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残废睁开空洞双目，首言不讳问
“这娃命短，早该死了的，老家伙你对他做了啥？”
“一个爷爷该做的事。”
一双无眼珠的黑窟窿死死盯住陈瀚思酿许久，
老残废神情渐渐悸动，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 草你不怕老天劈死恁？”
“不怕恁陈家老祖宗爬上来掐死你”
“真是疯了！”
陈瀚从容笑道：“赋五弊予三缺，我倒想见见这老天。”
老残废声色俱厉：
“我说那娃怎么浑身没一丁点阳气，活人竟如死人一般。”
“睡棺材，命犹在，取阴妻，续鳏理。。”
“你不会把恁亲孙子跟你炼成尸了吧？”
陈阙模棱两可缓缓说道：“活着便好，天断命，爷续命。”
“他气数短，我便令其长”
“小阙的命不由天。”
“老疯子，以前就知道恁是个疯子，就不该见恁嘞”
“说是替我除去这帮牙子，帮我避去因果。结果是另有所图”
“就不是个安生躲在祖祠的主”老残废骂骂咧咧，语气有所缓和。
“不过你也是够拼得，愣是保下了这孩子。”
“这贼老天无道，苍生横尸野白骨，五方帝城鬼夜哭，小陈阙的确命不该此。”
陈瀚：“若是你孙被赋五弊予三缺你当如何？”
老残废忽然大笑：“五弊三缺？这不正说明我孙儿有超凡脱俗之姿。老天可不会为难凡人”
“有这样的孙儿，老残废祖坟都要冒火哩。”
“一条腿行天下找法子，登天阙踏金銮就不信这天下容不下一个娃娃。”
笑完不忘劝慰一声：“小陈阙会有办法的。”
“不过都成那玩意了，小陈阙的命怎还那么短？”
“五弊三缺扼住了小阙的气数，气数就那么点”陈瀚藏在黑夜里的脸庞抖动，双手几乎要将衣袍撕碎。
“逆五弊三缺长气数，缺什么我便夺回什么。”
“这里被牙子害了的女子不少，我想也许这里有女子会愿意跟他。”
“五弊三缺破一样，小阙命就能长不少。”
老残废都为陈阙感不公，一个孩子天生这种命何其残酷，
五弊三缺，丧夫丧妻丧父母无子无女必残疾，无财无权也无命。
寻常人沾上一种近乎苦痛一生，而他一人独占全了。
不过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天运眷顾。
“既然是逆五弊三缺夺寿命，还有其他法子不，这娃可怜我帮着想想。”
“就当我老残废押注了。”
陈瀚眼眸忽多出光彩：
“不散之财，皇帝的龙运帝玺，圣人的独目........再不济小阙认你做干爹也能撑些时日。”
老残废连忙让他打住：“可怜可怜我这老残废吧，别打俺主意。”
“认不得......认不得。”
“我想法子给他延些气数行了吧。”
“你几年都是这么给他续命的？”
“不过老伙计小阙跟着你总归不是好事，害了他害了你。”
“莫说你没有自知，你啥情况我可听闻了些。”
陈瀚锁着眉头不舍：“小阙他还没有长大。”
“小家伙没有老家伙照看怎能行。”
“在他没长大之前，放不开手。”
老残废冷笑不己：“手都被锁着了，还怎放得开？”
“你照看他，还是他照看你？你都不算是人了。”
陈瀚不予反驳：“枷锁终有破开之时，在此之前我想尽可能为他做些事。”
“知道了，趁着你还有枷锁老残废会帮你。”
天色将亮未亮，尚大半昏暗时老残废将陈阙叫醒。
墨青也被叫醒，她心有余悸偷偷瞄了眼陈瀚的双手，那暗红锁链己然不见了。
陈阙揉着眼一副没睡醒孩子样，模样依旧俊俏。
这对爷孙很正常，昨夜肯定是她睡糊涂了。
陈瀚跟着老瘸子走前头，陈瀚，墨青也陪同跟随。
他们先是到了村口遍地都是牙子凄惨尸首，那瞪目凶恶死状夜色也盖不住。
“来来，都下手。”
老残废提着牙子头的柴刀一把将他头首剁下来。
墨青惊得咬住手指压住声，
陈瀚收割其他牙子的头。
“小陈阙敢做不？”老残废笑着递刀。
陈阙盯着刀摇摇头，转身从袖子里抽出锯齿状的纸条，哗啦捋首后成了一把锯刀。
锯刀锋利不比柴刀差，在吊痕凹陷的脖颈一划一拉脑袋瓜子滚落。
老残废好奇着手摸了下锯刀。
“作纸成兵？嘿，还会这一手哩，入那一行了？”
陈阙困惑：“哪一行？”
这轮到老残废不解，他看向陈瀚声细密，常人看只是动了动嘴唇，
只有他二人交流：
“这小子先前可学舌过，还有作纸成兵，不是戏行的？”
“小阙未入行，学舌是凑巧会的，上次看把戏小阙觉着有意思便学了学。”
“耍把戏行打小练的童子功，到你这成凑巧了，那作纸成兵？”
“你拆开瞧瞧便知。”
老残废找个理由要来陈阙的锯刀拆解开，双指抚过纸张，纸质粗糙略带中央一行字迹。
张大空荡眼眶：“不是作纸成兵，这什么？”
陈瀚：“小阙生辰八字。”
老残废手一抖差点没把纸条抖掉：
“写在纸上能做刀！这娃的生辰八字能硬成这样？”
“不过也对他是那玩意，命怎会不硬。”
“命硬却气数短，怪哉怪哉。”
纸条还给陈阙，他们又割了十来个牙子脑袋，包裹起来几人扛着包绕着村行走。
“这是做什么去？”
“去给小陈阙说一门亲事，讨些寿命。”
“说亲来这？”
墨青瞪眼再三张望，这处不正是牙子村后的黑水塘子。
“这里儿可只有.......”
后半句她忽明白说了也没用，
这黑水塘子乃是那些牙子的一处沉尸地，甭管是病死的，受虐，吊死的人都会被牙子都到这。
塘子水常年渊黑发腥却无半条鱼虾，就算牙子也只敢响午来。
他们不仅趁天黑还带着十几个人头......
老残废声如响钟：“都跟紧了！”
刚是靠近就有一股阴冷，腥臭扑面而来，脚下一深一浅沾得挪不动脚
塘子飘忽一层薄雾，朦朦夜色下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似。
墨青每一步都谨小慎微，她看不太清尽力跟着老残废的身影，
方才天还渐亮，这会儿又黑下来了。
睁大眼也费劲，她迷糊跟着那忽高忽低的身影，脚步早就沉如铁枷。
陡然冰冷小手攥住她手腕，森冷刺得她清醒半刻，是陈阙抓住了她。
“墨姐姐别往前走了。”
“可......”墨青恍惚指着前方又是惊恐哑住，
前面哪有人，脚下正是那水塘泥边，脚都陷入泥里，再往前走几步准一脚掉进黑水塘子。
(http://qutxt.com/book/RP2F.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qutxt.com。趣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qutxt.com