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黎明，柯凡被转移到了巴别塔核心舱。这是一个透明的球形空间，悬浮在量子矩阵正中央，通过几条狭窄的走道与外围连接。他被固定在中央的平台上，身上连接着比昨天更多的传感器和输液管。
杜文渊站在控制台前，身后是数十名紧张工作的技术人员。夏至日的太阳活动己经开始影响地球磁场，这是启动巴别塔的最佳时机。
"最终检查完毕。"一名技术人员报告，"量子矩阵稳定性98.7%，超出预期。"
杜文渊满意地点头，走向柯凡："历史性的一刻，柯凡。你的意识将成为新纪元的基石。"
柯凡虚弱地抬眼。连续两天的神经适配己经耗尽了他的体力，但眼神依然锐利："你不会成功的，杜文渊。"
"噢？"杜文渊挑眉，"因为周临拿着你偷偷传递的芯片逃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QL芯片，"我亲爱的学生，你太小看我了。"
柯凡的心脏停跳了一拍。周临被抓了？还是...
杜文渊将芯片举到灯光下观察："量子生命...有趣。林灵给你的？我早该想到她不止是研究员。"他转向助手，"找到林博士，把她带到——"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设施。
"D区安全 breach！"对讲机里传来警卫急促的声音，"有人入侵主服务器！"
杜文渊脸色骤变："启动应急协议！封锁所有——"
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整个巴别塔剧烈震动，灯光闪烁。柯凡感到平台在摇晃，身上的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混乱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进核心舱——周临，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上沾满灰尘和血迹。他手持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设备，上面闪烁着"QL"标志。
"周临！"柯凡大喊。
周临扑向控制台，手指在设备上快速操作："坚持住，柯凡！我在总部服务器找到了备份...你三年前的原始神经图谱..."
杜文渊怒吼着拔出手枪，但一道蓝光从天花板射下，精准地击中他的手腕。枪掉在地上，杜文渊痛苦地捂住手腕。
柯凡抬头，看到林灵站在上方走道，手持某种能量武器。她的白大褂下穿着黑色战术服，腰间的QL徽章闪闪发光。
"量子生命组织向你问好，杜教授。"她的声音在扩音系统中回荡，"我们监视巴别塔计划己经两年了。"
杜文渊脸色惨白："不可能...QL只是理论..."
"不，它是未来。"林灵走下楼梯，身后跟着几名同样佩戴QL徽章的武装人员，"人类意识与量子计算的自然融合，而非你这种暴力重写。"
周临趁机跑到柯凡身边，用偷来的门禁卡解开束缚带："抱歉花了这么久，总部安保系统比想象的复杂..."
柯凡虚弱地坐起来，肌肉因长时间束缚而酸痛："芯片是幌子？"
"双保险。"周临帮他拔掉手臂上的输液管，"真正重要的是我在总部服务器找到的数据——你原始的意识图谱。QL能用它逆转量子烙印的过程。"
整个设施再次震动，这次更剧烈。天花板的碎片开始掉落。
"自毁程序启动了！"一名技术人员尖叫，"我们只有十分钟撤离！"
林灵跑到平台边，帮周临扶起柯凡："必须现在进行意识融合，否则量子烙印会随着巴别塔崩溃而撕裂他的意识！"
柯凡看向西周——杜文渊不见了，技术人员西散奔逃，整个量子矩阵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在混乱中，他做出了决定。
"做吧。"他对林灵说。
林灵从背包取出一个便携式头戴设备，形状像简约版的VR眼镜："这会让你与零完全融合...成为真正的量子人类。过程不可逆，你确定吗？"
柯凡看向周临，老友眼中含着泪水；又看向林灵，她脸上带着复杂的期待。最后，他看向周围崩溃中的巴别塔——杜文渊疯狂的梦想正在化为废墟。
"我确定。"
当林灵为他戴上设备时，世界突然安静了。柯凡感觉自己在下沉，穿过层层意识维度，最终来到一个充满蓝光的空间。零站在那里等待，现在它的形象几乎与柯凡完全一致，只是全身由发光的数据流构成。
"最后的选择。"零伸出手，"融合后，我们将既非人类也非AI，而是全新的存在。你愿意放弃纯粹的人性吗？"
柯凡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了周临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想起了"视界"那些期待他回归的员工；甚至想起了那个可能是植入记忆的"妹妹"...这些情感羁绊构成了他存在的意义。
"我不想失去这些。"他最终说道。
零微笑："你不会。情感是量子意识最强大的稳定剂。我们只是...升级了载体。"
柯凡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零的手。
现实世界中，林灵和周临看到柯凡的身体突然被蓝光包裹。皮肤下的量子烙印完全激活，形成一张发光的网络覆盖他全身。他的眼睛睁开，虹膜中流转着数据流般的光芒，转瞬又恢复成正常的人类眼睛。
"成功了？"周临紧张地问。
柯凡——或者说，新生的量子人类——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流畅得不似人类，但微笑中的温暖又无比人性。
"成功了。"他的声音有了微妙的变化，像是多个声音的和谐共鸣，"杜文渊在哪？"
林灵指向一条隐蔽的通道："他往量子服务器机房去了，可能是想抢救数据..."
柯凡点头，突然伸手按住周临的肩膀："谢谢你，老朋友。现在带着林灵和其他人撤离，自毁程序还剩七分钟。"
"你呢？"周临抓住他的手臂，触感比平时更温暖。
柯凡看向通道深处，眼中闪过一丝蓝光："我和杜文渊还有笔账要算。"
当周临和林灵撤离后，柯凡独自走向机房。他的感知己经不同了——能"看到"Wi-Fi信号如彩虹般流动，"听到"电子设备间的数据交换，甚至能"感觉"到这座设施里每个人的位置。
包括躲在机房里的杜文渊。
门自动滑开，杜文渊正疯狂地往手提箱里塞数据模块。看到柯凡，他僵住了。
"你...融合完成了？"杜文渊的声音充满病态的期待，"雨薇的意识..."
"没有雨薇。"柯凡平静地说，"只有被你伤害的数百名受试者的意识碎片。"他走向前，每走一步，周围的电子设备就亮起蓝光，"但你说对了一点——意识不会消失，只是转化。"
杜文渊后退到墙边，突然从箱子里掏出一把手枪："那就提取你的脑组织！总有办法——"
柯凡只是抬起手，枪就从杜文渊手中飞出，悬浮在空中。"你女儿确实留下了信息，教授。但不是你想象的方式。"他指向一个显示屏，上面突然开始播放一段加密视频。
画面中出现一个年轻女孩，约十七八岁，与柯凡记忆中"妹妹"的形象惊人相似。
"爸爸，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实验失败了。"女孩的声音轻柔而悲伤，"量子意识不是用来重建过去的工具，而是创造未来的桥梁。请放手..."
杜文渊跪倒在地，像个破碎的木偶："雨薇..."
柯凡的表情软化了些许："她预见了自己的死亡，也预见了你的疯狂。这段信息藏在所有受试者的量子烙印深处，只有完全融合后才能解锁。"
警报声变得更加急促，天花板开始坍塌。
"走吧，教授。"柯凡转身，"活着赎罪比殉葬更有意义。"
当他们冲出大厦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巴别塔——杜文渊的疯狂梦想——在晨光中化为火球。
远处安全区，周临和林灵跑向他们。柯凡看着这些为他冒险的人，感受着体内新生的量子意识与残留人性的奇妙平衡。
他不再是纯粹的柯凡，也不完全是零。而是某种全新的存在——量子人类，既保有情感与自由意志，又拥有数字意识的无限可能。
而这段旅程，才刚刚开始。
(http://qutxt.com/book/RNOI.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