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子爷的眼神再没有感情也不关刘光天的事,这点刘光天很有自知之明。
夹子爷能关照干妈,是干妈的老公谢猫儿遗下的情分,你干巴巴的凑上去,就问你扛不扛揍。
干妈也没心情给刘光天介绍什么人脉,见到夹子爷一来,便拉着夹子爷和另一个年长些的壮汉进屋喝酒,只丢给刘光天一句话,“光天,大林,把你们树哥陪好。”
“额,“刘光天干巴巴的笑,我去,我拿什么陪这个树哥,还是术哥的哥哥啊。拿菊花陪吗。
还是大林跟树哥熟点,“树哥,你先坐。今天能喝点不?我陪你喝点。”
树哥嘲笑他,“鸡儿长毛了么,就喝酒。不怕你妈削。“
大林挺着小胸膛,“我都大人了,我家就我一个男人,家里能做一半主。喝个酒算什么。”
“哟豁,我还小瞧了你。行,你来陪我喝点。”
刘光天被迫成了小透明,转身准备酒菜去了。他可没有主角的命,没那么多人见人爱。
夹子爷跟干妈怎么商量的没告诉刘光天一点,只是嘱咐回家小心点。
一连过了几天,干妈都没告诉刘光天一点消息,大林也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大林.刘光天正练功夫时,干妈神色焦虑的提前回家。
“大林,光天。以后回家的时候结伴走,不要一个人去学校了。”
两人都奇怪,“怎么了,有啥事啊?”
干妈叹了口气,“唉,是妈我想简单了。”
事情复杂了。
夹子爷凭名气没搞定小偷团伙的老大,老大不买账的后果就是两方斗起来了。
小偷团伙的老大叫烂袄。一个很不中听的绰号,之所以叫烂袄,是他从小到大就穿个烂皮袄,又没个名字,于是别人开始叫他“那个穿着烂皮袄的崽子”,又变成了“披烂袄的小子”,最后别人都叫他烂袄。虽然他现在不穿烂皮袄了,可别人还叫他烂袄。
烂袄一直生活在四九城,从小就在四九城流浪,也一直也没混出个名堂。
烂袄发迹还得从捡到个媳妇儿说起。是的,他媳妇儿是烂袄在流民里捡的。他媳妇儿还有个十二岁的弟弟,也就是烂袄的小舅子,却没想到还是个人才,不知从哪学得掏包的手艺。
没错,解放前小偷是门职业,掏包是门手艺。
烂袄怎么说也在四九城生活了二十多年,罩着小舅子掏包还是没问题,只是常挨打让小舅子受不了了,于是烂袄又在难民里捡了八.九个小孩,由小舅子教着带着上街掏包去。
人多了,办的事也多了,钱也更多了,烂袄还是知道进退,立马投靠了一个已经称爷报号的狠人,有了靠山,又靠着狠人有了地盘,烂袄终于混活泛了。
夹子爷这次没能凭名声摆平烂袄,是因为烂袄想挣名了。
烂袄投靠的狠人在刚解放时被枪毙了,那一片地盘被无数的小混混.小流氓盯上,抬着各式各样的名号冲上来分肉。
烂袄不干了。凭什么?烂袄最初那批崽子长大了,能打敢打,凭什么分肉给别人。在夹子爷递话之前,烂袄领着帮崽子已经打跑了不少拨流氓.混混了。正得意时候,夹子爷递话来了。
应该是烂袄误会夹子爷,以为夹子爷也想伸手进来,把话给拒了,还拒得相当的决绝,
“夹子爷也是个称爷的人,想伸手进我烂袄的地盘,可以。但收不收得回去,得有本事。”
这话一岀,无论夹子爷之前什么意思都不重要,不做过一场,夹子爷什么面儿都掉精光。
干妈听到这,真的是欲哭无泪。
俩兄弟也是面面相觑,事情到了这地步,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掺和的。
老大老二打架,死得最快的是下面的小鱼小虾啊。何况干妈.大林.刘光天仨人连个鱼虾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个蚂蚁罢。
以烂袄的人手,随便派个崽子带几个小弟来报复,都不是这三个妇幼可以扛得起的。更让人害怕的是干妈家还是个小独院,真有事,连个出声的都没有。
“干妈,事到如今害怕是没用了,后悔也晚了。这里边也有我的事,估摸着也不会放过我。依我看只有一个办法。”
干妈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咱躲出去。另外租个房子暂时的躲出去。住大杂院也好,还是另租个院子也好,咱们躲阵子。等着夹子爷和烂祆斗完了再看情况,搬不搬回来。干妈,你看这么着,能行不?”
干妈一咬牙,“只能这样了,不行也得行。我去街问问去,看看哪有院子租的。光天,你说住独院好还是杂院好,租哪儿地好。你给干妈拿个主意,干妈心慌慌的。”
“干妈,先别急着问房子。咱们先得商议出个章程来,才好想着住哪儿。”
“什么章程?还要什么章程,租下房子立马搬啊!想那么多干嘛呀。”
干妈一妇女,虽然平常跟人打交道的多,但那是客户,讲理的多。烂袄这种烂人,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由不得干妈害怕,尤其是夹子爷都护不住的时候,那种没了依靠的感觉,更是心乱了。
刘光天赶紧的安抚,“先别急,干妈,咱先别着急,越急越拿不住事儿。首先咱们得先确定带什么东西走,东西多?就租个独院,东西少?就租个杂院。再一个租独院还得选好地方 ,越靠近派出所啊,或政府工作人员多的地方越好。住杂院呢咱就得低调着点,少带东西或者不带,这些个都有点儿讲究。干妈,咱啊先甭急。以夹子爷的名气,那个什么烂皮袄暂时还不敢抽岀人手来报复咱们,咱一时半会儿的还没事。”
“真没事?光天,你可不要骗干妈,干妈这心里可慌着呢?”
“没事儿。干妈,今天晚喽,晚上大林去我家睡去,我今晚睡大林房陪着你。明早儿我陪着你租房去,大林还去学校读书,你看行不行?”
“行”
“不行,凭什么?”
说行的是干妈,说不行的是恼怒的大林,“你凭什么把我扔外边儿,这是我妈,要陪也我陪着妈。把我扔外边算什么个事。我警告你,刘光天,你再想阴招抢我妈,我翻脸了。”
干妈毫不犹豫的一顿逼斗赏给大林,“凭什么!凭我是你妈,够不够?“
刘光天顿时哭笑不得,两边都得哄,“干妈,先别急着打,我跟大林说,大林是个讲理的。
大林,这回真不是跟你抢妈,是真有危险了。不是吓唬谁,如果烂袄一旦抽岀空来,绝计的不会放过我们仨。我们得分开行动,不能让烂袄一锅端了去,否则连个报仇的都没有,才叫惨呐。”
大林是真犟,“那为什么不是我陪着妈守家。”
“因为你姓谢,你是你们家唯一的一个男人了。政府征兵都不征独子,你还往坑里跳,你是不是傻。”
“那你呢?你不是人啊,你比我还小,你还在坑里待着。”
刘光天突然有点想哭,两世为人,都不怎么受人待见,“我不同。烂袄的崽子是我打得,躲过一次,躲不过二次。干妈更是请出了夹子爷,烂袄就更没理由放过干妈。如果一次躲过谁,他还会有第二次。如果烂袄真要报复,我和干妈没得躲,你没露过脸,躲了也就躲了,没人会死纠着你不放。明白了吧,真出事了,报仇的事就要靠你了。大林,你的事在后头,在你长大有能力后,才有你的事。”
“屁,忽悠傻子去。你和妈都没了,有没有想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别想撇开我,死就死一块,活就活一起。练功夫是让我们能保护自已的,不是躲着人的。”
刘光天发现大林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亲近的人死完了,还活着什么个劲儿。
干妈泣泪抱了抱大林,“光天,也别劝了,大林说得对,.再什么事都一起扛吧。何况夹子爷称了这么久的爷,也不个什么臭鱼烂虾可以拉下去的。干妈刚才心慌了没论明白,现在论明白了,都别自个儿吓唬自已了,烂袄斗不过夹子爷的。光天,你回家去,没你什么事,别想着总在干妈家蹭饭,自个儿家吃去。”
刘光天故作潇洒的耸肩,“我家就在这。甭想着赶我走,有这功夫干妈你不如想想今晚咱吃啥,都饿了。”
干妈把俩孩子都抱怀里,“成,今儿个咱娘仨也扛回事。”
吃了饭刘光天先回四合院跟亲妈汇报下行程,这几天没准备着家。
回到干妈家,刘光天忙起来了。
把所有的箭支准备齐全,刘光天和大林一人一张梯形弓一把梯形弩。干妈也是见过世面的,狠得下心,四把梯形弩一把小手枪都放顺手处。
然后刘光天把红砖竖着立在靠墙的地方,铺盖了半个院子了都。这招狠,黑灯瞎火的一旦有人跳下墙,踩到立着的红砖上,不崴脚是不可能的,崴了脚只有摔院子里,那么大个声摔下个人来,肯定惊动屋里人。
干妈家没电,煤火灯范围太小,好在还有一种叫电石灯的玩意儿。电石灯调整好可以在刹那间放岀巨大的光亮,比强力手电筒还强的光,堪比个稍弱版的闪光弹。三人一人一个准备着。
站在放大版的电石灯后边,被照着的人是绝对看不到人。
第一晚什么事也没有。
大林睡得跟猪一样,鼾声如雷,刘光天根本不用做心理建设,直接睡不下去了。干妈在另一房间看刘光天守院子里,啥话也没说,就睡。
直到快天亮,刘光天才倒床上睡了个天翻地覆。
郭德刚有句话说得对;但凡捞偏门的起的早,他也不会去捞偏门。刘光天很安心的睡到中午。
干妈早煮好了饭,等着刘光天一醒,吃饭。
“光天,昨晚上也没什么事,我们还租房子岀去住不?我跟大林孤儿寡母的,出去住怕不是有个不方便。”
刘光天明白干妈还心存着侥幸,昨天是被吓懵了,今天回过神,又小看了烂袄。
“干妈,多的话我不说。我只说大林伤着哪儿了,你心痛不?”
把大林搬出来就行。再多的话一个小孩永远争不过大人,只捡着大人担心的地咣咣捅就行,别那么多废话。还有,应付老婆这招也灵。
干妈瞥了眼刘光天,这个崽子说话真他妈的狠,也不多嘴,上街租院子去。
也不知道干妈哪那么多人脉,租院子这么大个事,干妈一下午搞定了。
院子不大,比干妈家的院子小了不止一圈,也只有三间房,厨房还在院子里搭的小棚子。可有个好处,离街道派出所直线距离不过三.四十米,只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那是相当的近了,只是巷子窄到只容许一个人斜着肩膀过。只要响枪,不用两分钟就有警察来。
说到警察.派出所,讲个冷知识,这俩词是日本的舶来词组。当时的天津被抢去成了租界,规定政府不准驻军,袁世凯却派岀三千士兵进驻天津,称为武器警察,把外国佬忽悠过去。
晚饭就在新院子吃的。
马马虎虎吃了一顿,俩小子又忙活上,照着昨晚院子的市置,再来一遍,一应弓.弩备上,只看贼来不来?
学校里俩都请假,在生死之间成绩不重要。我在视频里不止一次刷到过,孩子都进急救中心了,当妈的却担心孩子的中考怎么办,要我说孩子没了,当妈的只能烤肉了。
大林毕竟没在小偷团伙面前露脸,一直陪在干妈身边的是刘光天。烂袄的人打听到的也不过是一对孤儿寡母,两人正对上号,于是剩下大林多少能出去打探点事。
夹子爷和烂袄开始都沉住了气,都没第一时间斗起来。
忍不住的是烂袄的小弟。
别看烂袄是名义上的老大,他小舅子又是教那帮崽子手艺的师傅,可实际上的指挥却转移到了第二批领养的一个崽子身上。也是这个崽子想升阶。
烂袄的小舅子叫陈海涛,早脱身小偷这门行当,有个伏地魔的姐姐,他小舅子不仅脱身的早,还花钱进了学校识得了几个字,更是在解放后为新政府帮忙奔走,居然也进了编制成了居委员会的一员。
烂袄能当老大,没被底下的小崽子干掉,小舅子陈海涛的身份帮了烂祆一把,也是烂袄一帮崽子屡战屡胜的底牌,老子上头有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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