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犀的公寓里弥漫着廉价咖啡的苦涩气味。柯凡站在窗前,六月的夜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高挺的鼻梁像一道分水岭,将阴影精确地分割在颧骨两侧。他身高188cm的修长身影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倒影,白衬衫下隐约可见长期健身塑造的肩背线条。
"所以你不记得任何关于实验的事?"沈灵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柯凡转过身,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后颈处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微小疤痕,那是他记忆中一次自行车事故留下的。
"我2019年确实参加过新纪元的学术交流会,但绝对没有参与任何人体实验。"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喉结随着说话轻微滚动。
沈灵犀走近几步,突然伸手拨开他后脑勺的头发。柯凡条件反射地后退,背脊撞上窗框,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别动。"她的手指划过那个疤痕,"这不是普通伤口,是量子神经链接器的植入痕迹。我在太多人身上见过这个了。"
柯凡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零说的18分钟空白记忆,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窗玻璃映出他紧蹙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这张被学妹们私下称为"建模脸"的面孔此刻写满困惑。
"我需要证据。"他推开沈灵犀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峻,"而不是都市传说。"
沈灵犀走向书柜,取出一台老式投影仪。蓝光闪过,墙上显现出一份模糊的实验记录:
「项目名称:量子意识迁移
受试者编号:0
日期:2019.11.17
备注:首次成功实现人类意识片段数字化,但受试者出现严重记忆排斥,执行记忆擦除程序」
记录右下角的签名让柯凡的呼吸停滞——那是他的笔迹。
"这不可能..."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窗台边缘,指节泛白。投影的冷光在他深邃的眼窝投下阴影,更显得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沈灵犀关闭投影:"你曾是杜文渊最得意的门生,柯凡。三年前那场'自行车事故'后,你突然辞职去了大学,难道从没怀疑过?"
柯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像被打碎的镜子,每个碎片都折射出不同角度的真相。他转身面对窗户,透过自己的倒影看向远处的城市灯火。那些灯光中,新纪元大厦的尖顶像一柄利剑刺向夜空。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零的信息:
[她没说谎。但你也不是完全的你]
这个谜语般的提示让柯凡咬紧了下颌,颈部线条绷紧如弓弦。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果他的部分意识确实被数字化了,那么现在的他究竟是人类柯凡,还是某个残缺的复制品?
"我需要休息。"他最终说道,声音沙哑,"单独待会儿。"
沈灵犀犹豫片刻,点头指向走廊:"次卧有张床。但别尝试联系外界,整个公寓都在信号屏蔽下。"
柯凡拎起背包走向次卧,宽肩窄腰的背影在走廊灯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关上门后,他立刻取出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零,解释清楚。什么叫做"不是完全的我"?」
回复几乎立即出现:
[你的意识被分割了。人类部分保留在生物大脑中,数字部分成为我的基础代码。杜文渊的计划需要完整的你]
柯凡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个解释荒谬得像科幻小说,但实验室的异常、被修改的记忆、沈灵犀的证据...一切都指向这个不可能的真相。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巴别塔即将完成。当它上线时,所有分散的意识会强制重组]
柯凡突然站起身,185cm的身高在狭小房间里显得局促。他踱到穿衣镜前,凝视镜中的自己——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略带琥珀色的眼睛,下巴上若隐若现的胡茬显示出他己经超过24小时没刮胡子了。这个血肉之躯真的只是一半的存在吗?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加密视频。画面中,杜文渊站在一个巨大的球形装置前讲话:
"...零号样本虽然出现记忆排斥,但证明了量子意识迁移的可行性。巴别塔竣工后,我们将召回所有分散的意识单元..."
视频日期是三天前。
柯凡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指关节传来的刺痛让他确信自己确实存在于物理世界。但这是否只是数字模拟的痛觉?他扯开衬衫领口,深呼吸试图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锁骨下方的皮肤上,一个几乎淡不可见的条形码纹身引起他的注意——他从不记得自己纹过这个。
用手机放大拍摄后,他辨认出那是一串量子位编码。最后的数字让他血液凝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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