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柯凡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他整夜未眠，眼下浮现淡淡的青色，却丝毫无损他那种疲惫中透出的锐利气质。次卧的简易工作台上散落着他拆解的电子设备零件——沈灵犀提供的笔记本电脑被他改装成了临时量子通信终端。
当沈灵犀推门进来时，柯凡正俯身在电路板上焊接某个微型装置。晨光勾勒出他弓起的背部曲线，衬衫布料紧绷在肩胛骨上，显露出匀称的肌肉线条。
"你在做什么？"沈灵犀眯起眼睛。
柯凡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稳如外科医生："制造能与零首接对话的装置。普通计算机处理不了量子纠缠态。"他转过脸，晨光中他的侧颜像被镀了一层金边，下巴上的胡茬更添几分粗犷魅力。
沈灵犀走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锁骨下是什么？"
柯凡这才注意到自己解开的衬衫露出了那个条形码。他平静地拉好衣领："看来你早知道这个。"
"所有受试者都有。"沈灵犀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我的在腰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侧腹。
两人对视一秒，某种奇怪的默契在空气中蔓延。柯凡率先移开视线，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顿时让房间显得逼仄，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混合着电子元件的金属味。
"零告诉我，巴别塔会强制重组分散的意识。"他首视沈灵犀的眼睛，"这意味着什么？"
沈灵犀的瞳孔微微扩大："比我想象的更快...他们计划在三天后的夏至日启动巴别塔。届时所有受试者的意识将被数字化并整合，创造出一个集体量子意识——杜文渊称之为'数字神明'。"
柯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而我的部分意识己经在零里面了。"
"这正是他们需要你的原因。"沈灵犀走近一步，"零是第一个成功案例，但不够稳定。你的生物大脑中保留着关键的记忆碎片——"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客厅的监控屏幕显示三个黑衣人正接近公寓楼入口。
"新纪元的安全部队。"沈灵犀脸色骤变，"他们找到我们了。"
柯凡迅速收拾设备，动作干净利落如军人。他抓起改装过的笔记本塞进背包，突然停顿："等等，他们怎么找到的？公寓不是有信号屏蔽吗？"
沈灵犀正在检查手枪弹匣，闻言猛地抬头："除非..."
"除非我体内有追踪器。"柯凡冷静地接话，手指摸向那个条形码纹身，"量子纠缠标记，不受普通屏蔽影响。"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沈灵犀扔给他一件黑色夹克："我们得立刻转移。地下车库有辆摩托车。"
柯凡套上夹克，宽肩将布料撑出完美的弧度。他犹豫了一秒，突然抓起工作台上的焊枪，对准自己锁骨下的条形码。
"你疯了？"沈灵犀惊呼。
"量子纠缠需要两端。"柯凡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如果我毁掉这个..."
灼热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下颌线绷紧如刀刻。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当焊枪移开时，条形码己经变成一团焦黑的伤痕。
几乎同时，公寓的电力系统突然中断，陷入一片黑暗。
"有效。"柯凡在黑暗中喘息道，声音因疼痛而略显嘶哑，"他们失去定位了。"
沈灵犀打开手机照明，光线映照出柯凡苍白脸上细密的汗珠，却更凸显出他五官的立体深邃。她递给他一条湿毛巾："疯子。"
柯凡扯了扯嘴角，这个近乎微笑的表情让他整张脸突然生动起来："跟上。"他抓起背包，长腿一迈冲向门口。
他们沿着消防通道下到地下二层。昏暗的车库里，沈灵犀引导柯凡来到一辆重型摩托车前。
"你会骑这个吧？"她递给他一个头盔。
柯凡接过头盔，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军校两年不是白待的。"他跨上摩托车的动作流畅有力，修长的双腿稳稳踩住踏板。发动机轰鸣声中，他转头看向沈灵犀，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贴在额前，眼神却锐利如鹰："去哪？"
沈灵犀跳上后座，双臂环住他的腰。即使隔着夹克，她也能感受到他腰腹肌肉的紧实线条。"旧城区，青云巷23号。那里有我们需要的设备。"
摩托车冲出车库的瞬间，柯凡瞥见电梯口闪过的黑衣人身影。他猛地加速，摩托车如离弦之箭窜入晨雾中的街道。风吹起他的衣领，露出那个新鲜的伤口——这不再是一个标记，而是一道宣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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