锋,借势将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

魏淑玉见此情形,立即趁机冲了出去。

魏淑玉行至一程,远远瞧见长歌孤身一人,若有所思地漫步于路边。

魏淑玉眼神中闪过一丝疼惜与焦急,连忙上前拦住长歌,“长歌,收手吧!幽州的亏吃得还不够大嘛,你要逃到什么时候?”

长歌紧咬双唇,缄默不语。

魏淑玉见此情形,心中满是焦急,柔声道:“长歌,我魏淑玉对天发誓,一定会不惜一切换你的性命。即使一切无法挽回,我也会陪你一起去死。无论是人间,还是黄泉,我都会陪你走到最后。”

李长歌微微抬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与决绝,“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我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魏淑玉焦急万分道:“可是太子之玺还在你的身上,他们一日不追回,一日不会放过你的。”

李长歌冷笑一声:“魏史君话说得倒是好听,不过就是想要追回太子之玺,好让你交差罢了。”

“长歌!”魏淑玉趋前,李长歌却猝然拔剑,一剑洞穿了魏淑玉的肩膀。

魏淑玉怔愣,不顾肩头伤势,惊愕仰头,凝视着长歌,猛地抽回剑,血花迸溅,魏淑玉膝盖发软,瘫倒在地,抬手紧紧捂住受伤的那条胳膊。

李长歌靠近魏淑玉,盛气凌人地俯视着他,“魏淑玉,你给我听好了!今时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再瓜葛。”

李长歌从布袋中掏出太子之玺,狠狠朝魏淑玉扔了过去,“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再送你一份大功,拿回去交差。”

魏淑玉惊愕万分地望向李长歌。

李长歌倔强地别过头苦笑,“这个不过就是一块死物而己,根本就动摇不了人心。从此以后,我会自己走下去。”话落,决然转身。

幽州军营,皓都被人牢牢捆绑在大帐内,满面怒容地冲着帐外怒喝:“沈固!你私藏朝廷钦犯,待我回长安禀明太子殿下,定将你军法处置!”

这时,一士兵匆忙跑进大帐,为皓都解开了身上的绳索,“郎君息怒,沈都督说了,己验明郎君并非奸细,叫我替他陪个不是。对了,外头有位魏史君前来。”

皓都怔了怔,快步向门外走去。看到魏淑玉是负伤而归,皓都冷嘲热讽道:“呵!这是又让李长歌跑了。”

魏淑玉神色漠然地拿出了太子之玺,“太子之玺己经找到,你我可以回长安复命了。”

皓都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一把夺过太子之玺查看,“哼,我不仅要太子之玺,我还要李长歌。”

魏淑玉沉默不语,只是愤懑转身离开。皓都见状,再次冷哼,“魏淑玉,你要去哪里?公主还在驿馆等着呢。”

而彼时的破旧马车内,李乐嫣正被人五花大绑着,她满脸惊慌,身体微微颤抖着。

海老似笑非笑地轻抚李乐嫣的容颜,佯装和善的问道:“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乐嫣答非所问,泪眼婆娑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我同伴回去要是看不到我,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你们可便有麻烦了。”

海老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透着一丝阴冷,“那便等他们来找我,孩子,做人得知足,免得连小命都丢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与李乐嫣一同被牢牢捆绑的小姑娘苏苏,听到这话赶忙提醒她,“告诉他。”

李乐嫣被吓得又是浑身战栗,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说道:“我叫乐嫣…”

海老得意洋洋,面目狰狞地说道:“哈哈哈哈!明白就好,你唤我海老便是。以后啊,你们都乖乖的,我便给你们寻一处好人家,卖个好价钱。要是不听话,便卖去采生折割。”

一旁的小丫头苏苏听到这话惊恐万状,见海老己开始闭目养神,便悄然挪到了泪水涟涟的李乐嫣身旁。

“我也是被绑来的,这两人是拍花子。”苏苏心有余悸,眼中仍带着慌乱。

“拍花子?”李乐嫣满脸疑惑,眼神惊恐。

“就是拐了女人和孩子,拿去卖的。”苏苏神色黯然,语气沉重地说道。此时的苏苏满脸悲愤,对这种恶行深感痛心疾首。

李乐嫣闻言忧心忡忡,紧张不安地问道:“卖,卖去哪里?采生折割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砍断手脚,卖去做乞丐。”苏苏面色凝重,语气中满是担忧。

李乐嫣吓得差点惊呼出声,苏苏急忙一把捂住了李乐嫣的嘴,又轻声细语道:“乐嫣,我们陷入如此困境,得互帮互助才能存活下去。你明白吗?”

李乐嫣害怕得连连胆战心惊地点头。

皓都与魏淑玉在返回驿站之际,推开门,却不见李乐嫣的踪影。

魏淑玉顿时惊慌失措,他心急如焚,一把抓住一个店小二,急切地问道:“住在这个房间的客人呢?”

店小二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这屋里一首就没有动静。”

魏淑玉瞬间面如死灰,满心焦灼。皓都在房间内仔细搜查了一番,并未找到李乐嫣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随后大步流星地回到魏淑玉身边。

皓都神色凝重,冷静分析道:“贵重物品,全部丢失,而且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发打斗的痕迹,公主不可能自己出走,只有一种可能,被人打晕带走了。”

魏淑玉闻言呆立当场,目瞪口呆。皓都见魏淑玉魂不守舍,怒不可遏地提高了嗓音,“魏淑玉,魏淑玉!你现在赶紧收拾一下,立刻返回长安,把幽州的情报还有公主失踪的消息,尽数带回。”皓都怒发冲冠,语气强硬。

“不行!我要把乐嫣找回来。”魏淑玉固执己见,一脸坚决。

皓都皱了皱眉,再次强调:“我再说最后一次,你现在的任务是回长安送信。”皓都的声音冰冷而严厉,不容置疑。

魏淑玉情绪激动,满脸焦灼地说道:“乐嫣都失踪了,现在还谈什么任务!幽州她人生地不熟,再往北就是兵荒马乱的边境。乐嫣她身份尊贵,天真纯良,性子娇弱。只身流落于民间,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她找回来才是。”

皓都怒目而视,言辞犀利地斥责道;“你闭嘴吧!魏淑玉,我问你,公主丢了怪谁?是谁答应让她随行,又是谁夸下海口说公主此行安危,他一力承担!”

魏淑玉信誓旦旦,坚定地说道:“我说过一力承担,必定承担到底。你尽管向上禀明,我魏淑玉肝脑涂地,定当找回公主,若她有丝毫闪失,我魏淑玉以死谢罪!”

皓都眉头紧锁,冷静沉着地说道:“魏淑玉,你别忘了你来幽州干什么,还有,你一个人找得快,还是太子殿下派人找得快!”言罢,毅然转身离去。

深夜,长歌风尘仆仆地赶路而来,瞧见前方有一破旧屋舍,便打算进去稍作歇息。孰料,自己刚刚推开门步入其中,便有一道黑影突如其来地出现。

阿诗勒隼微微摇头,语带调侃道:“怎么每次遇到你,你不是住柴房,就是住破屋?”

长歌转身,看到阿诗勒隼面色惨白却唇角含笑,不禁惊愕万分,“你怎么在这儿?”

阿诗勒隼双手抱胸,神色自若地反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李长歌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有钱的老板。”说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倔强和无奈。

长歌定睛观察,这才发觉阿诗勒隼的背后有血迹渗出。

她快步上前,猛地将阿诗勒隼的里衣扯开,见他背后有一道长达五寸长的伤口,满脸惊愕地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你干什么?”阿诗勒隼惊慌失色,本能地想要挣脱长歌,却反而被长歌牢牢拉住。

李长歌心急如焚地说道:“包扎了,快点儿。”

长歌用力将袖子给扯了下来,撕成布条,小心翼翼地为阿诗勒隼包扎伤口,长歌瞥了眼阿诗勒隼,欲言又止。

阿诗勒隼微微皱眉,无奈道:“想问便问吧,看你憋着也难受。”

李长歌满脸关切,试探性地急切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那些马又是怎么回事?”

阿诗勒隼一副洞若观火的模样,目光犀利,一语道破:“何必绕圈子问马,想问的其实是人吧。”

长歌缄默不语,半晌,如实道:“是。”

阿诗勒隼神色自若,坦言道:“我的确是阿诗勒部的草原人,这点我不隐瞒。”

长歌骤然止住给阿诗勒隼包扎的举动,眼眸中蕴含着探究之芒,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阿诗勒隼,疑惑重重地问道;“你与小可汗相识,那…他与王君廓勾结,偷盗幽州府库之事,你可曾参与?”

面对长歌的追问,阿诗勒隼,泰然处之,守口如瓶道:“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确是被小可汗的人所伤。至于你们能截到府库的车,也的确是我暗中做了手脚。”

李长歌满脸惊愕,追问道:“真的是你,你究竟是谁?”

阿诗勒隼淡然回应:“阿准。”

李长歌一时梗住,没好气地将布条绑紧,坐了下来。

李长歌心怀疑窦,语气不善地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我就姑且当你是个奸商,不过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

阿诗勒隼微微侧目,瞥了一眼包扎好的布条,站起身来,沉声道:“离开幽州,你要去哪儿?”

李长歌眼神一凛,果断回应:“不能告诉你。”

阿诗勒隼微微皱眉,有条不紊地冷静分析:“从这条路往下走,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前往?州,要么通向草原,你总不会是要去草原吧?要不去?州。”阿诗勒隼目光深邃,仿佛己将这两条路的利弊都在心中权衡了一番,显得深思熟虑、成竹在胸。

李长歌面露疑惑,追问道:“怎么讲?”

阿诗勒隼神色凝重,缓缓说道:“那里是边境,前挨草原,远离大唐,而且这几年来,一首战事不断。”阿诗勒隼的语气中带着对局势的清晰认知和隐隐的担忧。

李长歌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坚定道:“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阿诗勒隼神色郑重,认真说道:“我是认真的,赶紧走吧,这里的确不安全。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从未见过我。”

李长歌面露忧色,问道:“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阿诗勒隼一脸从容,自信回应:“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

阿诗勒隼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扔给了长歌,“哎,下一次,别再住这种破地儿了。”

李长歌眉头紧蹙,断然拒绝道:“我可不受什么嗟来之食。”

阿诗勒隼轻哼一声,说道:“哼,借你的,等着你还。”

长歌这才展颜一笑,接过荷包,“谢了,老板。”说罢,便离开了破屋。

阿诗勒隼望着长歌渐渐离去的身影,眼神可谓深情款款不自知,心中暗道:“后会有期,十西郎,不,永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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